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 | 夕花火》公子衾

5、伍

　　世界是一种记忆与相反的另一种记忆永无休止的斗争。彼时的垂髫年少，许久之后，在佐助看来不过是前梦一场。记忆中的声色都消失了，景致也模糊了，就连人也早已白骨黄土寻不着踪迹。

　　可那时，一切仍太过美好，化作浅淡梨涡间的三分陈酿，溢满心头。

　　那时，天空和煦。似乎不管什么时候木叶的天都蓝得纯粹，像是孩子手中的弹珠印着一抹琉璃的光。

　　村郊的树林里，佐助自顾的扔着苦无。“突突——”的沉闷声响接连不断。

　　阿瞳也在一旁，逆着阳光席地而坐。

　　她手持一管画笔轻轻勾勒。墨笔落在纸上晕成三分的色。寥寥几笔，一丛大丽花惟妙惟肖的开在画纸上。

　　半日，声音渐小。佐助丢了苦无，坐在地上。

　　阿瞳未回头，提笔收势，已是最后一笔。

　　佐助不耐，捉了在阿瞳身边踱步的黑猫。

　　猫儿不住叫唤，弓着背，向佐助龇着牙连身上的毛都根根竖了起来。

　　阿瞳这才收拾好东西，回过身来。

　　黑猫见自家主人无任何反应，又弱弱地叫着，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阿瞳笑笑，挠了挠黑猫的下颔。

　　佐助面色不佳的闷在一旁，看着黑猫被阿瞳抱起，缩在她的怀里。

　　原本今天鼬答应了佐助陪他练习掷苦无的。临到头却道了声抱歉出任务去了。

　　自然同行的阿瞳免不了受几分佐助的迁怒。

　　阿瞳也不恼。一双黑黝黝的眼里满是笑意。直直地盯着佐助。

　　半晌，佐助别过脸，“唔唔”地气恼，鼓起了腮，像是被揪住尾巴的猫。

　　阿瞳“嗤—”的笑出声，替佐助捡起遍地的苦无。

　　“哥哥明答应我要过来教我的。”佐助也伸出手，把钉在木耙上的苦无取下来。语气里满是气恼和沮丧。

　　“可哥哥最近总是很忙，也不怎么理我了。每回都推说下一次再教我。”

　　阿瞳不语，只是听着佐助的抱怨，用手抚着阿猫的背。它黑亮的皮毛像缎子似的，光滑柔软。

　　半日，佐助住了口，气也过了大半，想起方才的举动，又将目光从阿瞳身边移开，躲躲闪闪，几分讪讪。

　　阿瞳见状，几分好笑，又未开口，只是背起画夹，放了阿猫下来。佐助跟上，也不言语。

　　两人七拐八拐地下了山，这时已是傍晚时分。

　　经过木叶街口的店家，阿瞳让店里的大婶包了两个饭团。两人边走边吃。阿瞳不时掰一小块给脚下的阿猫。

　　暮色渐深，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穿过木叶繁华的商业街，越往里走，越是人影疏疏。蓦地，阿瞳突然停下了脚步。佐助想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可阿瞳又转移了视线不知看向了何处。

　　心中奇怪，把阿瞳送回了五十岚宅后，佐助按原路折回。沿街是几家清冷的铺子。一家居酒屋的帘子晃动，像是才离开了人。

　　刚欲走，佐助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是五十岚葵。

　　等了一会儿，阿葵挑了帘子出来，一身干练的女忍服，不似平日的温柔模样。

　　阿葵向前摸了摸佐助的头，笑道：“怎么你和阿瞳才回来？下午我可看见鼬从火影大人那儿回家，不是他带你们去了猫婆婆那儿的吧。”

　　“哥哥才没有去找我 。”瘪了瘪嘴，佐助埋了头。“最近他都不怎么理我了。”

　　“啧啧-，一提到鼬，就鼓着个脸，还不回家去，说不定鼬在家里呢。”阿葵轻笑，满目温柔。

　　直到佐助的身影消失在了街口，她才敛起笑容，望了望居酒屋内才往五十岚宅走去。

　　而店内，临街的桌子边上坐了个穿深色和服的男子，戴着斗笠，遮住了眼眸，看不真切面容。

　　他的对面，摆着店家来不及收走的清盏还飘着袅袅青烟。

　　这是五十岚葵方才坐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