6、旧情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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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李莫早晨被闹钟吵醒的时候习惯性地往床头柜上摸眼镜，眼镜没摸到，倒是摸到了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当时的李莫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脑袋有那么一两分钟的当机，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等脑袋自动重启后，才慢慢回忆起昨晚的点点滴滴，竟然也是有伴的人了。
看着整个人都缩在被窝中酣眠的龙廷，李莫觉得能一直这样生活也挺好的。
李莫轻轻地起床，洗漱过后，便进入厨房，打开冰箱看还有什么存货，一眼就瞟到冰箱上层被龙廷吃了小半个的cheese cake，感慨万千。想起昨晚哭累喊饿的龙廷，边吃着蛋糕，边眨巴着通红的双眼问“这么好吃的蛋糕，你在哪里买的？不是一直说不爱过生日的么？竟然偷偷地自己买蛋糕吃！”
李莫没好意思告诉他，现任男友正吃着前任男友送来的生日蛋糕。取出所剩无几的几棵小油菜，搭配前几天剩下的米饭，正好可以做点菜粥，随手又再取过俩鸡蛋。
“小莫莫，我有说过你很帅么？特别是系着围裙围着灶台转的时候最帅了！”龙廷顶着一头蓬松的鸡窝头，睡眼迷蒙地站在厨房门口调戏地说。
“一边待着去！我有说过你睡觉得时候很不雅么？特别是刚起床的时候！”对付龙廷向来是得心应手的，李莫一边回应着，一边把煎好的鸡蛋盛在盘中。
“真讨厌！人家的心都要碎了！”
“好了好了，真怕了你了。新牙刷和毛巾已经给你放在洗漱台上了，洗漱完，马上过来吃早餐。”一般只要龙廷开始矫情撒娇，李莫往往就不和他斗嘴了，否则赢了后还得再花心思去安慰他。
片刻后，坐在李莫对面的已经是拾掇得像个精英分子的龙廷了。他穿着李莫寥寥数次参加国内外学术会议才派上用场的西装套装，大小正合适。“小莫莫，这衣服材质可不是一般的好啊，看不出来您老还是个追求高品质生活的有钱人呐！？”
“吃饭都堵不住您老的嘴。”李莫觉得龙廷一开口说话就完全破坏了他精英分子的气场。
“真好吃，我好久没吃过家里做的早餐了！”
“那就闭嘴，多吃点。”
“闭嘴了让人家怎么吃么？真讨厌！”
“开口闭口的都是，人家，讨厌。太不爷们了。”
“人家是gay，要吸引别的爷们滴，自己哟那么爷们干麽？而且。。。”满嘴的粥和煎蛋差点喷得满桌都是。
“哎，真是对你无语了！吃完赶快上班去吧！”李莫速速结束了这个话题。
“李莫，昨天你说让我搬来住是真的吧？我下班可就真把家当都搬来了啊！不准反悔！”龙廷出门的时候回头问还在餐桌前细嚼慢咽地李莫。
“嗯，我上完课后就在家，等你搬来后咱们一起去超市补点日常用品吧！”李莫认真地回答。
“李莫，两年多了，这是我第一次，还没去上班，就想赶快下班回家呢。因为，家里有娇妻等我，”迅速地跑离，躲避了李莫向他掷去的小汤勺，然后楼梯口传来了一阵“哈哈哈”的大笑声。
李莫收拾好餐具，就准备出门去上课。今天有个晴朗的好天气，就像他的心情一般。刚出公寓楼的大门，就看到狭窄的马路边停了一辆玛莎拉蒂的总裁车，旁边站着昨天一声不吭和李西蒙一起离开的成彧，也不知道他站在这里多久了，额前的刘海还沾着晨露。
俩人隔着马路对望了一两分钟，还是和当年一样，期望能打破这种僵局，只能是李莫主动搭话了，否则估计俩人成了忘夫石，都不要觊觎成彧会主动开口。
“成彧，谢谢你昨天的蛋糕，我尝过了，很好吃，谢谢！”
看着成彧僵硬的脸庞，李莫无奈，只能迈步向学校走去。
“李莫。。。”
李莫停下脚步但未转过身来，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下一句话，再一次背对着成彧离开。
不知又过了多久，成彧从口袋中掏出电话，“查一下李莫，G大老师，和他身边人。”
李莫，这八年你过得究竟怎么样？
成彧很想知道，想补上这八年没有彼此的时光，想重新找回过去的爱人。明知道这会很难，难于上青天，但是在成彧字典中从没有放弃二字。
一上午的时间里，成彧回忆了他们大学四年的快乐日子，甚至思绪还飘远至童年时遇到simon的刹那，他不明白怎么忽然就想起了那么遥远的往事，记忆中早已模糊了脸庞的小simon跟在他身后，诺诺地喊“成彧哥哥”。
当李莫下课回来，看着依旧站在车前的成彧以及他脚下的一地烟头，他觉得有点棘手和烦闷。
“成彧，如果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话，请你一次性说完。如果没有，那么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站定在成彧面前，李莫心想，这八年他是不是又长高了，为什么仰望着他觉得这么累呢。
“李莫，对不起。。。”
“如果只是对不起的话，不必了！成彧，你回去吧，再见！”短短三次见面，成彧说了太多的对不起，每一次都让李莫莫名地生气，套用电视剧中拽拽的男主角的话就是，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李莫上楼梯的时候走三步一回头，瞪着后面那个紧跟着上楼的冰山脸成彧，无奈成彧心理素质太好，根本不把他干瞪眼放在眼里，偶尔李莫绊脚差点摔了的时候还伸把手扶一下，李莫走，他也走，李莫停下，他也停下。
好不容易挨到了7楼，原本李莫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门进屋，给成彧一个闭门羹。可惜他忘了当年他们玩这一套时他就从来没有成功过，八年过去了，难道会有所改变，会成功么？
现在，成彧正坐在李莫小屋唯一的双人沙发上，李莫却坐在餐桌前生闷气。
“李莫？”
“。。。”
“李莫，你走的那天，有下雨么？”
“？”
“我回来的那天，雨特别大。一回到小屋，就看到了你留在桌上的便签条和戒指，我去了学校找你，后来还连夜赶去你老家找你，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再后来我找了侦探社，还去校档案馆查了你的资料，可是所有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一切都只到你和嬷嬷租过的地址，就什么也查不到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你！李莫，我真的有找过你！”成彧背靠着沙发，仰头看着天花板，心里纠结成一团。
李莫站起身，做到沙发的另一边，问“有烟么？” 成彧从口袋中掏出烟盒，递到他手上。
抽出一根烟点燃后，李莫看着一闪一闪地红点，闻着香烟燃烧的味道，“前天刚见到你时，甚至昨天，我都还在渴望着你能够和我解释，告诉我一切。但是，成彧，忽然我现在不想听了。过去的终将过去，解释也不能再改变什么，我们错过了八年的时光，再找回，也都不是曾经的我们了。”
成彧越听脸色越难看，等李莫话音刚落，他就嗖地站起身，撂下一句“不说了”，就准备往外走。
李莫一把抓住成彧的胳膊，“成彧，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清。。。”
“说清？然后呢？是该断的就断得干净，是么？”成彧铁青着脸说道。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我有爱人了。”
“爱人？你在这个城市，朋友都就只有那个叫龙廷的，你哪来的爱人？”这是李莫记忆中第一次看到这个一直波澜不惊的男人对他用几乎咆哮的声音说话。
“你调查我？”
“。。。”冰上般的脸上刚裂开的那一丝情绪裂痕又迅速愈合。
“成彧，我告诉，我就是有爱人了。听清楚了，就是那个叫龙廷的。”李莫觉得和过去告别原来还是要再经历一次撕心裂肺的，很疼，一如八年前听到成彧订婚的消息时那种心脏钝钝的疼，成彧，这一次我们是真的要结束了。从今往后，你我将是这冥冥众生中不再相干的两个人了。
随后，李莫觉得迎面而来一阵凌厉的拳风，擦着他的鬓角击打在他身后的白墙之上，紧接着又是数次骨骼撞击墙壁的清脆声响，每一下就像是撞在他的胸口一般。
李莫把视线移至成彧的右手，看着那满是擦伤和红肿的右手，他的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李莫说到底还是问出了这个俗不可耐的问题。
成彧听到这样的问题，很想笑，想怎么样，一直都那么的明了，他就是希望能永远和他在一起，可如今切断了自己所有希望后的李莫竟然问他，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呵呵，想怎样？李莫，我今天清楚地告诉你，咱们清不了。八年前你能一走了之，但是以后你跑不了，天涯海角也好，有爱人了也好，我成彧和你李莫清不了。”
成彧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会悄无声息地离他而去？为什么永远都只有他一个人傻傻地原地等待？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旧情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