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盛夏》蒋然笙

8、渊源

　　“我们本应该认识的。”许翔哲看着不明所以的郗慧，又把目光放回道幕布上继续说道：“我们两家在现在所居住的小区里都住了有五年以上，而且你的父亲是我父亲的老师，每年过年的时候，我父亲都会协全家到府上给你父亲拜年，今年春节我刚去过。再往前说，我们之前没搬到这个小区的时候，也还是同住在另一个小区，我们是小学同校，初中同校，高中同校。而后来我家搬到现在所在的小区，也是听了你父亲的建议。我很小的时候就在你家见过你的照片了，虽然没见过你本人，但是那天我还是认出你就是郗教授的女儿。”

　　郗慧听了许翔哲的话，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你说，你爸爸是我爸爸的学生？你还去过我家？我们还从小学就在一个学校读书？我完全不知道，不会是你瞎编的吧？”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算到现在，我统共去过你们家九次。之前在旧家的时候郗衍前辈还在家里，招待过我几次。”许翔哲为了增强可信度又说道：“期间你们家重新装修过三次，旧家一次，新家两次。分别是我们五年级、初三和高一这三年。”

　　郗慧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装修过三次，不过这些她几乎都快忘记了。“你居然记得，我都快忘了。”

　　许翔哲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因为记忆不坏，大抵过目的，都不怎么会忘记。”

　　“哦。”郗慧猛地想起了一件事，便问许翔哲：“你说我爸爸是你爸爸的老师？什么老师？我从来不知道爸爸当过老师？他不是自己开公司当老板的吗？”

　　许翔哲用眼睛扫了郗慧一眼，不再说话了，留了郗慧一肚子的疑惑。

　　晚上回到家里，照惯例只有郗妈妈一个人在，郗爸爸则还在公司。郗慧踱到郗妈妈的身边，问了郗妈妈：“妈妈，爸爸以前是干什么？”

　　郗妈妈对郗慧的问题感到很惊讶，她没想到郗慧会突然问起以前的事，但她也没有什么隐瞒。“你爸爸以前是大学的教授，在大学里教了十多年的书。后来因为某些机缘，你爸爸就辞去了大学的工作，自己办了公司。不过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你还没出生，我也还没有认识你爸爸呢。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郗慧摇摇头道：“没，只是听说我们小区有爸爸的学生，所以有点好奇。”

　　“学生？”郗妈妈想了想，笑道：“你说的是许先生他们家吧，他们家就住在我们对楼。每年他们都会到我们家来拜年呢，不过你每年都跑出去和小姐妹们玩去了，所以都没见着。”

　　“所以，都是真的。许翔哲每年都来我们家拜年，坚持了九年？”郗慧难以置信她们家和许翔哲家能有这样的渊源。

　　“许翔哲？是许先生的二儿子吧？”郗妈妈想起了每年来自己家拜年的小伙子，笑道：“他好像和你一个学校吧，那个孩子从小就很懂事的，也很有礼貌的。我记得他小时候和他姐姐两个人可是一对粉娃娃，可惜了。”

　　“什么？”郗慧突然抓住了郗妈妈话里的信息，“许翔哲有姐姐？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郗妈妈叹了口气道：“有呀，是一个双胞胎的姐姐，叫许露。不过那孩子得了艾滋病，都去了有五六年了。许太太因为受不了打击都病倒了，后来亲戚家就过继给他们家一个小孩子，许太太就把对女儿的感情都倾注到那小孩身上去了，这才好起来了。”

　　郗妈妈又说道：“也就因为这事，我有好些年不敢上医院呢。当时就是因为手术的时候，医院大意将带有艾滋病毒的血液输给了许露后，才酿成这个悲剧的。你都不知道你小时候生病，我都快吓死了，就怕要去医院。”

　　晚上，郗慧一个人躺在自己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仍是没有将今天接收的大信息量给消化掉。爬起了床，看了看时钟，已经十一点半了，郗慧估摸着这个时候郗衍还没有睡，就拿出手机拨通了郗衍的电话。

　　电话刚响过一声嘟声，就被接了起来。“我家的小公主，这么晚了找哥哥有什么事吗？”

　　郗慧听着郗衍那边渐渐变小的嘈杂的背景音，翻了白眼道：“又过你那种糜烂，夜夜笙歌的日子了？让爸爸知道，不打断你腿。”

　　郗衍嘿嘿的笑了两声，讨好道：“我的好妹妹，这你就替我保密了吧，哥哥什么条件都应了你还不成。”

　　“那跟我说个事，关于许家。”郗慧犹豫着说道：“你认识许翔哲这个人吗？”

　　“阿哲呀！认识，熟得很。”郗衍听到许翔哲的名字就立刻来劲了，滔滔不绝道：“他和你不一样，打小就喜欢听我讲天文知识。每年来拜年的时候也是规规矩矩的，听说他成绩也好得很，进A大应该不在话下。怎么突然提到他？莫非，我们的小妹妹也到了怀春的年纪了？”

　　“郗衍！”郗慧羞怒的吼道。

　　郗衍那边连忙就赔不是道：“得，你哥哥我不是混娱乐圈的嘛，全当我职业病，爱八卦，就别和我一般计较了。”

　　郗慧想了想，小小声声的嗫嚅道：“这回，你没有说错。”

　　“什么？”郗衍在电话前一个踉跄，忙问道：“你和阿哲那小子？不可能！他不是那种会在高中谈女朋友的人，你单恋他吧。”

　　郗慧被郗衍说中了心事，只好承认了。

　　郗衍贼笑道：“是追阿哲遇到瓶颈了吗？所以找哥哥帮忙了？”

　　郗慧很诚实的承认了。

　　郗衍发难地想了想，说道：“这就难办了，你估计要和他上同一所大学，这才有机会多接触。不过，就你那成绩，也就家门口那个大学适合你，A大，你就别想了。哥哥劝你，还是早早放弃阿哲吧。”

　　“同一所大学？”郗慧又一次开启了过滤装置，将郗衍剩下的话过滤掉。“你能保证许翔哲高中绝对不会谈恋爱吗？你能保证他就一定能撑到大学吗？”

　　“别人我不了解，阿哲，我看着长大怎么可能不了解。”郗衍打着包票说道：“那小子打小就责任心强，他不能承担责任的事他绝对不做，所以他是绝对不会放自己出去糟蹋姑娘，这点你放心，就算他真有高中心仪的，也能把那小苗苗掐死。”

　　郗慧听了郗衍的保证，也下了决定。“看着吧，我一定会考到A大去的，然后和他再续前缘的。要是我考上了A大，你可一定要帮我追许翔哲呀。”

　　郗衍漫不经心地回道：“那你也得考上才行，我就坐等着你考入A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