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爱尔来》东觉

26、你的冷漠我的伤

　　第二天言桐醒来时，头痛欲裂，衣服也早已换成自己的睡衣了。寝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楚枫不知几时已经出去了。
　　回想一下昨晚，自己又喝醉了，还是乐明哥背回来的。对乐明哥，自己欠得太多了，心甘情愿对着自己好，却从未要求过回报什么，听到自己是同性恋也不惊讶，丝毫没有改变对自己的态度。这样的朋友自己竟然可以拥有，这可能是继遇到小枫后，上天对自己的又一次开恩。
　　换洗后，言桐坐在书桌前，星期天不用上课，也不知道干什么，但昨晚的模糊的感觉让他多少有点欢喜。因为梦见了昨晚楚枫抱着他睡了，那样熟悉的感觉多久没有感受过了。但这么真实的感觉让言桐不知道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当乐明将早餐放在他面前时，言桐才从思考中回神。一脸笑颜地回过头看着乐明，像是见到福星了一般。
　　乐明揉了揉他蓬松的软发，问道：“什么事那么开心啊。”眼里满是宠爱。其实乐明也是开心的，对于昨晚的测试他看到了希望，楚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绝情。而这个消息也能给言桐带来希望。
　　“昨晚梦见小枫抱着我入睡了，还揉着我的头发就像从前一样，很真实的感觉。”言桐说着笑得很开心。因为三年来他从未做过这样的梦，有的只是无尽的药物入眠和噩梦。
　　乐明想起昨晚看到的一幕，明了的笑了笑：“那可能是真的。”楚枫你还是忍不住了，明明是那么想要靠近何必要缩成一个刺猬球来伤害言桐呢。乐明心想着温柔的看着言桐，给了他肯定的眼神。
　　“真的吗？”言桐像得到糖果的小孩欢喜溢于言表。
　　乐明将昨晚看到的告诉了言桐，言桐忍不住激动的颤抖起来，中彩票头奖也没像他这样的。确实，楚枫对他来说就是整个世界，其他和这个世界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虽然现在还没得到整个世界，但起码看到了黎明般的希望。
　　看着言桐那么开心，乐明又不自觉的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到：“开心了就吃早餐吧，这边没有小米粥，习惯着吃全麦面包吧，这也挺健康的。”
　　言桐刚想回头说谢时，就看见楚枫像冰块一样站在寝室门口，手里还提着咖啡和吐司。
　　“小枫。”言桐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小声的喊了声，收敛了激动的情绪。
　　楚枫站在门口看着言桐和楚枫欢乐的模样，还有乐明那再一次的摸头动作和早餐，原本略微释怀的心又建立起了更加冰冷的城墙，封得死死的，就像围城一样，进不来出不去。
　　楚枫面无表情的走到对面的书桌前放下手中的早餐，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坐下来喝了口咖啡，很甜，这是根据言桐的口味调的，六颗砂糖，他记得很清楚，这家伙喜甜喜到变态的地步。虽然他已经喝过一杯也吃过早餐，但看到眼前言桐手中拿着的面包和牛奶，这份早餐他怎么也不会说是给言桐的，何况现在心中怒火横生。
　　言桐看到这样冷峻的楚枫，心凉了大半。原本的希望和幻想成真的机会在慢慢越变越小。而乐明更甚，目放寒光看着楚枫。明明昨晚是那么温柔现在却又是这副模样，存心的是吗？这样玩弄言桐到底什么是为了什么。
　　“小枫。”言桐又轻喊了一声。
　　“这里没有小枫，只有楚枫，我不想重复，言桐同学。”楚枫的语气不带任何情感，即使他现在很火很恨，却掩饰得没有一丝瑕疵，完美的假面。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乐明哥说你昨晚……”言桐一下子神情恍惚，那一声如此见外的称呼把他打得不辨东西，一脸呆滞。
　　再次听到那声亲切的称呼，楚枫感觉心又被剐了一刀，微微抬起眼帘，直直的看着乐明，说：“我不知道乐明同学还有偷窥的习惯啊，昨天你叫我帮言桐擦身就是为了看这场戏，看不出乐明同学兴致真高雅呢。不知，看得可满意。”满是讽刺的意味一句一字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乐明瞬间脸色铁青，恶狠狠的看着楚枫，抑制着自己的想冲上去给他一拳的冲动。而言桐已经闭上了眼，感觉血色苍茫，那刚刚燃起的希望在楚枫三言两语之中坠入黑暗，不可望见。
　　“楚枫，事实什么样你心里自己清楚，这样玩弄言桐有意思吗？”乐明近乎咆哮的说到。
　　“你想要什么事实，闲得没事照顾一下醉酒的室友？还是为了保持寝室整洁无奈的照顾他？哪个你比较满意。”楚枫背靠在木椅子上，看不出任何波动，依然喝着咖啡，挺甜的却苦得喝不下去。他心里一半是报复的快感一半是深深的心疼。
　　“够了。”言桐语音颤动的说了一句。重新睁开了那暗淡无光的双眼，无尽伤悲在瞳孔里流淌。
　　“言桐，事实不是这样的，你别……”乐明听到这绝望的声音想解释，给言桐最后一点希望但却被打断了。
　　“乐明哥，不要说了。”说完便起身想往门口走。乐明刚想跟上去，却被言桐挥手示意他不要跟着。
　　看着言桐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外走，那瘦弱的背影更是像被风干了一样，落寂和萧条像藤曼爬满了整个背影，楚枫看着心脏在滴血一样痛苦，那报复的快感已经退到角落中。而乐明更是心疼，那哀凉的背影划得他很疼，感觉他渐渐好转的言桐一下子又病入膏肓了，黑暗侵袭得那么快。
　　直到言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乐明才会回过头看着楚枫，眼光锐利如刀。
　　“看着言桐痛苦你满意了？”乐明说话的冰到零点。
　　满意？全世界都满意我楚枫都不会，我只会比小桐更痛苦而已。嘲笑声在楚枫心中回荡。
　　“如果你消失在我面前我会更满意。”楚枫轻笑了一声，看着杯中黑色的咖啡，和极黑的瞳孔相映，看不见底。明明是那么生不如死却还能谈笑自若，这就是楚枫。即使心潮如何翻涌成灾，在外人面前都能做到滴水不漏，何况这次是刻意为之。但他还是会被言桐的情绪牵动，只是这种表现是悄悄的，默默的。
　　小桐，做不到一起快乐，那就一起痛苦吧，起码所处的世界还是一样的。楚枫心说。
　　“楚枫，你最好不要后悔。”乐明撂下一句就走了，因为如果再不走恐怕真的会上前送他几拳。
　　楚枫无力的闭上了眼，嘲笑声从他的喉咙中发出，填满了整个寝室，像是深海空间一样，阴暗的气味落满每一个角落。
　　“我已经后悔了，从三年前离开他开始，我已经后悔了，不然现在也不会有你这样以身份不明的身份在他旁边。”楚枫对着空荡的寝室轻吐了一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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