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边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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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第九章
边患
元宵节的喜庆之色尚未消散，边关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就一路送到了晋都。鞑靼部冬季里逢了雪灾，牲畜伤亡颇重，消冬的牛羊肉类几乎告罄，便起兵犯边，进攻北疆凉冀，毕竟粮食就在这里，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可叹边关将领素来恐惧鞑靼骑兵，两方交战一直胜少败多。鞑靼部为生计逼迫，以一当十，锐不可当，守边的曹瑞，曹辉两兄弟一封急件送了出来，晋都人心惶惶。
萧别自知，这些惶惶不可终日的担忧不难消散。鞑靼兵马不足，勇而少智，如今尝到了些甜头故而不肯退兵，但毕竟刚遇雪灾，兵马粮草补给都难以为继，只要兵发凉冀，挫其锐气，不消多日，鞑靼自然后撤。不料想，朝堂上却吵开了锅，顾太傅声称年岁不好，国库入不敷出，出征边疆劳民伤财，遣使求和方为上策。大将军宋晖却不以为意，以为不当助长鞑靼气焰，立刻发兵北疆，定能斩起锋芒。皇上犹豫不决，尚未定夺。三日之后，曹瑞战死，宋晖殿上老泪纵横，痛诉曹家三代忠良，鞑靼犯我边疆，杀我臣民，义愤填膺，天人公愤。皇上决意出兵征讨，将领未定。
退朝过后，萧别如往常般归家温书，只是一顿晚膳用得食不甘味连长安都能感受的到。
萧别晚膳用罢，就独自窝在书房里温书，心中沟沟角角又开始了自己的百般计量。文状元萧别意欲弃笔从戎，随军出征。当然，这不难。大晋重文抑武，状元身娇肉贵大都手无缚鸡之力，没人逼迫他们从军，然若是某个不长心的状元郎像萧别这般不顾生死荣华的，皇上大都也准，毕竟一个状元而已，六品修撰，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亦不多，加上晋朝能战之将少之又少，万一真有哪个状元能将理论结合起实践来，皇上自然何乐不为。
只是，萧别与旁的状元不同，他是驸马爷，是皇上千娇百贵的独女非他不可新婚燕尔的驸马爷。只要长安愿意，萧别十分肯定地相信皇上和太子能让他一辈子圄于公主府做一只公主豢养的金丝雀。更何况，想要自己的公主过得好，最不需要的，就是有一个登阁拜相手握重权的驸马了。
所以，皇上让他尚郡主的时候，萧别未尝不曾动心。得知长安是公主的时候，更亦有犹豫。他忧心长安公主的名号太响，足以将他的一生淹没。
想要出关塞外，第一个要点头的人，就是千金公子萧别的娇妻。
长安瞧出萧别面有难色，又无法戳破，在内堂里胡乱抽出一本地方志，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这书是萧别带回来放在寝屋里的，颇有几分手不释卷的味道。
萧别悄没声地进了寝屋，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长安是否会许他出征，只是于他而言，坐而论道，做文字功夫早已不能满足他的野心。大漠孤烟，塞北黄沙，千军旌旗才是他醉里梦回最深处的渴望，若非长安，死亡于他，简直是萧别自己都笃定不移，坦然接受的宿命。
长安随手释卷，弯弯眼睛冲着萧别笑了笑，屋里长安身上独有的安身香气若有若无地浮动，有那么一瞬间，仅仅一瞬间，萧别甚至觉得，这样留下来也好，也没什么不好。
“安儿，我有一事相求。”萧别单刀直入，想说服长安，除了坦诚别无它法，“边患动乱，鞑靼扰民，我想随军出征，肃清边疆。”
长安微不可闻地顿了一顿，眼前浮现起东宋街萧别的家中堆积如山的兵书，每日晨起他林中练剑的勤勉以及那本呕心沥血的《九商》。自己原来已经那么熟悉这个男人，哪怕当朝的状元毫无预兆地向自己身为公主的妻子直言意欲出征，长安都没有想象中自己应有的差异，而是心中松了一口气，似乎早已知道，这是萧别最终的梦想与上下求索的未来。若非如此，长安绝不愿放这个男人走。
“相公，此一去路遥且阻，刀剑无眼，胜负难分，你可曾想过个中有多少艰险？”
“大丈夫岂能安稳度日，消磨时光？哪怕前路多舛，萧别甘之如饴。”
“相公从文出身，只怕父皇不会予以重任，文官笔吏而已。”
“我曾辗转边关投军报国，丝毫不得重用。此番倘若出征，虽不能调兵遣将，然亦足偿多年夙愿。”
一个一心一意想要得势成龙雄心勃勃的男人，长安用世上最醉人的温柔乡与最柔软的美人心也没能拴住他的欲望。
“那相公可曾想过，倘若身有长短，安儿当如何自处？”你马革裹尸吹角连营的梦想里，可曾为我考虑过分毫？
“安儿，你以为我会死吗？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离去？我自信虽不能棋无对手独步武林，但自保之力尚绰绰有余。我定然会平平安安地归来。”萧别说这话的时候，轻轻地俯下了身子，认真地看着长安，语气确凿地如同叙述明日的太阳必将升起。
“安儿，答应我可好？”
“惟愿相公安好，长安愿助一臂之力。”长安怎么会忘了，千金公子，一剑千金。她相信自己拥有萧别一颗完整的心，而关于萧别的梦想，是只属于他一人，哪怕作为他的妻子，长安也无法违拗的。更何况，萧别渴望的，就也会是长安的梦想。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边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