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妇》凌素颜

29、第三章 重生（8/10）

　　她对他的心意？

　　还有什么心意，除了恩情之外，是她对他的？

　　她对他分明就只有感激之情，感激之情不就是恩情吗？

　　她有流泪吗？

　　如果真的流泪了，那也是为已逝的朗而流的，怎么可能会为了他？

　　何妈的话是极其荒唐的，比起何妈的话，她的心思混乱得更加荒唐。

　　她终于喝令自己吃完了那碗粥，嘴里还残留着日产干贝的好滋味。

　　吃饱了美味的粥，可为何怎么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失眠无疑是最恐怖的事。

　　她翻到床侧拿回遥控器，混乱的食指尖不断地变换着上下左右的触控键钮。

　　卧室里的灯光，从最明亮到最幽暗，再从最幽暗到最明亮。

　　索性在反复无常的最后，将灯光调到最亮最刺眼的程度。

　　轻轻地把遥控器搁在床上，再缓缓地抬起吊着点滴的左手腕，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傻得开口算数不断滑落的点滴。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

　　许是数得太不专心了，数到一半总是忘了数到哪里，重新来过好几回。

　　睡不着，数不了，望着刺眼的花瓣形灯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男人痴爱玫瑰花的程度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他到底为什么会那么喜欢玫瑰花？

　　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而她好像也很有默契似的从来都没问过他。

　　天知道，以前毫不在意的细节，有一天忽然变得很在意会是什么样的难堪心态。

　　她难堪着，好几次翻身将脸埋向了床上的大枕头间，又好几次因为缺氧而侧开了脸，拼命地深呼吸。

　　死亡的方式，何其之多？

　　只要坚持三分钟就行了。

　　可是为何每次不到三分钟，缺氧的时候就会潜意识地想起他，潜意识地侧开了自己的脸，拼命地好像在为了他而呼吸...

　　“死亡并不是解脱，死亡只是懦弱的人，逃避现实的借口。”

　　某个财经节目的访谈上，好像有一个片段，他是这么回应当时极为轰动的名模跳楼事件。

　　那位跳楼自杀的名模，传说是他的情/妇，所以财经节目的主持人都忍不住好奇地追问了起来。

　　那时候，是不是他的情/妇，他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只是以很平淡的心态，甚至口吻回应了那幕悲剧。

　　死亡并不是解脱，死亡只是懦弱的人，逃避现实的借口…

　　她的哥哥，朗，懦弱了吗？

　　至少朗清楚自己是懦弱的，知道自己要逃避现实。

　　而她，就连懦弱的勇气都没有，就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清楚…

　　她滚下了床，心烦气躁地拔除了左腕上的点滴，打开了卧室的门就往楼下走。

　　楼下有何妈可以说话，就算没有何妈也有那只讨人厌的‘玫瑰’。

　　可是不管何妈，还是讨人厌的‘玫瑰’都入睡了。

　　他们是睡得那样地沉，那样地香，那样地教失眠的人感觉自己快完了...

　　睡眠不足的结局是死亡吧？

　　可是他说，死亡是懦弱的人，为了逃避现实的借口...

　　思前想后，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停留在原点。

　　不想了，看见了客厅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司徒爱华干脆一个屁股坐在沙发上。

　　又回到了以往凌晨两点钟，一个人看文艺片的任性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