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如玉》桑陌沃若

2、茫茫白雪见故人（一）

　　昆仑山
　　“终于到了么？”红玉抬头望去，茫茫一片白雪，虽说剑灵不感寒暑，可这一片苍白依旧带来萧瑟寒冷。
　　“晓莲可觉得冷？”
　　“不冷，有玉姐姐的法术晓莲一点也不冷。玉姐姐我们到昆仑山了么？”
　　“对啊，这便是昆仑山了，我们要去天墉城找紫胤真人。”
　　“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晓莲很想当面谢他。他虽然头发白白的，却一点也不老，晓莲都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呢，晓莲见过一次就记住了，也不知道真人道长是不是还记得我们。”
　　“晓莲觉得他比玉姐姐还好看？”红玉轻笑，想着确实是个白发童颜让人忘记不了的人，他爱剑如痴，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有红玉这么一个千古剑灵。
　　“不是，不是，玉姐姐是最漂亮的了，晓莲只是觉得他可以和玉姐姐相比。”
　　“哦？那晓莲想要怎么谢他？”
　　“这个晓莲还没有想过，不过就是想当面谢谢他。”
　　“那晓莲想到要说些什么了么？”
　　“嗯，晓莲还再想，在见到真人之前一定会想好的。”
　　“那晓莲便好好想吧，天墉城可就在眼前了。”听着晓莲的话，红玉不由得掩口一笑，果真还是孩子呢。

　　天墉城
　　“何人大胆，擅闯天墉城？”
　　刚到门口，就被两个身着道服的年轻道士拦住了去路。
　　“哟，这天墉城的架子真是大，一般人都不能来么？”红玉摊了摊手，略微调笑了一句。
　　“天墉城乃道家圣地，姑娘这般........”一个斯文点的道士木讷的说道。
　　“不必如此，我们只是来找人，之后就走。”红玉看不惯这道士颐指气使的模样，不想再多言说。
　　“可否告知在下是要找谁？容我去通报一声。”道士似乎有了点礼貌。
　　“原来不是每个道士都如紫胤那般啊。”红玉在心里暗叹。
　　“不知紫胤真人可在天墉城？”
　　“姑娘要找执剑长老？不知何事？”一位是这般容姿华美的姑娘、一位是这般年轻俏丽的女孩，却是来找执剑长老，这可是从未听说过的。
　　“何事也要告知，方可通报？”十年不见，原来他竟已经是执剑长老，也不枉他爱剑，确实称的得当。
　　“并不必要，只是.......”
　　“那就烦请道长去通报一声。”
　　“那姑娘请稍候。”
　　“多谢道长。”红玉也依礼福了下身。
　　“这些道士一点也不像当年的真人，玉姐姐，你说真人会不会也变了呢？”
　　“晓莲不要多想，只是来道谢，变与不变记得与不记得又有何分别？再说，晓莲不是说过不曾见过那般好看的道长？紫胤真人必定是不同的吧。”
　　“嗯，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呢，我们应该很快又能见到了吧，晓莲已经想好了，要是见到道长说些什么。”
　　“是么，那晓莲要不要先和玉姐姐说说？”
　　“不要，晓莲这次不想先告诉玉姐姐。”晓莲似乎在犹豫踌躇着什么，闪烁的眼神透露着不安。
　　又候了片刻，道士回来了，还有一个稍有神韵的道士也一同前来，看了红玉半晌，暗惊怎有如此女子！眼神有些呆滞，也不知思绪飘向何方，直到红玉出声：“道长，可有话说？”红玉不喜那位道长的眼神，心中暗道，原来是道貌岸然，怎么都不似紫胤。
　　那位道人方发现自己看的迷离失礼，恍然回神，“我.........姑娘.........”一时竟支支吾吾起来，好容易找回思路，拱手对着红玉说道：“我失礼了.........姑娘抱歉，长老此刻并不在天墉城。”
　　“那可知真人何时回来？”红玉不想再多言，只盼速速见到紫胤然后离去的好，这里她不喜。
　　“长老未曾言明。”
　　“那真人去了何处？”
　　“不曾知晓，姑娘有急事？若有事相求，或许可以言与掌门真人。”
　　“并无事，昔日故人罢了，只想拜谢。”
　　“姑娘与长老乃是旧识？”
　　这位道士一时竟也礼数周全，红玉倒也不好怠慢。
　　“不算是，只有过一面之缘。”
　　“我是掌门清和真人三弟子涵霖，近日也跟着执剑长老学习御剑之术，还不知姑娘名姓？”
　　“............”
　　“若姑娘不便，也不强求。姑娘无事，可进天墉城等候，待得执剑长老归来，便可引姑娘一见。”
　　“不必麻烦，我们自下昆仑山，日后再来便是。”
　　“若姑娘再来，长老也不知在否，或许依旧见不到。”
　　“玉姐姐，我们就进天墉城等吧，说不定真人明天就回来了。”
　　“晓莲想在这里等？”
　　“嗯.........不过要是玉姐姐不愿，我们就下山去，以后再来.........晓莲听玉姐姐的。”
　　“便在这里等吧，也无所谓愿与不愿。如此，便劳烦道长了。”红玉还是依汉礼万福。
　　“两位姑娘请随我来。”
　　明轩阁
　　“两位姑娘先住在这里，有什么事可以告诉素华，涵霖告退。”涵霖指了指门口一位身着道服的年轻姑娘，后拱手退步施礼离去。
　　“素华会在外间，若两位姑娘有什么吩咐，可以唤我，今日不早了，两位姑娘先行休息，素华便不打扰了。”
　　“玉姐姐，这个道长也好有趣，之前看玉姐姐看的都傻了，一定没有见过玉姐姐这么美得人呢！”
　　“晓莲........”
　　“当年的真人也看了玉姐姐很久呢，不过不一样，晓莲觉得那位的真人的眼神像是可以穿透一切一样，当时晓莲都紧张了，怕他看出些什么，结果那位真人还是看出了玉姐姐是........”
　　“晓莲莫要多说，我们现在可不在家中，若是有心人听到，不知又要生多少事端。”
　　“玉姐姐，晓莲知道了。”
　　“今日且先歇下吧，赶路很久，也是累了吧。”
　　“好，那玉姐姐明日可以带我逛逛这天墉城么？”
　　“那是自然。”
　　翌日清晨
　　“两位姑娘都起了？也不曾唤素华服侍梳洗。”
　　“在这里住下已是打搅，便不麻烦姑娘了。”
　　“在天墉城难得见到像姑娘这么灵动艳艳的女子呢，倒不是打扰，而是为天墉城添色呢！”
　　“素华姐姐说的真好，素华姐姐也是天墉城的弟子么？”
　　“我无甚天分，只是跟着练练，算不得真正弟子。早些年家道中落，沦落异乡，多亏为涵霖师兄所救，也就留在天墉城做做打杂，也学学道术。”
　　“素华妹妹何必如此伤感，现下这般也算有个着落。”
　　“这位姐姐说得对，还未请教........”
　　“不必如此客套，叫我红玉便是，这是我妹妹晓莲。”
　　“素华有幸，见过红玉姐姐和晓莲妹妹。听涵霖师兄说你们是来找执剑长老的，你们可有见过执剑长老么？素华在这里几年，都只曾远远的看过，都没有机会说话呢，长老像是仙人一样，我们都只能远远的看着。”
　　“素华姐姐从没有和那位真人说过话？”
　　“是啊，长老只有在偶尔指导御剑飞行时才会和弟子们说几句，平日总是一个人，我曾在经库前远远的看过，真好看，当时好多弟子都看呆了呢，素华也好希望可以赶快学习御剑之术，这样素华就可以听到执剑长老说话了。”
　　“真想不到紫胤那样的冷淡的人竟然如此受欢迎。”红玉小声的嘀咕道。
　　“红玉姐姐说什么？红玉姐姐和执剑长老早就相识么？”
　　“不曾相识，十年之前见过一面罢了，或许他早就忘了。”
　　“怎么会呢！就算是长老这样的仙人也不会忘了红玉姐姐的。”
　　“晓莲也这样认为呢！真人曾经救过晓莲性命，晓莲很想当面谢谢他。”
　　“执剑长老真是好人呢，听师兄说要不是十年前执剑长老前来相帮，说不定天墉城早就不复存在了。”
　　想起来当日紫胤所说或许就是此事吧，红玉暗自思量，也不知为何又留下做了执剑长老呢。
　　“两位可要在这天墉城中逛逛，素华可以为你们带路，红玉姐姐和晓莲妹妹也定然是这天墉城中的一道风景呢。”
　　“妹妹过誉了，便烦请妹妹带路。”
　　天墉城中处处都是练剑的弟子，一个个身着道服，神色严肃拘谨。路过之处无人不对红玉飘来凝望的目光，红衣袅袅、容姿翩翩、巧笑嫣然的女子，这般肃然清冷的天墉城中绝不曾见。
　　会不会有那许多男子暗自倾慕，有那许多女子悄悄艳羡。
　　“这里就是执剑长老的住处，对面就是经库。女弟子们常来经库读经，多半都是为了见长老呢。”
　　“他可知道？也不曾管束？”
　　“执剑长老从来不曾在意吧，哪会注意我们女弟子的小小心思，听说执剑长老早就修成仙人了，肯定也是无欲无情，我们都只是远远的看着似乎就有了修行的动力一般，谁也不曾想过要去打扰长老。”
　　红玉掩口笑了，心道这些女孩真是有趣，也不知是来修道还是观人。
　　“素华，这可是就是两位昨日到的客人？”一位眉目清朗的姑娘走至素华眼前，却闪着大眼睛直看着红玉问道。
　　“哇，这位姐姐好生漂亮。”说罢又掩口，“素云失礼了。”
　　“这又如何算是失礼，妹妹倒是客气。”红玉弯眉轻笑，天墉城都染上了红霞。
　　“长老这次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大家御剑的热情都好像降了一般。”
　　“为什么大家都爱慕那位真人，虽然晓莲也觉得长得很好看，可也不至于.........而且真人只有一个啊........”
　　“晓莲天真，请勿介意。”红玉心中也不知辗转了多少遍，这紫胤难道还会留情不成，这见到的女子怎地各个这般言说。
　　“红玉姐姐、晓莲妹妹莫要笑话，在这天墉城，哪里见得到如长老这般好看的人，所以平日里便想着多看几眼，也不知为什么像是被摄了心神，总会有些小小心念，可纵是如此，大家也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敢去真的爱慕长老啊。”
　　“对啊，我们只是说说，偷偷看着，也不曾报什么念想，也算不得什么思慕。听到有女子来找长老，是惊诧长老是否也有红尘之事未了。大家都不免好奇，想见见，果真只有如此华美的女子才可与长老为友吧。”
　　“素云妹妹想多了，我并非紫胤真人友人，只有一面之缘。”红玉摇头微笑。
　　“那位真人.........素华姐姐说的不敢是什么意思啊？”
　　“长老是仙人啊，我们这些凡人怎么可以爱慕。进入天墉城，还是潜心修道，情之一字该是远远抛去的。”
　　“所以真人也是无情么？”晓莲低头自语，蹙眉不知思虑些什么。
　　“此处没什么可看的了，再带你们去别处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