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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商场如战场 ...


  •   在安老爷一家及丫鬟们必恭必敬、小心翼翼的伺候下,楼子宁和苏妍食不知味的吃完了早餐,随后又被迎到了一间很大的厅里,从装饰和摆设看来,应该是大屋正厅,里面站满了人,有丫鬟,家丁,连厨子都来了,一直站到了厅门外。当两人察觉到自己被让到了主座正要起身让给安老爷和安夫人时,却见一屋子的人全都跪了下来——“恩公——”
      声音整齐的像是排练过似的。
      两人一讪,对看一眼后是深深的无奈——还来呀……ˉ_ˉ|||||||
      这情景,快赶上皇帝上朝了吧……
      习惯了与人平起平坐,突然给来上这么一手,还真是别扭……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三跪九叩行完大礼,两人忙起身把安老爷和安夫人扶起,想要迎到上座,无奈两位老人家固执的很,说什么也不肯,执意要坐在旁边。见拗不过他们,楼子宁和苏妍只好也坐在下手,与两位老人家平起平坐的交谈,在同样劝阻无效之下,二老也只好这样。
      “恩公——”才一开口,安老爷便起身一福,楼子宁和苏妍也忙起身回礼,安老爷又是一福,两人再回礼,安老爷又要弯腰时被两人一左一右架住,按回座位。
      “安老爷,不管怎样,您的年纪大,是长辈,总是对我们行礼不是折煞我们了嘛!!”楼子宁不着痕迹的用力按着安老爷,眼睛看向苏妍:[应该是这样说吧?]
      [差不多吧!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苏妍同样以眼神回答。
      “您是在下一家的救命恩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安清月代替父亲上前一福,连安夫人也想要起身鞠躬,被苏妍摁了回去。
      “恩公(夫人)……”安老爷和安夫人都是一脸的诚惶诚恐,非要给两人鞠个躬才安心。
      “我们那儿不兴这一套。”楼子宁拍了拍安老爷的肩膀,再次按回他蠢蠢欲动的身体,接着说道:“向来只有小辈尊敬长辈,没有反过来的道理!”心中却在悲哀——在她们那个‘现代文明社会’里,‘尊老爱幼’早已不存在人们的心中了!!
      “可您与夫人……”安清月快速偷看了一眼苏妍(楼子宁:啊!我看到了!),继续说道:“……是在下一家的救命恩人——”
      楼子宁斜睨他一眼——[罗嗦又没新意的家伙]
      恩公在瞪我吗?是错觉吧……安清月忙低头一福:“向您行礼是应该的……”
      楼子宁当他在放屁,转过头去没理他,继续对安老爷和安夫人进行‘学龄前教育’(苏妍:可怜的家伙——)。
      说了一上午的时间,浪费了半桶的口水,才让安老爷和安夫人点头答应不再行大礼、不再拱她们俩坐主座,那知午饭时,两人又被行礼——这次已改成微微一福身。
      是啊!安老爷是答应了不再行大礼,可没说不行‘小礼’……
      “安老爷——”楼子宁有些无奈了。
      “恩公请用饭!”安老爷接过丫鬟手中的碗双手送到楼子宁面前,头还前倾了40度左右。
      坐在她左手边的苏妍同样是一脸无奈的接过了安夫人双手奉上的碗。
      两人的身边则各站了一名丫鬟为她们布菜、倒茶,伺候的比五星级饭店里还周到。

      饭后,在安老爷的引导下,一伙人又浩浩荡荡的开回了大厅。
      该问身份了吧!楼子宁想。
      一进厅门,两人就楞了一下——
      这家人……就因为她们执意不坐主座,竟然将主座的两把太师椅给撤了去,把下方的椅子围成了个半圆(楼子宁:ˉ_ˉ bbbbbbb)——当然,两人还是被让到了正中坐下。
      “不知恩公是何方人氏呢?”安老爷倾身抱拳问道。
      楼子宁手点额头,似是思索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严格说来,我们并不能算是同一个时空的人。”
      о_о……
      [你要我们被当成神经病吗?]苏妍瞪她一眼。
      [不然要怎么说?]楼子宁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瞎编啊!]苏妍眼中满是对她这个扯谎大师的不屑。
      ˉQˉ
      >_< ╬ ╬ ╬
      “啊?”低头沉思了半天,安老爷仍是没反应过来,只好再次‘啊’了一声。而安清月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楼子宁和自个儿亲爹的谈话上,两个眼珠子只是死死地盯着苏妍与楼子宁的‘眉来眼去’,不知自己一脸贼一样的表情。(楼子宁:白痴!)
      “这么说吧,我们的家——”楼子宁‘深情款款’的看了苏妍一眼外加快速地瞅了一眼安清月的反应后,才继续说道:“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而我们呢,是因为一个很偶然的情况才来到这儿的——”
      “哦——”安老爷和安夫人傻傻的应到,天真的表情看得楼子宁翘起了嘴角,惹红了一屋子大小丫鬟的脸。
      “至于在那个树林里遇上你们——我说过,那是老天爷的安排,所以就请不必再多礼了!”回礼回得她头都要掉下来了。
      楼子宁一字一顿说的很慢,只希望两个老人家能全部消化她的意思,嘴角的笑容让屋里的绯红有增无减。
      老天爷的安排……看着楼子宁那身怪异的衣裤和苏妍那样式相似却是短到大腿的A字裙,安老爷相信了——他们的确是老天爷派来帮助自己一家跺过杀身之祸的。
      安老爷禁不住老泪纵横——老天爷还是善待我们的啊!
      楼子宁和苏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这是怎么了?吓着了?
      ‘扑通’!
      安老爷冲着门口跪了下去,接着是安夫人、安清月、安家丫鬟,扑通扑通的又是一地。
      [这就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吧!]苏妍碰了碰楼子宁的手,一脸的感动。
      [那叫默契!]楼子宁拉她一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人家又不是跪她们,所以也没去劝。
      “要不要去劝他们站起来?”苏妍凑进楼子宁小小声的说。
      “还是劝他们节哀吧!”
      о_о??????????
      楼子宁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等他们‘拜天地’,
      三叩头之后,他们膝盖挪啊挪转向了两人,没有说话,泪眼汪汪的注视了她俩半饷,又叩起了头。
      苏妍要去扶,却被楼子宁拉住了,苏妍不解的看向了她,而楼子宁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同样是三叩头,安老爷才颤巍巍的要从地上爬起来,楼子宁用胳膊碰了下苏妍,便率先上前去搀扶安老爷,苏妍也忙去扶安夫人。这时,安清月也站了起来(楼子宁不屑的白眼:不起来难道还要偶去扶他?),一同上前去扶安夫人。苏妍正在心里暗嘲自己和楼子宁好象是‘夫妻分工,夫唱妇随’,没有看到他飞快的看了自己一眼,而这一切却被时刻注意着安清月的楼子宁看在了眼里——不错嘛小子!敢‘肖想’我家的母老虎啊!哼哼哼哼~~~~~~~~~~
      坐回了椅子上,安老爷和安夫人还是在不停的落泪,看的苏妍一头雾水,想安慰一下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退回了楼子宁身后——她是‘男人’嘛!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出什么头!
      楼子宁则拉苏妍一同坐下,还是什么都没说,等他们勉强止住了眼泪之后,才将她那牲畜无害的笑脸挂回脸上,等着他们继续发问。
      抹去眼泪,安老爷冲着楼子宁和苏妍拱了拱手,说道:“让恩公见笑了!”
      “哪里!”点了点头,楼子宁笑得很是体贴。
      “不知恩公来到扬州所为何事呢?”安老爷一脸期盼的问道。想要留下恩人,怕又太过唐突。
      “我说过我与夫人来到这儿只是个偶然,所以现下并无其他打算!”楼子宁的古代用语拽的很是上口。
      “那——”安老爷的脸上笑的急切,两眼也闪闪发光。“那——如不嫌弃,就请恩公与夫人就在寒舍住下如何……呃……不知恩公意下如何?”
      楼子宁低下头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会,抬头看向了苏妍——
      “我没有意见,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标准谦谦好男人的样子!
      古代不是男人做主的嘛!问我做什么!苏妍不悦地皱了下眉,回道:“好吧!”
      “既然夫人没有异议——”楼子宁转回头看向呆楞住的安家人,笑眯眯的说:“那就有劳安老爷和安夫人多费心了。”
      “喔……”安家人还没有从楼子宁对苏妍的低姿态中回过神来。
      纵使安老爷与夫人再过夫妻情深,也从未曾超越男尊女卑这道线,一直是‘男人是天女人是地’的生活着。安老爷没有纳妾,便是对安夫人最大的恩宠。现下见楼子宁一副‘妻管严’的样子,有些不太适应。
      看到众人的呆样,楼子宁只是偷笑在心底。
      “啊——哦!恩公太客气了,简直折煞老儿了!”听到楼子宁的谦言,安老爷诚惶诚恐的起身行了个礼,坐回座位后,接着说道:“恩公肯留下,便是对在下最大的恩惠,是我安家的福气啊!”拭了拭眼角溢出的泪,安老爷开始讲古:“在下安家世居扬州,尊祖训以读书为己任,仅以几处田产与商号维持用度,不敢有丝毫懈怠或贪图富贵之心。与发妻成亲三十余载,育有三子……”
      三子?苏妍纳闷的看向了楼子宁——她们只看到了一个啊?其他的考功名去了??
      楼子宁回了她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
      “可是……”安老爷的声音有些哽咽,安夫人也低声啜泣起来。
      “请节哀!”楼子宁轻声安慰道,惹来苏妍不赞同的一瞥。

      “你刚才怎么这么肯定安家的两个孩子死了?还叫人家节哀。”
      一回到她们的房间,苏妍就问出了憋了许久的问题。“万一人家只是外出经商或是考试去了呢?”
      “还记得安老爷说过他们家世代‘尊祖训以读书为己任’吗?如果是经商,那么安老爷只会出现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再者——”楼子宁脱掉鞋,大字形的躺到了床上,才继续说道:“如果是去考试,安夫人不会哭的那么惨,而且昨天就会告诉我们了,这可是大事啊!”
      “唉——”叹了口气,苏妍坐到了楼子宁的身边,感到床垫好象比早上松软了好多,也厚了好多。她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就没太在意。“好可怜啊!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说——今早我们说的话门外的丫鬟们听到了多少?”楼子宁天外飞来一句。
      “啊?”苏妍扭头看向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楼子宁抓过枕头毫不留情的甩到苏妍身上,惹的苏妍尖叫了一声——这藤枕砸到身上可是会疼死人的~~~~~哪知,竟是软绵绵的感觉~~~~~~
      睁开眼睛,苏妍惊奇的摸着缎面的软枕,研究着里面的填充物,还不忘狠狠地扭了楼子宁一把报仇。
      “好象抱枕哎!”苏妍啧啧称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这里面装了什么啊?这年代有太空棉的吗?”
      “我们本身就是奇迹,所以不必再为任何事兴奋了!”楼子宁调侃着苏妍。
      “你才兴奋咧!!!”把软枕抛到楼子宁脸上,苏妍起身走到水盆前洗了把脸。
      被抓着听了一天的“古事”,她的脸都快僵掉了。
      揉着两颊,苏妍拧了条湿帕子过来,扔给了楼子宁,然后躺到她身边一同享受着安静。
      过了一会儿,苏妍翻身看向楼子宁,道出了她的另一个疑惑:“你说——昨天在树林里那个山贼说有鬼时,安家人是不是打算死……是不是打算抱着必死的决心要保全我们?”
      楼子宁看向苏妍的眼神充满了赞赏:“不愧是我楼某人的朋友!恩~~聪明~~~~”
      “那你是因为这样才帮他们的?”苏妍微微笑了开来。
      就是嘛!要是平时,一听到‘鬼’这个字,她跑的比兔子还快!
      “不!”楼子宁回的很是坚决。“我只是看不上他们随便放弃生命的态度!”
      “哦?你什么时候成了生命捍卫者?”苏妍才不信她这么高尚。
      白了苏妍一眼,楼子宁继续说着:“我看不惯他们那种大义凛然的烂好人皮相!还有家仆们的愚忠,是要他们陪葬哎,还表现的那么勇猛,有病!!”
      “当时,他们一定是决心随安家长子和次子去了吧!”苏妍摇了摇头,家庭美满幸福的她实在想象不出亲人逝去的痛楚。“一定很伤心吧!”说着,她触景生情地伸手抱住了楼子宁,却被一掌拍开。
      “我爹娘升天时我才三岁,没什么痛苦的记忆需要安慰!” 楼子宁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有些受不了的挑起了眉!
      抚着被打疼的额头,苏妍恨恨地瞄着她,说道:“就是生在一堆男人中,才让你这么欠揍!”
      楼家夫妇偏爱女孩,可总是天不隧人愿,在努力出五个儿子后,楼子宁才姗姗来到,还来不及好好玩弄一番,就在一场空难中去了极乐世界,从此养育公主的重任就落在了五个王子的肩膀上。
      并不是哥哥们故意要把小妹养的不男不女,而是——在一屋子全是算不上绅士的男人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教育的出淑女?楼子宁没去变性就足以让哥哥们大呼感谢主不用愧对父母了!
      所以,当楼家公主闹着把名字紫凝改为子宁时,哥哥们也没多阻拦。
      唉……真是堕落…………每当楼家的五个男人聚在一起讨论妹妹的教育问题时,都会先皱着眉头检讨自己的方法有什么不当,然后便很可耻的把责任推到爱玩爱闹的宝贝父母身上——遗传嘛!!
      “那真是不好意思啊!”轻佻的勾了下苏妍的下巴,楼子宁又摊了回去。
      “那现在到底谁才是‘恩人’?”
      “当然是我们!”楼子宁说的很是大言不惭,而且也不留口德:“看他们那样,想死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咱们,他们的尸首早喂野狗了!”她对古人的思维模式很是不屑。
      好死不如赖活着,她们的社会早就不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一套了!
      为了爱你的和你爱的人,谁都没有资格轻言死亡!!
      “你说——如果安老爷知道了我是女人的话,还会让他们的长孙跟我姓吗?”嘴角噙着坏笑,楼子宁想起了刚才安老爷恭恭敬敬的说要让安家未来的长孙冠上恩人——也就是她的姓氏,跟她姓楼!
      苏妍白她一眼:“你当男人上瘾啦!有时间瞎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如想想怎么回家呢!!”《人鱼小姐》正演到精彩处,她好想看啊~~~~~55555~~~~~~~
      楼子宁但笑不语。

      往后的几日,二人都被当做太上皇似的供养着,每天都是吃吃睡睡接受拜拜。在感到回家无望后,苏妍放松下了心情,抛开了韩剧和功课,开始认命的陪楼子宁当起了闲人,走出屋子一起在安家偌大的府中逛着。
      亭台楼阁,湖光粼粼,小桥流水,假山嶙峋,偶尔还有穿着美丽的仕女穿梭其中,整个画面美不胜收,仿佛哪个古装电视剧的外景拍摄地,可又真实的那么自然。
      最大的不同就是人,尤其是女子的气质与现代人是完全不同的。
      新时代的女子大多被教养的如男儿一般,坚强、自立、不服输,工作时抢起业绩的狠劲丝毫不输男人,眉宇之间尽是清朗豁然之气。但也有太过了头的——以‘男女平等’为口号,仗着有点姿色和能力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自诩为新时代的开放皇后,稍有不如意就破口大骂,抬手就打,还自以为潇洒人生~~其实离骂街的泼妇又有多远??
      反观古代的女子,个个低眉顺目、温柔婉约,未说话脸儿先红,说起话来则轻声细语,有如春风沐耳,走起路来更是莲步轻移,婀娜多姿,即使有古典美少女之称的苏妍,恐怕也得被称为‘走路带风’了。
      这里是男人的天堂!
      看着又一拨走过的丫鬟,楼子宁这样的想着。
      可她不是男人,所以不觉得这样有多好!
      这里的女人没一点个性,外表看起来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清一色的柳叶弯眉、杏眼桃腮(那些吊眼三角眼也小心的画成了‘杏眼’),连嘴上的那一抹红都好象是一个牌子来的,让人不得不佩服安府对‘统一着装’的严格要求。
      市井之中的平民又是生的怎样的?是不是像书中说的面黄肌瘦、生活困苦?
      摇着折扇,楼子宁起了出去逛逛的念头,这时,身边的苏妍拿手肘碰了她一下。
      “我的样子会很怪吗?”苏妍有些嫉妒的看了眼楼子宁白衣飘飘的潇洒装扮,又扯了扯自己的瑶裙,一脸的尴尬。
      当初她也是穿着裤子掉到这儿来的多好!!
      “不会!很漂亮!!”楼子宁拉起她的手,目露欣赏的看着她——嫩绿色的上衣与裙子,绣着花草的腰带,上面挂着一个鸳鸯戏水的荷包,外罩一件湖绿色的宽袖长袍,刚及肩的发被丫鬟留了两捋在脸颊两旁,其余的高高的挽了一个松髻,斜插了一只珍珠攥的金步摇,整个人看起来水灵秀气,又透着温柔。“跟校服比起来……”楼子宁突然想起了几天前的校服事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在安府住下的第二天,用过早饭后的两人在长廊里走着,苏妍发觉丫鬟们看她的眼神很古怪,就问楼子宁,楼子宁指着自己和她身上已经穿成习惯的校服说——
      “在这个时代,敢把大腿露出来的女人除了苗女、妓女和婴孩,就剩你了——”
      苏妍:d _ b|||||||
      ……
      ……
      (苏妍:>_< |||||||究竟是哪个变态设计师把裙子设计的这么短~~~~~凭什么子宁这丫头就可以仗着学生会的特权改穿裤子~~~~~~
      ……
      “再笑我扁你!”涨红着脸,苏妍赌气的快步地走到了前面,楼子宁在后面呵呵笑:“还好啦!人家没有当我们是黑白无常在出巡就不错了!”一个黑,一个白,还满像那么回事!
      听到这话,苏妍顿了顿,似乎是在想象那个场景,三秒钟后,她转身走了回来照着楼子宁的脚就是狠命一跺——
      “唉呦~~~”

      看着她们打闹,安清月有些尴尬,不知是该调头回去,还是装做没看见继续走他的路……可是她们就站在他要走的必经之路上……
      “安大叔——”就在安清月准备走掉算了的时候,眼尖的楼子宁开口叫住了他。“你也散步吗?”
      “我……”虽然已经被叫了好几天的大叔,但每次听到恩公这样称呼自己,安清月总是有些不自在。“拜见恩公——”对楼子宁一福,然后是苏妍,“夫人——”没敢看苏妍,他拜完后就双手垂在身侧站到一边等候发落。
      据这几天来的经验,他知道自己不会这么轻易就走得了。
      像往常一样,楼子宁没有立刻放他走,她以颇感兴趣的口气慢慢问道:“你怎么就不会顺口地说成‘恩公恩婆’呢?”
      苏妍忍不住笑出了声,安清月的脸顿时变的通红。
      “恩……恩……恩……公”安清月窘的开始结巴,秀气的脸上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白皙的面皮青一道,红一道。
      “今日夫人有兴致散步,不知安大叔可愿与我们一道?”走到安清月身边,楼子宁轻轻摇着扇子,扇着他混沌的脑子。
      “当然愿意……这是在下的荣幸……”安清月手忙脚乱的又是拱手又是鞠躬,逗的苏妍又是一阵轻笑,安清月的脸再次变成了关公。
      “那就走吧!”楼子宁拉着苏妍率先往前走去,留给安清月一个喘息加擦汗的时间。
      看着前面湖绿色的窈窕身影,安清月竟有些失魂——
      “好……”

      楼子宁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安清月,惹的他的脸阵阵发红,没留心竟将二人带到了帐房,直到楼子宁翻完了两本帐本才回过神。
      “恩公——”安清月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啊!”楼子宁将帐本随手一扔,取笑道:“你醒了啊!”
      “……少爷……”帐房老秦诚惶诚恐福了福身,浑浊的老眼不住的看向桌上的帐本——少爷怎么会到帐房来?
      “接下来你要带我们参观哪儿呢?”楼子宁笑眯眯的拉起苏妍的手,询问着她们的导游。
      安清月满头大汗的赔罪道:“在下疏忽,误了恩公恩……呜……夫、夫人的游兴!”
      “那就走吧!”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帐房老秦,楼子宁拉着苏妍出了帐房。
      在去往南院的路上,楼子宁像是不经意的随口问道:“帐房里只有一个人在工作吗?”
      “老秦啊!他在府待了快十年了,懂得算帐,六年前老帐房仙逝后爹就让他去做了!”
      “有家人吗?”
      “有个儿子,叫阿水,在灶房做事!”

      安老爷夫妇的身子时好时坏,早上起床后又有些不适,吃罢晚饭就早早的回房了,没有再缠着两人奉献热情,而安清月也因为要养伤,被丫鬟搀回了房,两人得以清闲一阵。
      栖鹤园,楼子宁和苏妍的住处。
      湖中亭
      “最近的饭菜越来越倾向于我们的口味了!”趴在楼子宁的身上,苏妍一边跟她聊天一边玩她的头发。
      刚开始时,满桌子的菜肴是各地的菜系都占据了一角,慢慢的,川菜占了主角,十盘菜里有六盘是辣的。
      “他们观察的很仔细!”懒洋洋地伏在石桌上,楼子宁把玩着香炉,不甚在意的回道——一开始,她还以为吃饭时厨子在一边待着是安家的规矩,这几天才明白,那是要了解她们的喜好,以便调整食谱。
      将香炉从头到脚研究了两遍后,楼子宁失了兴趣,将它推到了石桌一角。
      “小妍妍啊——”楼子宁歪头看向苏妍,顺便将头发解救了出来。“去年我影印给你的那个东西你还留着吧?”
      “当然留着!一直好好在我书包里放着那!当时你那么罗嗦的非要我拿着背下来,还压了膜,我哪敢不……”说着说着,苏妍一下子顿住了,“是不是巧合啊?”如果是有意的,那就……太可怕了……
      “应该——”楼子宁像是快睡着了似的吐出了这两个字,苏妍刚一露出放心的表情,她又很快的说出了下半截:“不是!!”
      苏妍斜眼看着她不说话。
      “安家人对待金钱的概念有待加强!”楼子宁直接讲出了总结。
      “那帐本不对?”苏妍想起白天时楼子宁翻了人家两本帐本。
      楼家世代经商,跟商业有关的东西楼子宁从小看到大,几本简单的古代帐本,她一眼就可以看出问题。
      “恩!”
      “所以你怀疑帐房串通他儿子要……”
      “谋财害命、抢夺家产!”楼子宁替她把话说完。
      “会不会太夸张了些?”
      这次换楼子宁斜眼看苏妍。
      “看安家人那‘可爱’的性格就知道他们不善管教下人或是善良到不知道人性本恶,我猜他们从来不进帐房,所以管帐的那个老秦才那么放心的把那些烂帐摆在那么明显的地方!”
      “也许,只是……那个老秦根本不懂算术?”天那!麻烦事还不够多吗?烦!!苏妍想要逃避现实。“一切只是你的猜测啊!那个老秦的儿子又没上过什么学,会懂得药理吗?不好只凭几盘菜就定人家死罪吧!”
      “商场如战场!”商业之战打起来,也会死人的,从小到大,她见过的例子可不少呢!而且她有预感,这件事绝对有鬼!
      “牵强!”这又不是商场。
      “那——”楼子宁伸手添茶润了润喉。“‘人为财死’如何?”
      “我听说过‘人心不古’!”指的不就是古人心地‘纯洁’嘛!苏妍跟她抬杠。
      “‘人心险恶’啊!”小天真!楼子宁怀疑安家的那两个儿子就是帐房和他儿子连手害死的,而她也说了出来。
      苏妍怔怔的瞪着她,满脸的不敢相信:“你也太会想象了吧!”
      “也许,还有以前的帐房!”不杀了前任,老秦怎么上台?
      “一个小小的帐房和一个厨子,在这么大的府里能掀的起多大的浪?”她们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啊!
      “那武媚娘还不是跟了两任皇帝最后自己当了皇帝?”
      ……
      “你要管?”苏妍有些认命。(最近她好象常常认命=_=)
      “我天生劳碌命!”楼子宁装模做样的擦了下莫须有的眼泪。
      “但愿这只是你的推测!”
      “嘿嘿~~”楼子宁拍小狗似的拍拍苏妍的头,有些幸灾乐祸的说:“我们可是神派来的哦!”
      呵呵呵~~~~~~

      麻烦还是来了——
      看着餐桌上的笋烧鹅和鸡蛋,酱黄瓜和炸花生米,苏妍好哀怨的抬头望了望天:想干嘛呀~~~
      整个早餐时间,楼子宁都带着笑,笑的满屋子的大小丫鬟红了脸,笑的安老爷和安夫人也跟着傻笑,笑的苏妍哀叹连连在心底,至于安清月,光忙着与自己的内心做斗争了:楼夫人是恩公的夫人,不可以偷看,不可以偷看……
      饭后,安老爷一家都被丫鬟搀回了屋,楼子宁和苏妍则在湖边散步消食。
      “还记得昨晚的功课吗?”楼子宁调侃道。
      “黄瓜进食之后忌花生……鹅肉鸡蛋同桌伤脾胃”苏妍的声音闷闷的。
      “那昨天的牛肉炖板栗,大前天的拌三丝,大大前天的罐焖羊肉和水晶西瓜,还有大大大前天的……”
      “牛肉栗子食后会呕吐……胡萝卜白萝卜相互冲……羊肉西瓜相会定互侵……”苏妍一条条的背着昨晚楼子宁缠着她背到下半夜的东西,也就是去年她影印给自己的那个‘不能搭配吃的食物’的单子。
      “还怀疑那姓秦的和他儿子的居心吗?”楼子宁居高临下的口气很是欠揍。
      做的这么明显,想要人当他们不是故意的都难!!
      碍于下人们热切的眼神,苏妍纵使气的牙齿嘎吱响,也不能一拳搓过去。
      恨啊——
      “不了……”低着头,苏妍小声的回答。
      多么卑微的口气啊!!听的楼子宁寒毛根根竖起。
      “夫人~~”咽了口口水,楼子宁的声音变得谄媚十足。“小心脚~~”说着,伸手搀住了苏妍的手,殷勤地扶她下台阶,却被趁机狠狠地在胳膊上扭了一把——好疼啊~~~
      死丫头!下手还真狠!楼子宁反手掐了回去。
      就在两人暗自较劲时,帐房老秦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拜见恩公,夫人!”老秦深深一揖,绿豆眼在两人脸上转来转去,观察着她们的表情。
      “你是……”楼子宁抬高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苏妍也配合的做出了困惑的表情。由于从心底而发的厌恶感,让两人看起来有些高傲和不近人情。
      秦勇放了心——看来他们并没把自己放在心上,那帐本的事也……
      “奴才是帐房管事秦勇,见恩公和夫人在此散步,特来行礼!”
      秦俑?
      楼子宁和苏妍差点笑喷出来。
      出土文物啊!
      秦勇笑得稳当,看在楼子宁两人眼中却是十足的人模狗样,楼子宁轻点了下头,就搀着苏妍走开了。
      “娘子,安老爷说那边的林子里有梅花鹿,咱们去看看吧!”

      待两人走远,秦勇才直起身,原本满是谦卑的眼中射出了嗜血的目光——
      “小子,来安家算你倒霉吧!”

      而楼子宁想的则是——混蛋家伙,碰上我算你出门没烧好香!!哼哼哼!!!!
      (苏妍:上帝啊~~如果这一切只是我在发梦,请敲醒我吧~~~~~)

      栖鹤园内,楼子宁摒退了所有的丫鬟和仆从,在湖中亭里跟苏妍开战斗会。
      “安家的三个孩子都是从八年前开始陆续变的体弱多病的,那正是秦阿水进到厨房工作的时间,可单单的用食物只能让安家人有些不舒服,出些小毛病,想搞垮人的身体不太现实——”楼子宁‘刷’的打开了扇子,一边摇一边说:“所以他们一定也有用毒!”
      没有回应她的话,趴在石桌上的苏妍发着牢骚:“小说里穿越时空的女主角都是很浪漫的遇上命定恋人,谈一场凄美又充满误会的爱情,最后再来个完美的结局……”
      “安清月没有死成,大概就是因为安家请了人为他调理身体,有些东西近不了他的身,所以秦家父子才一直没有机会下重药弄死他!”
      “……怎么我们还要查案子啊!很麻烦哎~~~要是死了怎么办~~~~”
      “不过那个大夫也太逊了,竟然任由安家人吃那些不合理的食物!”
      “……”
      “说不定,那个大夫也是秦家父子的同伙!”
      苏妍一掌拍上石桌,吼道:“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啊??“
      “你的手不疼吗?”女暴君!楼子宁摸了摸石桌——很硬,用力拍下去会疼死人的!
      ‘嘎吱’!贴在石桌上的手握紧成拳,指甲在桌面上划出让人背集发凉的声音,苏妍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却被头上的宝石簪子扎疼了手掌,心火高冒,低吼一声,她拽下簪子就扔到了湖里,接着是簪花、抹额,发箍、耳坠,扑通扑通的惊散了凑过来的锦鲤。
      “哎!悟空!你怎么乱丢东西啊!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楼子宁一脸皮皮的表情,慢悠悠地学着唐僧的口气煽风点火——明明说好了是开会,而且打断别人的也是她,所以该发脾气的应该是她楼子宁哎,这大小姐抽的哪门子风啊!
      苏妍的五官迅速的做着大陆板块移动,扭曲的表情正是火山爆发的前兆。常人面对这种情景莫不三敛其口,适可而止,以免被揍,偏偏她楼子宁就是爱不知好歹。她掐着嗓子怪声怪气的说:“娘子,你最近火气很大哦!”
      双手握拳,就像是关掉了音响的电影,苏妍无声的仰头大吼在心底,松拳成爪,她站起身拔腿就向先一步逃开了的楼子宁撵了过去,誓要啃她几口泄恨!!!
      追追跑跑,两个人绕着桌子在小亭子里演起了追逐战。
      “来呀来呀!”楼子宁挑衅的用两只手扒住眼睛和嘴巴,伸出舌头摆啊摆的回头冲苏妍做鬼脸。“咧咧咧——”
      苏妍倒抽一口气,眼睛顿时瞪成了铜铃,高举两爪加速撵去,披头散发的模样十足十一个疯婆子——“疯婆子疯婆子疯婆子疯婆——”楼子宁跑的起劲,突然听到后面好大的‘扑通’一声,心里一惊,赶忙停住往后看——没人——苏妍踩到了自己的裙脚掉进湖里了。
      十月的天了哎~~~~~~
      “不得了了——”嘀咕着,楼子宁三两步跨到湖边,瞄准溅起水花的地方憋住气也‘扑通’一声跳了进去,哪知一下水才知道湖水只漫到她的腰,充其量只会到苏妍的胸部。
      松了口气,楼子宁摸索到苏妍把她提了上来,连拉带拖的弄回了岸上,嘴巴还停不下:“火气大找个男人不就行了,犯得着下湖啊……”
      “咳……咳咳……你……咳……你这个……小……咳……小……”连呛带气,再加上冷,苏妍青白着脸咳个不停。
      “小王八蛋!”替她把话说完,楼子宁抓住她挥过来的拳头拉到自己身边,将她搀回了屋里。
      累的气喘吁吁的把湿透的苏妍往床上一推,同样湿嗒嗒的楼子宁这才想起有丫鬟可以使唤,懊恼的一拍脑门,直起腰就要唤人来,却被苏妍扯住了袍子。
      “不许叫人。”苏妍的眉毛倒竖,凶巴巴的说。
      楼子宁忍住骂娘的欲望,拧了下外袍上的水,僵笑着拍小狗似的拍拍苏妍的头说:“乖乖哦~~~我叫姐姐们帮你换衣服!!”惊觉到她头上的热度,楼子宁皱起了眉。
      “不许!”
      “你到底想怎样啦!!”楼子宁发飙了。
      楼子宁一大声,苏妍反倒没了脾气,她眨了眨媲美小鹿斑比般无辜的眼睛,扁了扁嘴,委屈无比的说:“人家才不要被参观裸体……”
      仰头翻了个白眼,楼子宁没辙的叹了口气:“不要对我撒娇,那很恶心!”说着三两下把苏妍扒了个精光,感到她的体温越升越高,楼子宁快速的擦干她的身体,给她套上了褒衣褒裤,展开被子裹严了她,然后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高声喊人:春月——”

      苏妍落水的事情震翻了整个安府,已经睡下的安家三口带着一堆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来的,一进门,诚惶诚恐的安老爷就要给已换过衣服的楼子宁跪下,被楼子宁拦住了,安夫人奔到床前亲自照顾苏妍,安清月则跟安老爷和楼子宁一起呆在厅里,想要看看苏妍的状况,却又不能进去,急的他在原地转来转去,不时和奔进奔出的丫鬟撞在一起。
      “安老爷,请问大夫来了没有。”楼子宁把安老爷按到了椅子上。
      听到这话,安老爷‘腾’的又站了起来,一边叫着:“老沈——”,一边从一起赶来的人群中拉出一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弥勒佛似的白面胖老伯,“快去看看楼夫人,快——”
      “是!老爷!”说完,老沈对二人行了个礼,转身接过旁边一个青衣中年人手里的小箱子,奔进了里间,胖胖的身子一摇一摆的倒是很灵便。

      苏妍是积火劳心,被冰凉的湖水一激,引起了发烧,没什么大碍。
      但楼子宁可不敢放心,这里不比她们的时代,感冒发烧只要吃几片药打几针就OK了!这里可是感冒和伤口感染就能要人命的古代!!
      她们‘病不起’!!!
      楼子宁难得的绷着脸,看的安老爷和安清月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上前去,只能一起站在老沈身边等他写完药方。
      “恩公!老爷!”老沈写完了药方。
      安老爷正要吩咐人去抓药,楼子宁却探手拿起药方细细的看了起来,没有表情的脸不怒而威,浑身上下更是散发着灼人的气息,看的众人暗暗吃惊——恩公在他们的世界究竟是何等身份?竟有如此气势!!
      半晌,楼子宁将药方递给了老沈,轻点了下头。
      “快去拿药——”安老爷马上吩咐了下去,刚刚老沈身边的那个青衣中年人马上接过药方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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