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爱尔来》东觉

32、愿景[5]

　　披了件外套言桐就走出寝室，站在过道上扶着栏杆，望着天色。一夜没睡，他是有点疲惫可没有困倦睡意。
　　天微微亮着，清晨的风带着寒气，微弱的亮白和未散去的夜色交融着，一片朦胧迷离，像极了色彩单调的油画，有重量又不失轻盈。这边的天空特别干净清澈，深蓝色的天有着极深的可见度，星子又多又亮，闪的光很纯粹，没有国内的浑浊。
　　想想来到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和国内的联系除了打过一次国际漫游告诉洛樱遇见楚枫了，言桐也没有和谁在联系过了。但他在某本杂志上开的专栏依旧还会按时发邮件交稿，这是他的基本生活来源之一。上了大学后他很少用父亲留下的银行存款，虽然那些足够他宽裕生活个五六年但却很少用，写作投稿是他饭碗，但现在除了保留那个专栏很多稿都没有投了。累，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累。
　　走下楼梯时他差点没站稳摔下去，吃力的撑着扶手才勉强走下楼梯。也是，从昨天早上到现在他都没吃什么东西，除了昨晚在聚会上喝了一点酒。再加上昨晚的阵阵疼痛，此时的他憔悴得没有一点血色，原本就瘦弱，现在更是摇摇欲坠。
　　走在河边的大道上，言桐感觉到了一些寒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漫步在这里，就像在风大时他有时也会不知不觉独自绕着学校走了一圈又一圈，走到天黑。而他现在是慢慢走到了天亮。
　　周围静寂无声，一草一木渐渐有了轮廓，言桐的脚步声在万籁俱寂之中一张一合的响着，显得很诡异。
　　走累了言桐就在河边的冰凉的长椅上坐下休息，浓密的刘海在他低头时已经将他的眼神完完全全盖住。来这里后他还没剪过头发，但依旧养护得很好。晨曦微亮中言桐的剪影很凄凉。他现在的行为有时已经不受他自己的控制，而他却没有发觉。
　　天已经亮得很完全了，而言桐依然像个石像一样坐在长椅上，无声无息，即便很多人从他面前匆匆而过。再过几天就是期中考了，完后有十天的秋假，言桐他们的要求主要是交一片关于对爱尔兰文学认识的论文，纯英文的。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让他做选择的是乐明前两天提出去游历一下爱尔兰。说真的，如果可以他是一天都不想再离开楚枫身边，但也不想拒绝乐明。乐明对他的担心他是知道的，楚枫和乐明之间的剑拔弩张他也多少察觉了一些，因为他，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没怎么改善。他一直认为是因为他而牵累了乐明，楚枫的报复他接受但乐明却总是为他担忧不平，这多少让他有点愧疚。
　　独赴疆场的人从来都是有去无回的，不是因为他不够英勇，而是因为在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之时就已经绝望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