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妇》凌素颜

4、第一章 情妇（3/10）

　　“玫瑰，你先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前脚才踏进公寓，黄先生就很有效率地追来了。

　　着了迷的男人，就在老公寓的门外，几乎无法放开她似的。

　　究竟是谁无法放手？

　　是她，还是他？

　　黄太太口口声声指控她抢走了他，当下看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吧？

　　所谓单个巴掌是绝对没法拍响的，男女感情的纠葛也就绝对没法一厢情愿的，不是吗？

　　不过这一点，悲哀的黄太太当然不会懂得。

　　她的悲哀，建立于她由始至终的一厢情愿之上。

　　“不好，玫瑰是不会开门让您进来了…黄先生还是赶快走吧，别再为难玫瑰了！”

　　久违的老公寓，充满了久违的味道。

　　若不进来也许还会忘了，一开始的自己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租住的地方竟然如此窄小。

　　两房一厅，不包水电费，月租一千五百元…

　　那时候，可是走遍Z城最便宜的地方了，最后硬着头皮租下来。
　　在这里住了大概两个月。

　　然后，搭上了Z城的首富黄先生，在他的安排之下住进了人人皆梦寐以求的千万别墅，做了人人皆昂首景仰的情妇红玫瑰…

　　不是已经彻底地告别了这间老公寓吗？

　　许是怀旧的缘故，在黄先生的纵容之下，她还是买下了这间初时的老公寓。

　　“玫瑰，你是下定决心不开门让我进去了是吗？”

　　门外的男人，依然不死心地敲着门。

　　“玫瑰，有什么事我们不能好好谈，非得要弄成现在这样吗？”

　　现在这样，一个在内，一个在外，两人之间不只有身份地位上的隔阂，还多了一扇门的隔离。

　　何苦呢？

　　“黄先生您不懂，我…总之黄太太的话没有错，玫瑰是一个有过去的人，玫瑰配不上您呀，您还是赶快走吧…”

　　“…在玫瑰还可以放手的时候…”

　　公寓里的女人越说越小声，原来已经受不住地捂住了嘴巴，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了。

　　“你真的要我走？”

　　门外的黄先生应是听见了抽泣的声音，也不再坚持要进来了。

　　黄先生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的男人，反而是一个很会疼惜女人的男人。

　　他很懂得尊重女人。

　　“是…”

　　冰冷的地面上，那个不懂的疼惜自己的女人已经凉冷得蜷缩着自己。

　　眼泪‘啪啪啪’地成串成串掉在地面上，碎得满地都是。

　　“真是吗？我一旦被赶走了就不会回来，你明知道我的自尊心有多强啊玫瑰…”

　　该是哭得太凶了，就连公寓的门被打开了，她还浑然不觉。

　　他一直忘了告诉她，因为是他签字付钱买下的公寓，前主人临走前特地将正本钥匙交给了他。

　　不管是别墅还是公寓，甚至包括她，好像都属于他的。

　　“你走！”

　　那个地上的女人已经歇斯底里地喊道，此时已经背对着门，整张脸埋在双掌之间。

　　是他，走过去，抱她起来的。

　　是他，吻着她，掰开她的双手的。

　　是他，惭愧又自责，又悔又恨地向她道歉：

　　“玫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玫瑰，对不起，别生气了好不好？”

　　“玫瑰…”

　　红玫瑰望着他听着他的道歉，有一霎那，胸腔里充满了不忍心而想向他坦白一切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