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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六]自戴枷锁 ...
我们四人进了房间,关上门,暂时将闲杂人等隔绝在外。赤忻把慕正安放到卧榻上,点起灯,打开一只柜子,从里面提出一只手提箱。张良见状,默不作声地拉着我去了屏风外面。
我整个人都有点恍惚,直到张良站定,问我:“慕家和阴阳家有关联?”
闻言我一僵,整个人都清醒了。抬眼一看,张良神色倒是相当平静。
我揉了把脸,心情异常沉重,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向张良解释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慕家便是铃骨的始作俑者,和我故土丢失的秘宝也有关系,他们捏造了铃骨传言,其实是为了借阴阳家之力抓住我。”
张良微微皱眉:“为何是你?”
——因为几百年前我活着的时候一不小心被一个老混帐装了个“追踪器”在身上……
“是林菱。”我叹了口气,“不知道她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让阴阳家这边认定了是我。”
闻言,张良挑了挑眉,不知想到什么,瞥了一眼屏风后,说:“这么说来,子尧接近你,也和这件事有关?”
他话音刚落,一道闷哼从里面传了出来,听声音像是慕正安。
我觉得自己的脸逐渐僵硬,也不敢想象面对着张良的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子尧他……也是身不由己。今天多亏了他,否则我怕是已经落到慕老爷子手里了。”
张良笑了笑:“你为子尧深入虎穴,他为你与家人反目,倒也公平。”
我噎住,感到后背凉飕飕的。
张良神色淡淡,话锋一转:“会客厅里的笼子是怎么回事?”
“具体是什么机理还不太清楚,”我斟酌着回答,“不过,慕老爷子好像是打算引天雷劈我。”
这下,张良是真的愣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想干嘛。说不定是吃错什么药了脑子不太正常。”我一本正经地补充——事实上,把千机索臆想成长生锁,还孜孜不倦地找了六百年,这行为看起来就不太正常。
张良回过神,似笑非笑:“这也是子尧所说?”
我呛了一下,讪讪:“嗯……”
不算明亮的灯光从屏风里面照出来,映着张良的神情,看起来透出一丝诡异的柔和:“你还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我顿时沉默,本能地觉得张良这话和语气都很危险,喉咙却向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半个声音。
还有什么能说的?还有什么该说的?
“你伤了慕家的人,又直接和星魂对上,小圣贤庄那边会不会不好交代?”我突然紧张起来。
“无妨。”张良移开视线,淡淡道,“铃骨一事,阴阳家比小圣贤庄更不愿将之摆到明面。他们顾忌着帝国方面,便只能暗中动手。掌门师兄对此已有防备,阴阳家不敢乱来。至于慕氏,本就是藏头露尾的鼠辈,不足为虑。”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
张良看着我,说:“既然铃骨的传言本就是子虚乌有,谶言之事你大可不必在意。”
我陷入沉默,心道虽然铃骨的传言是假,问祀属的卜算结果却不是捏造的,而且所谓“帝师”近在眼前,时间节点偏又相似得让人害怕……
“尽人事,听天命,道理我明白。”我笑了笑,“不过,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留在慕家,还是设法离开?”
“慕家不能留。”赤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和张良相视一眼,绕过屏风走了进去。赤忻一边净手一边继续说:“今天子扬来得突然,慕家这边准备不足,不过是将计就计。如今他们强留子扬不成反遭重创,今晚星魂又空手而归,天亮后他们必将有备而来。”说到这,他看了我一眼,“子扬既然还在这里,我们难免投鼠忌器,落于下风。”
闻言,张良似乎若有所思。
我略微警惕地看向赤忻:“你这话什么意思?”
赤忻没有回答我,却是看向张良:“三师公觉得呢?”
张良的视线飘向门外,淡淡道:“星魂选择撤离慕家,这给双方都留了时间,然而销影受他之命盯住子扬,必然不会轻易放人。此刻销影受子车挚肘,不敢通知阴阳家的人前来,但她要是发现自己留不住子扬,恐怕就不会再有所保留了。”
赤忻低头看向半昏半醒的慕正安,说:“正安伤得不轻,我不能让他一个人留下。”
“即便不是慕小少爷受了伤,你也不能自己留下。”我说,“你和慕家算是撕破脸了,慕老头又清楚你的命门,难保没有向阴阳家透露。万一销影对你动手,你确定你能扛得住?”
闻言,连慕正安都睁开眼,三双眼睛忽然都看向我,目光还都略显复杂。
我感觉有些奇怪,停了停,但三个人没一个开口说什么,我只好继续说了下去:“你们想让我脱身,但现在的情况是,谁送我走、谁留下,都不稳当。倒不如……先别急着走。”
赤忻皱了皱眉:“你想做什么?”
“我也不确定可行不可行。”我摸了摸鼻子,说,“既然我在这里会让你们束手束脚,那明天就假装不在这里,你们应该就有办法全身而退了吧?”
张良微微挑眉:“你想自己躲在慕家?”
“不可行。”赤忻摇头,“慕家的地盘,只要他们开始搜查,你藏不住。”
“那就让他们没办法搜查吧。”我笑了笑,转身将案上的灯拿过来递给赤忻,“这办法还是……我以前一个朋友用过的。就是动静大了点。”
……
张良打开了房门,声音不大,然而院子里打斗的两个人都敏锐得很,同时把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子车,你和销影姑娘的切磋还没结束吗?”张良含笑开口。
这话连我都听得心情复杂,更遑论韩媞和销影。不过前者还是及时领会到了张良话中的休战之意,收势停手,从销影身边撤走,沉默着走向我们。
销影盯着韩媞的背影,脸色绷紧,眼底寒气四溢。
张良神色如常,温和得仿佛是在和小圣贤庄的学生对话:“时候不早了,也该休息了,足下请自便。”他说着,侧身让开,示意韩媞进屋。
销影始终沉默,直到门关上,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大的屋子里挤了五个人,除了稳定躺在榻上喘气的慕正安,剩下四个人面面相觑,气氛似乎有些微妙——尤其是赤忻,看韩媞的目光隐约古怪。
我揉了把脸,率先开口:“到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大家都先睡一会儿吧。不出意外的话,销影应该不会突然发难,有她盯着倒是还挺好。”
赤忻的视线从我们几个脸上扫过,随后拿起了灯,打算出去:“今晚我给正安守夜。我房间旁边还有两间客房,稳妥起见,先委屈子扬和子车两位同住一间……”
“不可。”张良出声打断,而韩媞也飞快地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茫然地看向张良。
张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放心。今晚我守着子扬。”
话音落下,房中顿时陷入诡异的寂静,无人出声,只听得到慕正安不太规律的呼吸。
我脑中轰隆作响,回过神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脸滚烫滚烫。
“男女有别。”赤忻的语气有点冷,盯着张良,大有用目光在他身上戳一个窟窿的架势,“还请三师公顾虑子扬的名节。”
张良淡淡笑了一下,道:“事急从权。”
赤忻面色愈沉:“学生愚钝,不知有何可急?”
张良静静地看着赤忻,语气忽而玩味:“子扬尚未开口,子尧你又何必急于反驳?”
这话一出,赤忻直接转头盯住了我,连韩媞和慕正安都带着隐约好奇的目光看了过来。
我喉中一哽,揉了把脸,竭力忽视自己脸上的热度,强作若无其事,道:“其实……无所谓哈……情况特殊嘛……”
何况昨天晚上就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赤忻脸色发青,怒火烧到了我身上:“怎么就无所谓?难道你……”说到这,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联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白了,瞳孔中写满难以置信。我见状直觉不妙,赶紧出声安抚:“名声的事情我不是很在意的,而且……而且这件事也就你们几个人知道,你们又不会说出去,对吧?就算被别人知道了,我和子房……这坏的是谁的名声还不定呢,是吧?”
“这是你的心里话?”赤忻打断了我,神色极其难看。
我被噎了一下,正要硬着头皮扛下时,张良忽然靠近我,毫无征兆地握了握我的手,淡声说:“这是我和子扬的事。”
赤忻沉默,视线始终锁在我身上,垂在身侧的袖子隐约在抖。
然而,下一刻,张良低头看向了我,说:“却不知为何子扬你要向子尧解释。”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次房间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快听不到。
张良松开我的手,转身向外走,干脆利落。
我猛地回过神,冲过去抓住张良,拦下他后,脑子里宛如卡带延滞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带:“我们谈谈。子尧你也来吧。子车,慕小少爷这边麻烦你帮忙看着一会儿。”
赤忻定定看着我:“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抓着张良的手却不愿意松开:“来不来随你。”说完,我埋头拉着张良出了房间,开门,转弯,向前,推门,进屋,整个过程中始终没有勇气去看张良的脸色,倒是从脚步声隐约意识到赤忻还是跟了过来。
门被关上,黑暗中思绪轻易地游走四散,直到屋中灯光亮起,我才神魂归位。
另外两个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出声,各自不知如何想。
“子尧不是真的慕风,一开始就不是。”我低声说,“我也是今天才认出来,他曾经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之所以会离开故土,代替慕风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找回故土遗失的秘宝。”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想再对张良说些什么,又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凌颂……”赤忻缓缓开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抬眼看了看赤忻,开口前却忍不住笑了。
倒是宁愿自己什么都没记起来。
“我相信子房。”我说。
赤忻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好”,随即摔门而出。
灯火被气流搅动,不安地跳动了一阵,投在地上的影子忽而暧昧不明,仿佛眨眼间就要面目全非。我看到自己还抓着张良的手,只是影子摇摇晃晃,好像快散了。
“我知道你生气了。”我说,“但是子尧,他……”
“但是他和你是青梅竹马的交情,是吗?”张良淡淡说。
我被“青梅竹马”这四个字堵得如鲠在喉,心底的焦躁烧成灼灼恨意,却不知能冲着谁,再开口时便有些破罐子破摔:“是。我和子尧是多年的交情了,之前没相认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他是谁,又是这种处境,局势未明……于情于理,我都不该擅自把他的身份说出来。”说到这我停了一下,伸手揉了揉眼睛,平复了一下呼吸,而后继续,“我知道你一直有点怀疑子尧,看到我帮他说话,生气也是应该的。但是你……你不要误会。我……”
我有点说不下去了。
“我算不上生气,如今看来也没有误会。”张良平静道。
不知为何,我听得心里一抖,四肢有些发冷,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张良。
张良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深不见底:“我不过是怀疑你和子尧隐瞒了同一件事。如果说方才我还没想明白,此刻从你口中听到原委后,我倒是明白了。”
我觉得自己的脸有点麻木:“什么?”
“嫉妒。”张良说道。
一刹那间焦躁如潮水退却,心脏像被掐紧后向深渊拖坠,说不清道不明地难过。
张良闭了闭眼,说:“你我相识至今,不过短短十几日。即便不去想相识之前,你若回归故土,依照约定,你我也还有长达千白日的分别。现在你却告诉我,子尧和你本是故人,也本是为了同一件事而来,既然如此,事情解决后自然要同归故土,续上从前交情。”张良顿了顿,抬起头深呼吸一口气,唇边勾出嘲讽的笑意,“这种情形,如何能不嫉妒?”
我愣愣地听着、消化着,末了竟发现自己无从解释。
我和赤忻的归宿从来都不同,然而牵扯着时空的诡局,我早就堵死了自己的余地。
“那你要怎样才能放心?”我又揉了揉眼睛,眼前张良的面目有些模糊。张良只是笑了笑,似是无力,似是讽刺我的妄念。
我忽然就懂了自己的恨意从何而来——恨这兜兜转转的命运,恨这牵扯不断的因果,恨这逼得我不能坦荡不能放肆的阴谋。
连带着对张良的无能为力的感同身受,悉数反噬,全都化成了意难平。
何况,我有什么资格说服张良呢?
三年之约不过是个空头支票,分别时就准备撕碎的合约。
这样看来,张良似乎也……太吃亏了点。
想到这,我也忍不住笑了:“如果你找到了我,真的会……娶我吗?”
“只要你肯答应。”张良看着我,神色微冷。
“哦。”我点了一下头,不自觉地更加用力抓紧张良的手,偏过头,目光望进他眼底,“那看来我早晚是你的人。所以……你要不要提前体验一下未来?”
张良闻言似乎怔住,眼神一瞬间凝结。
我却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理智崩塌了,情绪汹汹而来掌控躯体。我上前一步,勾住张良的脖子,趁他还愣着,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
刹那僵硬后,张良迅速反应过来,反手扣住我的手腕拉到身后按住,反客为主,掌握主动。我从突袭者变成了被侵略者,却也甘之如饴,配合着他火上浇油,由着气氛一路滑向不可描述。
但在我彻底上头之前,张良还是停了下来,偏头分开,紧接着把我牢牢按在怀里,不动了。
热意未褪,我头昏脑胀,正挣扎着把自己的脑袋拔出来时,听到张良叹着气说:“不必这样。”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一点,“别哭了。”
我还很茫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眼睛湿漉漉的。
大概是理智跑得太远没能及时归位,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真的不要吗?”
张良僵了一下,而后近乎咬牙切齿地吐字:“你闭嘴。”
噢。
我在心中委委屈屈地应了,从善如流地沉默了。
接下来我们两个都没说话,安安静静地抱着,安安静静地……降温。
身体冷却之后,羞耻心厚积薄发。
我清了清嗓子,决定找个话题打破尴尬:“那个……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就现在说吧。今晚我……我还是和子车睡一间房吧……”
张良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什么要说的。”又停了停,而后道,“她不是子车。是流沙的墨玉麒麟……擅长易容。”
“……”我深吸一口气,醍醐灌顶地……破案了。
某荒:听说你发qing了?隔壁子尧知道吗?
宋翎:滚!!!!!!
……
我觉得屡屡被修罗场逼疯的宋翎是真的惨。
但是屡屡写着写着就修罗场的某人也是很惨的……
(听说最近风声有点紧。大家将就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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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六]自戴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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