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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莫名其妙厌弃至此 ...

  •   墨绯觉得刺骨的寒冷,奇怪,明明是初夏,哪还有什么春寒料峭,她忍不住想蜷起身体抵御这无孔不入的冰冷,但,周身疲脱的感觉让她连这样小小的动作都不能如愿。

      脑袋却仿佛被岩浆焦灼一般火热,连带意识都混混沌沌的,思维也不由得被搅得模糊凌乱。

      身上仿佛交织着冰火两重天,真是见鬼了,她什么时候生病了...

      恍惚中,有两个人一直在身边交谈,即便她无心探寻,可依旧一句不落听进了耳朵里。

      一个透着几许苍老的声音道:公子放心,墨姑娘眼下虽依然昏迷,然而脉象已趋于平和,并无性命之忧。若悉心调养,少则半月多则一月,自当痊愈。

      回答他的是一道清朗的男中音,很好听,却透着冷淡:毕竟寒冬腊月,可会落下病根?

      寒冬腊月?分明是初夏,这个人怎么连季节也分不清?她疑惑的想。

      当是无碍,何况墨姑娘一贯身体强健,此次...不过是一时想不开,老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幻觉,她隐隐觉得声音里透着几许惋惜。

      耳听得脚步声走远,墨绯只不管不顾要起来。

      不是方才还在殡仪馆么?

      充斥着白与黑的灵堂,当中,静静躺着躺着蓝染,她能够记得的只有周遭的痛哭失声,还有泪眼朦胧中亲人的哭喊:

      小绯,你怎么了?!

      绯儿,你别吓我们。

      绯儿晕倒了...

      再然后好像她的世界就彻底黑了,直到现在不明不白的醒来。

      无论如何,先起来,立刻,马上!

      染,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要赶去看你最后一眼。

      她一心想要睁开眼坐起来,一念起,却被周身的脱力和冰冷惊了一跳,不单单是四肢无力,更是浑身透着彻骨的凉寒,即便她费力想要睁开眼,却也是不能够,只依稀觉得眼皮滚烫又厚重的挪不开。

      便是试着动一动手指却也不能如愿,浑身瘫倒般软绵绵使不出一分力气,是低血糖的原因么?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包围了她。

      正在六神无主,冷不丁听到一丝清冷到微微凛冽的声音近在咫尺:

      你既然醒了,又何必装睡?墨小姐,一月换一生,你这买卖还真划算。

      她一怔,方才明明走了,怎么这会儿眼前还有人,不行,横竖要硬撑起来问个清楚。

      使尽九牛二虎之力,她才勉勉强强睁开了双眼。

      短暂的视觉模糊后,一张放大的面孔蓦然出现在她眼前:

      细长的丹凤眼,浓黑的眉宇,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染?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眉眼,这白皙的肤色,分明是蓝染,可是,蓝染他...

      分明已经不在了...

      车祸现场,血肉模糊的他,脑袋无力的耷在一边,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每次的回想都触目惊心。

      她深深吸口气,或许是幻觉吧,记得以前看过网上说人极度紧张或悲伤后就会出现幻觉,自己是太思念他了吧。

      怎么可能呢,她绝望的想。

      悲戚的闭上眼,再睁开时却彻底愣住了。

      面前的分明就是蓝染啊。

      那么,之前的车祸现场,痛彻心扉的遗体告别式,都只是漫长的过分真实的噩梦罢了,真的是这样么?

      一睁眼,他还好好的在眼前,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呢?

      迷乱中,她甚至没有注意面前的男子一眨不眨盯着她的眼光中,透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弃,更没有余暇看到那男子异样的装扮。

      她一时忘了方才的瘫软和全身无力,不管不顾的伸出一双胳膊去便要环上蓝染的脖颈。

      然而她毕竟高估了自己此刻还十分孱弱的身体,发颤的双臂根本还没有触及蓝染就软绵绵的耷拉下来,身体也虚脱般往后倒在床上。

      一个眼花,面前的蓝染便远远躲了去,带着不屑一顾的鄙夷神色:墨姑娘,你我毕竟还未成亲,这样亲密的举动,此刻只怕还不妥。

      颓然倒在床上那一刻,反作用力震得脑袋嗡的一声,像极了脑震荡,她纳闷着,蓝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淡,竟然完全不理自己?如果她没有看错,方才他还有意避开了自己的拥抱?

      她只好唤他:蓝染,你怎么了,不高兴么?

      不对,方才说话的声音,分明不是他,她急切地扭头看他,一模一样的长相,可是...不对!

      她这才注意到很多细节,不必说他一身古朴长衫,一头乌黑长发披散肩头,只用一根簪子和玳瑁扣在脑后,连带他脸上的神情,冷寂中透着疏远,方才她太过激动,分明忽略了他的表情,整个人透出冷冰冰的厌弃,一样的薄唇,蓝染总是微微透着笑意,他却只是紧紧的抿着,硬生生的把原本的红润挤出苍白。

      再随意打量下四周,她陡然一惊,没有臆想中的护士和白大褂,更没有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不对,这是哪儿?玄青色轻纱曼张,雕花木床,床边的椅子也是那种古董家具市场才看得到的古老样式。

      蓝染不无嘲讽的打量着眼前的墨绯迷离甚至有几分慌乱的眼神,还以为她真天不怕地不怕呢,却不知劫后余生却也知道后怕起来,既然如此,何必当初惺惺作态?

      恭喜你,墨小姐,你可要赶紧好起来,不要辜负了三月后你我的良辰吉日,现在这副呆滞的模样可是断断不行的。

      他挖苦的刁钻,想看看她还能有什么虚伪的手段,却不料她猛然大声道: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糟了,我要回殡仪馆,他还在等着我。

      他听得她胡言乱语,不禁更加勾起了兴致,看来墨绯不但工于心计,连演技,也是首屈一指的,白白糟蹋自己的身子演了一场苦肉计,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总算得偿所愿,这会子曲终人散了怕下不来台,特特装傻给自己留后路么?

      却不料只是须臾,她见自己没有回答,不顾身上还高烧着,拼着命往床下来,他本想笑她自不量力,她本体力不支,双腿颤抖的像筛糠,头重脚轻,一个踉跄就扑倒在地上,咕咚的好大一声响,他却也没有管,该不是余兴节目吧,她到底有没有闹够?

      然而似乎他失算了,因为他已嗅空气中隐隐透着淡淡的血腥气,敢情闹大发了?

      这才不紧不慢的望过去,却看见她整个人倒在地上,血正顺着她右侧的额角徐徐流下来。她两只纤细的手臂还颓然的使着力气好像努力要支撑起身体,显然并没能如愿,依旧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他记得,墨绯最是注重仪容,更何况,这还是在他面前,哪一次,她不是尽心打扮,脂粉香泽,顾盼生辉,莫非是方才郎中瞧得不仔细,连带中了失心疯?

      一种烦闷感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向身后吩咐道:去请慕容楚涵,就说请他务必来一趟。

      他有几分不耐的从地上拽着胳臂拖起她放到床上,这女人怎么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该不是差点溺水的经历吓傻了吧?

      只听她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可以请问下从这怎么去殡仪馆,我要去参加爱人的葬礼,非常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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