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往事云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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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常说祸不单行。当你最无助的时候，你会发现更多的坏事会接踵而来，压得你喘不过气。可是人活在世上，一切都得继续和坚持下去，你只能自己站起来。如果你不自己站起来，当有一天，你发现曾经帮助过你的朋友竟是一开始带给你痛苦的根源后，你只能不堪一击地再次成为他手下的棋子，任其左右。
戚暮苍向来慵懒，当年在山庄每日晨起闻鸡练剑的日子，就已经让他恨不得一头跳死在这楼外楼下，给那些即将入门的师弟师妹们以示悲愤了。如今过上无拘无束的日子后，本以为可天天享受晚起懒觉的生活。而今天却完全忘了此时家中还有个曾在军中过惯了规律生活的顾予扬！
鸡都未打鸣他便起床洗漱穿衣，卯时开始在屋外舞刀弄枪，寅时开始帮闪电洗澡喂食，最可气的是还一边洗一边唱军歌！真恨不得当时到军营做客时没一把火把青骓牧场给烧了。说到这人啊，越是来气就越睡不着。可是这戚暮苍也够懒得可以了，就是吵得辗转反侧也依旧赖在床上不愿起来。直至顾予扬安顿好闪电进了房间，发现那翻来覆去各种姿势躺在床上的戚暮苍。
“我说你因为醋下眉头又上心头而一夜未眠么？”顾予扬臭不要脸地爬上了戚暮苍的床，钻进他被子里蹭起了暖。然而戚暮苍被子里却并不暖和，不由得往他身边多靠了些。“你是男人，我是男人，何来醋意？”顾予扬体质偏热，加上刚活动回来全身更像暖炉一般。戚暮苍则如猫咪一样，本能而畏冷地贴了贴。
“如果那年你也是这样回答我，也许今天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顾予扬低低说道，清晨的阳光透过床扉照射进来，打在戚暮苍肩头上。
这抹阳光就如同五年前江南春时的小雨后和煦的风一般温暖，那时的顾予扬一身戎装，烈马一匹便独自从关中下江南，托封口信来拜访西湖边的叶家。叶家可是大家族，名满天下，由以武器铸造闻名于世，军中正想与叶家打成协商，一方面能专心练兵抵御外族骚扰，一方面拳拳将打制武器的差事交予山庄。
说这顾予扬还未到西子湖畔，便因为乘船南下的问题扫尽了兴致。本说这山庄理应派了船家专程接送，顾予扬才刚准备上船，那来捣乱的人就出现了。姑且就不说他那穿着一身俗不可耐而又金灿灿的服饰，愣是摆出了不可一世的姿态，活脱脱就一纨绔子弟的模样。
“这船从来都是为我摆渡的，只是几日外出罢了，庄上也知道我今日回来，凭啥就用来给外人摆渡！”纨绔子弟听了顾予扬的解释后，依旧强词夺理地不依不饶。若不是因为天色过早四周没有船家，这手头的公事尚待处理，他才懒得跟这个人吵。
争执半天僵持不下，直至老船家看不过去了，让那纨绔子弟不要为难老人家完成庄里的嘱咐他才肯罢休，那纨绔子弟带着点生气自顾自地坐到了船头。顾予扬也上了船，跟老船家好生道了谢，老船家弄起了挠，小船推开了岸边的涟漪。“大人啊……唉，其实戚少爷是个好人。”老船家和顾予扬在船尾，老船家想了很久，才顿顿唔唔地说，“我为他摆了十年的渡。山庄里每个弟子都会有专门的船家，而我由于年老，手和眼睛不好使，庄里就将我的船分给了戚少爷。那时候，戚夫人还在世，每次乘船，戚夫人觉得我老人家摆渡辛苦，都不忘给我带些衣服点心。直至五年前的一天，戚夫人进了山庄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倒是戚少爷在夫人去世后，依旧会给我捎上衣服点心。我知道戚夫人去世后，戚少爷在山庄里过的日子更不好过了，他平时不像今天这样了，大人您别把今天的事儿放心上。”
清风抚面，江南的美景随着小舟的前行转瞬易逝，没过多久便靠了岸。下船时，顾予扬还想看清船头那人的模样，才发现他连声招呼也不大就走了，索性独自往庄里走去。
这里不愧是天下第一庄，亭台楼阁与江南的山水巧妙地融于一体，大气之中也不乏多了些秀美，在楼外楼下早有弟子已经等候多时。顾予扬此时才发现，其实庄里的弟子们，无一例外都是穿得金灿灿的，甚至连负责接待来宾的副庄主叶晖亦是如此。
几句客套话之后，叶晖得去处理庄内的公务，便让顾予扬多留宿几日观赏江南风景，由侍女蓝儿带到客房。第二日有位自称是问水弟子叫叶关山的少年带着顾予扬参观这藏剑山庄。一路延着西子湖畔步行穿过满陇东西村，下了烟霞山便到了虎跑山庄，然而就在山庄边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所谓的戚少爷。不知是昨天听进了老船家的话还是今天他换了身衣服，已经不如昨天那般刺眼了。只见他正挑着两桶满满的水从山下小跑上来，尽管路途看似不远，他却已经满身大汗，应该已经来回很多趟了。
“哟，戚家少爷你今天又被罚了？是没好好读书写字呢还是没好好习武呢？按你这样的‘锻炼方式’迟早能成一奇才啊。”这叶关山倒是嘴皮子不饶人，那么能说会道难怪会派来迎接外宾了。那挑着水的男子也不回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叶关山，叶关山身旁的顾予扬就不偏不倚地划入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接着就见他一个踉跄，原来是走神没注意前方的石头，活该被绊了下，脸蛋朝地摔了一跤，两桶水还识相地撒了叶关山和顾予扬一身。
“你…你这外家子肯定是故意的！”叶关山莫名被泼了一身冷水，说话都带着颤抖。
顾予扬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然掏出检查怀里揣着的叶庄主嘱托的密信，发现已经湿透了。“你们活该。”那姓戚的低低骂了一句，拿起扁担和水桶欲往山下走去。“慢着，你留下了跟我去把这事解决清楚。”顾予扬拍向了姓戚的肩头叫住他，没想到姓戚的转身格挡住他的手，挑了眉道，“我可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凭什么要跟你去？”一掌推来，打中顾予扬的右胸，力道未足却被顾予扬反擒拿扣住了手。这姓戚的也不是个正人君子，左脚向上想踹顾予扬要害，竟早被顾予扬察觉当机一手握住了他的脚踝。姓戚的恼了却又脱不开身，一腿一手都被控制得死死的，只能破口大骂：“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顾予扬后来才得知那人叫戚暮苍，母亲姓叶，父亲则在他出世时便狠心将他母子抛弃。戚夫人带着戚暮苍投奔回叶家却遭到冷遇，尽管同意他们住下，过的日子却连侍婢都不如。几年前戚夫人去世后，戚暮苍更遭冷眼。
今日这事好在副庄主帮忙重新打点，才得以解决。后几日都相安无事，也没再见过戚暮苍，据说那次被他师父三庄主痛罚了一顿后逃出了山庄。在离开的那天，顾予扬竟在回扬州老船家的船头看到了戚暮苍。
“我以为你早就逃之夭夭了呢。不怕我把你这个技不如人的家伙逮着送回山庄去？”顾予扬调侃着戚暮苍，却见那少年下了船头走过来，“我武功是差了些不代表我脑子不好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庄主说了什么。”
确实，顾予扬专门去找过庄主，此次朝廷有个行动需要中原各大门派各派出位弟子假扮商人去探听西域关于突厥以及明教动态。而顾予扬将是这次行动的指挥，正巧此时刚通知下来，而顾予扬又在山庄有了人选。尽管庄主对戚暮苍的武学不抱有希望，但脑子还是够使的，不妨也借此机会让他出去锻炼下。出于这些考虑，庄主爽快的答应了，便有了山上的争吵以及逃走遇见这一系列的事情。
“我叫顾予扬以后请多多指教。”顾予扬友好地伸出了手。
“我叫戚暮苍，以后别欺负我就行了。”戚暮苍爽快地与他击掌。
那年，戚暮苍二十三岁，顾予扬二十五岁。皆是少年轻狂，意气风发的年岁，转眼如今过了将近五年，似乎一切都变了，又似乎什么也没变…破旧的房间里，透过撒下的晨光，顾予扬看到身旁又熟睡过去的人，扯了被子帮他盖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往事云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