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鲲鲲

6、毕业-送别

　　毕业典礼的时候陈朝朝又神游去了，在陆睿的压迫下，她勉勉强强上了12中，虽然也是重点高中，却实打实地和杨赵陆睿分开了。想起了去年徐与葳毕业时是学生代表，他说希望陈朝朝去，朝朝没有回复，只是坐在后面的角落听到送别这首歌，几乎掉眼泪。终于轮到自己，大家掉着眼泪互相送祝福，伤感是这样真实。朝朝在人潮中看着可爱的同学们红着眼圈微笑。
　　于华凤捡到自己的日记，笑着说并没有打开，但曾经在她课桌上见过，所以确定是她的，他还说，封面太像你的风格了，或许是没有人自己做笔记本。徐志高，自己都忘了他的名字了，每天志摩志摩地喊，他答应得又格外欢快。林欢欢，幽默大王。有一次朝朝落了东西在教室，回去拿的时候看见她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哭，很大声，书几乎全挡住她，朝朝走过去拍着她抱着她说没事的都会过去。此后经常能收到她的字条，有时是无关痛痒的几句牢骚，有时是明媚残忍的故事，朝朝都一一收好藏在自己的宝贝盒子里。陈朝朝没有跟她们拥抱，一个人搭公车去墓地，什么都没说，也不害怕。
　　五月的时候大舅从六楼摔下来，大舅妈带着杨赵和陈朝朝守在他身边，救护车已经打了好多遍，那时候朝朝想，这就是绝望吧。舅舅开不了口，眼睛还睁着，身上看不到血，都从耳朵里出来。杨赵哭得嗓子坏了，还是哭。大舅妈只是掉眼泪，后来不怎么看得清楚东西。葬礼过后，杨赵整夜整夜地写作业，话很少，开始发呆，全市第一也没能让她笑到眼底。朝朝每天给全家做早饭，给舅妈滴眼药水，给杨赵送鸡蛋牛奶，去相关部门办手续领抚恤金领保险。上学前一天杨赵坐在床上哭，她的头发已经长长了，朝朝跟她坐在一起哭，当初爸爸妈妈走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吧，脑袋心里都很空。两个小女孩第一次一起睡，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朝朝第一次来大舅家。
　　小舅一家时常会过来，小舅母不再咄咄逼人，兴许是可怜两个孩子，也可能是看到漂亮的赵明明像是老了十岁，又或者她本性也不坏。她陪着大舅妈散步、逛街、打麻将，亲似姐妹，再没有从前的泼辣。也不再拽着弹古筝的女儿四处夸耀，不再明里暗里排挤杨赵。只是外公彻底倒下去了，外婆整日礼佛念经。有一天晚饭后，朝朝和大舅妈在厨房抹洗，朝朝轻轻地说："舅妈，我们和外公外婆一起住吧。"
　　赵明明过了好久才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