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爱尔来》东觉

57、现世安稳[1]

　　告别了洛樱，言桐在一家小餐馆解决了晚餐，晃荡在繁华的街上。这座他熟悉的城市还是那个样子，如果说都柏林是一个在湖边吟唱的诗人，那么云城就是泛舟在湖上的孩子，两只脚丫玩弄着小船荡起的水花。
　　街灯不知疲倦的亮着，车流时快时慢的流动着，拖拽着鲜红的尾灯，让言桐有种妖异的刺激。走在繁华巷口，擦肩而过的行人给他一种家乡的熟悉感却一个都不认识。
　　确实，言桐的圈子小的可怜，现在没有了楚枫和乐明更是寂寥，就像是一座城寂灭了所有灯光，一片黑暗。抛掉那些羁绊，他空白得像一张白纸，和世界没有任何交集。原本以楚枫为世界已经随着自己的离开分崩离析，想要重新开始却一下子没有了方向。
　　走到一家酒吧门口时，发现这里进出的都是男人，看不到一个女性，抬头一看才知道是一家gay吧。言桐苦笑了一声，自己对同性恋这类人的了解其实知之甚少，除了自己，还有自己不确定的楚枫，就没有认识其他这类人了。
　　走进去发现这里面的气氛喧嚣，霓虹闪烁，充盈着腐败、黑暗、糜烂的气息。形形色色的男人填在各个角落，其中还不乏有学生。两个男人缠在一起热吻不在少数，在这里不被社会承认的欲望得到无压力的释放，可以尽情的挥洒释放，只要你情我愿三两句话谈上床的也不少。这里像阳光照不到的死角，多少迫于压力的在这里苟延残喘，寻求同类，寻求安慰。
　　逛了逛，言桐是在忍不住走了出来。里面的气氛确实不适合他，他太纯暇无垢了，乌烟瘴气的场所只会显得格格不入，就像一抹白色在黑色中无法融洽。
　　急匆匆的走到了门口，却不料撞到了一个人。
　　十二月的天气，他却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布料看起来就知道价格不菲。而看到他的脸，也算是帅哥了，剑眉，看不透的眼，还有像是韩国签证过来的鼻子和嘴巴，整个人看起来魅丽有形，又透露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邪魅。
　　言桐抬头看着他，眼中纯净得像刚从雪山上采撷下来的白莲，淡淡的说了句：“对不起。”然后从他身边走过准备离开。
　　郭野条件反射般地抓住言桐的手腕，刚刚那一瞬间他像是看到圣洁的光芒落在这片乌烟瘴气之地，把他净化般吸引着他去靠近。
　　“等一下，你也是，对不对？”郭野仓促间问了一句话，好像怕如果就这样让言桐离开会错失很重要的东西。
　　言桐疑惑的看着郭野，对于他握住自己的手腕稍稍露出反感。
　　“你也是同性恋是不是？”郭野又问了一句，察觉到言桐的反感松了手。
　　“我不认识你，抱歉。”言桐说了句，转身准备就走，对于这个莫名抓住自己手腕的人没有半点好感，不想理会。
　　清澈如山泉的声音几乎让郭野陶醉，他从未听过如此澄澈干爽的声音，如月华，如山野开放的墨兰，清冽幽香，有股魔力。确实，就如楚枫所说，言桐的声音有种魔力，听多了会上瘾。郭野自诩看过人不在少数，但像言桐这样让他眼前一亮的人却是第一次，像一阵清风吹醒了沉溺在浊世的他。
　　见到言桐要走，郭野急忙拦住，说：“我叫郭野，郭是城郭的郭，野是田野的野。”并伸出右手示好，想要握手。
　　“我不认识你。”言桐又重复了一句。
　　“我告诉你名字，你告诉我名字，我们不就认识了。你叫什么？”郭野和善的笑了笑，像发现宝藏般看着言桐，透露着若有似无的渴望和惊喜。
　　“我不想认识你。请让一让。”言桐显得更加不耐烦，面对他的死皮赖脸显然没有一丝兴趣。
　　“有没有人说你的声音很有魔力，让人沉沦。”郭野邪魅地扬起嘴角，目光依然盯着言桐，上下仔细打量着，继续不要脸地缠着言桐。
　　听到这句话言桐怔了怔，想起了楚枫以前所说的“小桐，你的声音听多了会无法自拔。”，心里感觉一阵紧缩的疼。
　　“有病。”言桐丢下两个字，饶过他直接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会认识我的。我保证。”郭野丝毫不生气言桐对他的不理不睬，反而心中升起极大的乐趣，看着这个脆弱的背影第一次有种强烈的渴望想把他抱在怀里。好久他才重新回过神来，像是忘了今晚来这的目的直接开车走了，想着言桐的样子和声音，竟一路笑着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