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背后》任我随心

4、第 4 章

　　S市的十二月，虽说不至于风雪交加，可也冷的人够呛。但这天，车晓难得起了个大早，路过花店的时候，还顺手买了束小雏菊。
　　“车小姐，来得那么早？！”
　　看护陈阿姨接过车晓手中的花，找了个花瓶插了起来。这是S市近郊的一座疗养院，设备完善，环境清幽，是很多退休老人颐养天年的不错选择。
　　“学长这两天情况还稳定吧？”
　　“谢先生的情况挺稳定的，就是这几天可能天气冷了，气色没前几个月好。”
　　陈阿姨的目光投向那个已经在床上躺了6年的年轻人，眼中有着怜悯与惋惜。
　　“谢先生有你们这几个同学，还真是他的福气。”
　　“陈阿姨，你忙你的吧，不用招呼我。”
　　“那好，我去吃个早饭，然后再接几瓶热水回来。要是等会儿护士过来要今天的体温与心跳记录，你把抽屉里的表格给她就行。”
　　车晓点了点头。

　　看着躺在床上对外界一无所觉的人，车晓忍不住用手戳了戳他苍白的脸颊。
　　“老大，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呢？我和宇飞就要结婚了，要是你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那就太可惜了。这个消息我连小贝和阿彩都还没有告诉哦，不过他们可能也已经听说了，毕竟宇飞现在可红了，媒体一向喜欢挖他的各种消息。”
　　车晓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一手托着下巴，就像个偷看大人睡觉的小女孩。对着仿佛陷入了沉睡的谢谨言缓缓讲述自己最近的工作、生活。
　　“你一定想不到，结婚是我提出来的。很多人都问我为什么，连我自己有时候都忍不住会想，为什么，是因为宇飞很帅？还是因为身边的人当中，他最合适？其实哪需要那么多理由，我记得这还是你对我说的，那天你在河边对我说，你准备毕业就和郑珂结婚，当时我问为什么，你就说结婚哪需要这么多理由。”
　　想到那时的情景，车晓自己忍不住笑了。有着星星的夜晚，大片大片的芦苇，那个有着温柔笑容的男子，亲昵地揉着自己的头发。
　　“其实你是想告诉我，不要介入一段不属于我的感情，对吧？！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很伤心，为什么连老大你也不相信我呢！不过，也不能怪你们，那个时候我总跟着你，缠着你说话，给你送吃的，还让你教我吉他，会误会也不奇怪吧！但是老大，跟你在一起真的很舒适，你永远都是好脾气的样子，耐心地听我说每一句话，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所以郑珂才会那么不待见我吧，其实那一开始，她对我还是挺好的。”
　　车晓忽然想起，好像是有一天，六个人在S大那个废弃的地下车库排练到半夜，自己从包包里翻出个面包，想也没想，扯了一半递给老大，而老大也笑着接了过去，虽然最后还是让小贝吃了，但就是从那天起，郑珂看自己的眼神就变了。
　　“不过，我也确实不怎么喜欢郑珂，总觉得跟她相处怪怪的。而且老大你这么好，应该值得更好的，可即使这样，看着你和郑珂有时候甜蜜的样子，我还是从心里为你高兴，真的，虽然有点儿羡慕，但没有酸涩。所以我才很肯定，我对你不是爱情。我只是很依赖你，像喜欢自己的哥哥一样喜欢你。我常常想，要是那天你没有同意让我留下，或是最后拒绝我当键盘手，我会怎样？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多朋友了吧！所以老大，你还是我的恩人呢！因为你，我才有机会和大家在一起，不说这些了，给你说说小贝吧。前几天，他往我卡上打了5万块钱，说是给你的，他说以前他没什么钱，出不了力，现在他的音乐酒吧稳定了，以后我们三个平摊你的医药费。我本来要拒绝的，可宇飞让我拿着，说那是小贝的心意。还有阿彩，她就快做妈妈了，可惜孩子的爸爸却不是小贝，老大，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该有多好，说不定我们六个人可以一块儿进礼堂，你和郑珂，小贝和阿彩，我和宇飞。郑珂来看过你吗？要是没有，你会失望吗？”
　　……

　　“车小姐，又在对谢先生说事情呢！”
　　不知不觉，又说了许多。好像对着老大倾诉，已经成了这些年的一种习惯，开心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受到挫折的时候，被冯姐狠狠批评的时候，仿佛只要这么说上一说，所有高兴的事可以double，难过的事也有了人分担。
　　听到陈阿姨这么说，车晓倒是有几分赧然，就像是孩子被家长撞破了自己的小秘密般。
　　“对了，车小姐要跟墨先生结婚了吗？我看报纸上这么写来着。”
　　似乎害怕车晓不相信，陈阿姨还从床边的矮柜里拿了份报纸出来。
　　“陈阿姨你还看娱乐版啊？”
　　车晓接过陈阿姨递来的报纸，她和宇飞的两张照片占了将近一半的版面，醒目的标题下面，只有寥寥几行文字，大致是说，通过种种迹象表明，两人的好事将近，但或许是因为车晓至目前为止，都没正面承认过两人的关系，所以整篇报道，猜测意味浓重。
　　“确实有这个打算，但等真正结婚，还有好长时间，陈阿姨，你可要为我保密哦！”
　　车晓俏皮地眨了眨眼镜。
　　“那是当然。”
　　陈阿姨还对着车晓做了个时下很流行的拉拉链的动作，把车晓逗乐了。
　　“对了，我照顾谢先生这么久，还没听你们提起过你们几个是怎么认识的呢？”
　　认识呀？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车晓有一刹那的失神。
　　“不方便说吗？我就随口问问。不说也没什么的！”
　　陈阿姨见车晓并不立即作答，以为犯了名人的忌讳，赶忙补充道。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没什么的。我们认识好久了，大概快8年了，那时候我刚到S市，没什么朋友，后来遇见了老大他们，就常和他们一块儿玩，慢慢就熟了。我们之前还一起组过乐队呢。”
　　“车小姐还会唱歌啊？！”
　　“没有，我是键盘手，负责唱歌的是老大和宇飞。”
　　“那你们感情应该很不错哟。”
　　车晓笑了笑。没有再继续。其实那时候也有争吵，也有不满，可如果知道相处的时光这样短暂，相信大家一定不会制造那么多不欢而散的记忆。也许人就是这样，常常等到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

　　****

　　车晓看着pad上满满的日程安排，有种想哭的冲动。
　　“冯姐，我只是休息了那么几天，还是自己挤出的时间，你用得着这么加倍的奴役我嘛！”
　　“范姜，给我们车大小姐解释一下！”
　　一整个早上，冯姐都是这幅阴阳怪气的腔调，原因无它，正是车晓这位再三保证不会再出什么岔子的人，休息期间又闯祸了，其实严格算来也不能是车晓的错，而是墨宇希那位闲着无聊的小朋友，昨天在微博上发布了一条中心意思为家里即将再添新成员的消息。其实本来也没什么，自从墨宇飞在演唱会上公开表示即将告诉单身后，有关他和车晓即将完婚的消息就一直甚嚣城上。可妙就妙在，墨小美女用了一个“再”字，于是从昨天起，冯姐的电话以及公司的电话就差被人打到爆，原因只有一个，想知道车晓怀孕与否。
　　“其实冯姐已经推了好几个无关紧要的通告。这行程算是精简的不能再精简的了，毕竟年底了嘛！而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当时明月》入围了金雀奖的年度最受欢迎电视剧提名，大会主办方还给你寄来了邀请函，虽然现在还没说，但很有可能是你入围了最佳女主角的提名。如果真是这样，今年的辛苦算是值得了。”
　　“冯姐，看在我这一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你就原谅我吧！回头，我一定狠狠批评宇希那丫头。”
　　“你看看那稿子，等会儿要是再出什么问题，有你好果子吃！”
　　车晓一把搂住冯姐的肩膀，嬉皮笑脸道，
　　“我就知道还是冯姐对我最好！范姜，你说是吧！”
　　“那是，上哪儿去找冯姐这么认真、负责，又深谋远虑的经纪人！”
　　范姜立马接口，领导的马屁永远是拍不完的。

　　****

　　在明星访谈类节目盛行的今天，“一舟回忆录”算是难得的口碑与收视率俱佳的栏目，主持人陈一舟以极具个人特色的主持风格在主持界为自己赢得了一席之地。当然，为了迎合大众的口味，能参加这档栏目的就算不是娱乐圈红人，也是当下的热门人物。
　　车晓走进化妆间，就见到了杨茵和林侑琦，三个人都算彼此有过交集，简单招呼过后，就入座化妆。其实说实在的，车晓对杨茵并无多大的好感，总觉得对方太作，声音又嗲的不行；当然车晓也不觉得杨茵有多喜欢自己，记得有次一起参加某电视台的跨年晚会，恰巧听见她和某女星谈论自己，内容不见得很过分，但也不怎么讨人欢喜就是了。但在娱乐圈行走，见人三分笑算是基本职业素养，即使私底下斗得再死去活来，见面还是得你好我好大家好，和睦团结如一家。
　　“车晓，听说你好事将近了？也难为你在墨帅背后这么多年，总算是结束爱情长跑，功德圆满了！”
　　化妆刚刚结束，杨茵忽然开口，明明是再八卦不过的内容，却偏偏让人怎么听怎么刺耳，明明是祝福的话语，非说得这么刺耳，她那只眼睛看到自己躲在墨宇飞背后了！自己不喜欢她，的确是有原因的。
　　“我还没恭喜你呢！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到是你，眼光不错，John确实算是娱乐圈不可多得的新好男人一枚。”
　　车晓抑制住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冲动，笑着回答。
　　“你们这一来一往的，将我这孤家寡人置于何地！”林侑琦也加入话题，因为有了林侑琦这个缓和带，车晓说起话来舒服了不少，而化妆间自然也热闹了不少。可惜这厢的气氛刚刚开始热络，那边助理却说直播时间快到，可以进录影棚进行节目录制。于是话题中断，到也让车晓松了口气。毕竟再多说几句，估计又和墨宇飞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