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弓弦紧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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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锵锵！第二场比赛即将开始！”络腮胡船夫舞者小彩扇，“请大家往下看！”
河道上飘浮着两个木桶，被一根粗粗的麻绳串联着，两端系在河堤的耳朵形钩子上。木桶里放着一把弓箭和一个箭袋。
“第二场比赛，内容是射水球！大家看我身边的袋子里，是装了水扎起来的皮球。这用皮可是不简单，用老死的魔鲸皮缝制，既不渗水而且皮有三厘米厚，很不容易射穿哦！一旦射穿箭头就会卡在里面。比赛结束后我们根据两人射穿数量的多少，决定胜负。
“这魔鲸，只有在奥威尼斯才是合法养殖宰杀的，可是当地特产哦！用魔鲸制成的睡袋防水又保暖，制成的水袋有保温的功……”
后面完全变成了广告推销，媞微一脸黑线，真是见缝插针啊！
媞微托着下巴往候场区瞄了瞄，鬼斓换了一件大开口的黑色半袖上衣，腰间用细细的皮带把宽大的下摆扎起。他坐在河堤的台阶上，正在给自己绑上软皮护腕。他没有时间重新弄发型，就沾了水把过长的额发往后撸，露出饱满白皙的额头，随着他低头摆弄时不时有一两撮掉下来。
忽然鬼斓站起来，走进观众群借了一根皮筋把额发都扎起来。
鬼斓冲天的发辫再次引起了关注，好像一颗洋葱。可是鬼斓板着脸没有理会，他的发色恢复正常了，可是媞微觉得他还在生气。
生气？
不是生气，应该是受伤。
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认真对待比赛呢？
媞微不明白。
另一边的河堤台阶上，希尔蒙东在做拉伸运动，一举一动之间肌肉弹性变化迷倒了无数女人。希尔蒙东在看着媞微，可是她一直看着另一边。
桥梁上，六个矮壮的男人就位了，捧起了水袋。希尔蒙东和鬼斓各自上船，船夫把他们送到木桶边上。
希尔蒙东把箭袋背在背上，一次性拿出四支箭，气势十足。
络腮胡船夫激动地解说：“一次四箭？难度非常非常大啊！要知道魔鲸的皮如此厚，一定要力道很大而且精准才行。四箭齐发，先不说准头，会分散力道呢！这位选手真是很自信啊！我们来看看另一边……额，这个姿势很标新立异啊！”
鬼斓把箭袋系在侧腰，取了两支箭。他和希尔蒙东不一样，希尔蒙东两指夹一箭，他把两箭合并作一支使用。
“这是为了弥补准头和力量的做法！”络腮胡煞有其事地说，“可能这位小哥不太自信，我们这个魔鲸的皮啊……”
“可以开始了吧？”鬼斓打断了络腮胡大汉的话。
广告时间被无情地打断，络腮胡大汉讪讪地摸摸了鼻头：“好吧好吧。预备……”
光头壮汉举起了鼓槌。
希尔蒙东和鬼斓举起弓箭。
“开始！”
“咚！！”
六个矮壯的汉子同时把手里的水袋抛了出去，紧接着就有人把新的水袋递到他们手里。
希尔蒙东一调角度，放箭！四箭齐发！
人群尖叫起来，四箭无一落空，但只有一箭扎破了水袋，但他的准头足以引起人们的尖叫！
鬼斓出手慢他一步，第二批水袋也落下来，鬼斓要的就是这个时机！
右指一松，双箭并发，一袋穿！一袋破！
“哦！哦！哦！”络腮胡船夫震惊的只能发出单音节的感叹声，“太了不起了！了不起啊！很多年没有出现能射穿魔鲸水袋的人了！并且余威还扎破了另一个！了不起，了不起！”
人群也爆发出惊讶的呼声，鬼斓两耳不闻外事，伸手拔箭。
希尔蒙东嘴角微抿，四箭再发，这次扎破了两个。同时鬼斓也发箭，又是连中两个。
希尔蒙东表情有些错愕，四箭并发力道果真不够吗？他很想减少一箭，可是那样的话就输了气势，等于承认自己不行。他硬着头发再次四箭上弦，他愣神的时候鬼斓再发两箭，连中！人群几乎疯狂了！
那么精瘦的手臂，看上去没什么力量，为什么会这样？
希尔蒙东心里的阴影逐渐扩大。
媞微在人群当中，双唇细微地开合，如果此时有人注意观察就会发现，每当鬼斓发箭的时候，媞微的眼眸就在一瞬间散出细微的亮光，鬼斓的箭上隐隐的白光被日光掩盖了，看不出魔法的痕迹。
为什么？为什么？
希尔蒙东在心里怒吼，这些箭上都做了反弹魔法的处理，鬼斓不可能作弊，难道他在这一项上真的比不过鬼斓？
忽然，沿着河道刮来一阵强风，飘在水上的木桶在绳子的拉扯之下强烈地晃动起来。
鬼斓的下盘没有希尔蒙东稳，差一点就一个后仰翻到水里。真的是差一点，他的一只脚都离开桶底了，整个人弯成一百二十度。但是他居然站稳了！在不断晃动的木盆里找回了平衡！
那姿势真的是很诡异的，好像有无形的手在托着他的脊背。
希尔蒙东反应比他快，他早早感觉到了强风将要过境，提前半蹲下来扶住了边沿。
这是机会！鬼斓还在与平衡感挣扎，他有机会翻盘了！
希尔蒙东取出单箭，半跪于地，拉弓！
宽阔的背拉伸，肌肉紧锁，头、臂、箭一线，稳固地像是石像！
眼眸如鹰一般犀利，准确地捕捉势态，放箭！精准中的！
在这样剧烈的晃荡下沉稳不乱，准确预判，精准射击！希尔蒙东再次吸引了群众的注意，以及……媞微的注意。
媞微分神了，鬼斓再次在落水的边缘挣扎。鬼斓一咬牙，一屁股坐在了木盆里，这般颠簸和挣扎之下，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胃里翻江倒海。
他调整的时候，希尔蒙东已经连发三箭，无一落空！
追平了！
天哪！多么跌宕起伏的比赛！先是不被看好的豆芽连三创造奇迹，谁想到一场大风居然两人追平了！
“站起来！站起来！”有人冲着鬼斓喊。
站起来！让比赛再激烈一点！让过程再曲折一点！再创造奇迹给我们看看！
“站起来！站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呐喊。
胃里翻腾的感觉忽然消失了，鬼斓心里充满了说不清的感受，他扶着边沿颤颤巍巍站起，深呼吸之后放开了手，迎着大风缓缓站直！
木盆仍然在波浪里上下左右起伏，可是他站得很稳，好像和盆连成一体。
“放箭！放箭！放箭！”人群忘情地喊。
“来，放箭！加油啊！”媞微的目光也被拉了回来，她小声说，目光忽然和鬼斓对上了。
鬼斓远远地看着她，在千百人群里找到了她，忽然冲她邪魅一笑，那一瞬间媞微看到了从他身上异样的光彩，那样自信的鬼斓，在温和的日光下闪闪发光。
就是那个洋葱一样的发型有点搞笑。
嘛，算了。媞微微笑起来，作弊什么的愧疚感也没有了，算是之前不小心伤到他的补偿吧，就让他赢一次。
“你不懂。”
他受伤倔强沉重的背影，如冰晶一般冷厉的发色，再也不想看到了。
“哦！天哪！”人群爆发出一阵高一阵的尖叫。
媞微愣神的功夫，鬼斓已经射出两箭。媞微心里一紧，刚才她走神了，忘了施法！
“三个水袋！三个！！贯穿两个啊！这是多么伟大的力道！”络腮胡船夫举着小彩扇，激动地上蹿下跳，“这是奇迹！只是历史性的时刻啊！奥威尼斯射水球大赛的新历史纪录刷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弓弦紧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