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番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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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时隔多年，久远到五十岚弥生想要回忆出更多细节却终究无力。只记得那时是早春，院中的早樱开得极盛，记忆中樱花粉白的样子像是一团柔软的云。
她靠在树下小憩，不期然，有人挡在她的身前。
弥生警惕地睁开眼，一个笑得温柔的少年映入眼帘。
她站起身，这才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个黑发黑眸的少年，与眼前的人七八分相似，只是眉目间略带寒意。
“抱歉，我们只是在这里迷了路，请问要怎么才能出去？”碎发的少年语调温和，让人不忍拒绝。
“是么……我带你们出去。”弥生领着两人在庭院里穿行。一路上，她再没有说过话。
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弥生将他们从侧门送出了雨宫府。她也未曾向旁人多问为何戒备森严的贵族府邸会让两个陌生忍者随意走动，但多少弥生还是对他们留了心。
不久后，和两人再见面，是在瑟萧的战场上。
那时忍者中还没有“医忍”这种称谓。除了长于木遁的千手一族，擅长治疗忍术的也就是五十岚家了。可他们却是专门为贵族服务的家臣。
所以，因负伤而退下战场的泉奈看见在营帐里替伤患治疗的弥生，他多少有些惊讶。
泉奈的衣服被血濡湿，揭开粘黏在伤口上的衣服，被撕裂的凝结的血块带着作呕的铁锈味。
可忍者是不怕见血的，即便弥生也只是个豆蔻的少女。她稳稳地用查克拉刀替少年剜去因烧灼而烂死的腐肉，敷上草药后小心地替他包扎。
低头的少女与印象中在树下的人影重叠，泉奈心中多了几分疑惑。等他退出帐篷向旁人询问，族人说那名为弥生的少女是游历四方的医女。
后来，泉奈戏谑地向自己的兄长宇智波斑提起这位“医女”。没隔几天，他和斑就接到护送弥生回火之都的命令。
能动用到两个开了写轮眼的忍者护送的医女……少年老成的斑也不禁对弥生多了几分好奇。
等两人走到安置伤患的营帐，弥生早已交代好一切。替泉奈治完伤之后，她就猜到她要暴露行踪了。只是她没想到，在宇智波族人间口口相传的天才宇智波斑和泉奈是那样年轻的少年。
回程的路上，为了调解气氛泉奈劝解弥生道：“如果你想救助别人，可以就在火之都附近行医。”
弥生用她那黑黝黝的眼睛盯了泉奈许久，偏斜脑袋勾起了嘴角：“我不是为了救人才来战场的。”
她的话音落下，走在前面的斑却回了头。两人刚好对上视线，斑捕捉到弥生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漠。
气氛变得诡异，三人无话，沉默地继续赶路。
而一路上，弥生也没有拖累队伍的速度。从战场到火之都，他们只用了三天。
任务结束斑和泉奈立刻返回了宇智波族地。只是路上闲暇时，他们依旧没想出为何弥生去往战场。
经年流转。几年后，当弥生在战场上又一次遇见宇智波两兄弟时，情况却不像当年那么好。
宇智波一族刚和千手一族交过手。泉奈被千手一族族长的弟弟千手扉间重伤，几乎濒死。
那时，为了采集草药恰巧出现在战场附近的弥生忍不住主动现了身。
宇智波斑把她认了出来，没有询问没有审查就把弥生拉进了大帐。
泉奈的伤势对弥生来说极为棘手。失血过多，脏器被毁伤过半，生死也就是须臾之间的事情了。
最后，弥生用了还未开发完成的忍术把泉奈的命救了回来，只是作为代价，泉奈无法再作为忍者生存下去，甚至他的身体连常人都不如。
“抱歉，我只能做到这样了。”撑着向宇智波斑解释完泉奈可能出现的状况，连着三次服用强效兵粮丸才完成手术的弥生自己也到了极限昏厥过去。
宇智波斑把昏迷的两人都送回了宇智波族地。
半路上，先恢复意识的弥生查看完泉奈的状况，表示他已无大碍，只等他醒来，静静调养。
“他的情绪不能有太大波动，饮食也要清淡。我会给他留下调理的药方。至于查克拉的调用，这个术虽然之前从来没用在人身上过，但从理论上说，他已经无法提取查克拉了。”
如果苍鹰被折断翅膀，它要如何才能在残酷的自然中生存？曾经直击苍穹的鸿鹄如何甘心只与燕雀为伍？
虽然救回宇智波泉奈，但弥生并不为此感到欣喜。甚至，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无能为力并且心有不甘。
泉奈的情况稳定后，弥生便回到火之都。隔了不久，她收到宇智波泉奈的来信。
字里行间，全然没有对生活的怨怼，充满了平实的喜悦。如玉温润的人，被现实琢磨后越发成为一块璞玉。
弥生和泉奈渐渐熟悉起来。
整个夏天，两人都依靠着弥生的通灵兽相互通信。偶尔，泉奈也会把弥生的来信拿给斑看一看。
弥生的字迹清秀，却又不乏笔力。给泉奈的书信，更像是日常修行的札记。信中她多谈忍术，字里行间平平淡淡，有时，又语出惊人，带着一种隐忍的狷介。
忽然记起许多年弥生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冷漠，斑对她这个不出世的天才，心中有了几分认同。
时局越发的乱，也越发的紧张。千手柱间多次试图与宇智波斑谈和。但看着自己仅剩的弟弟只能被局限在族中的窄小天地里，斑又不愿放下陈见与昔日的好友言归于好。
“如果实在觉得不甘，我可以配制让人无法提取查克拉的药物。或许有些麻烦，但是让千手柱间和扉间能够体会到痛苦，也不失为一个让你兄长消气的好方法。
不过，宇智波斑君的性格意外的和他的气场不像呀。很难想象您兄长那样难以接近的人原来有要建立一个平定世界，如此泽及万民的理想。这样说话有些无礼，但是相比宇智波斑君，果然还是泉奈君这样温厚的人让人信服一些呀。”
弥生在信里絮絮叨叨地还写了很多，泉奈只特地把她对斑的评价拿给本人看。
“真是无聊。”看似一语双关的话，宇智波斑也不知是在影射谁。
后来，千手柱间愿自杀来让宇智波斑放下陈见，这使宇智波斑彻底抛下了仇怨。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开始联手组建忍者村。
不过，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只有直接面对的时候才知道有多大。且不说分散在火之国各处的忍者部族的想法如何，单单是火之都守旧派贵族的反对就够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焦头烂额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族中的争议也日渐多了起来。
“所以说，和操弄权术的老狐狸们相比，武力值再高也没什么用呐。”弥生在让泉奈转交给斑的信中如是调侃道。但，随信附上的还有她对火之都贵族势力的详尽分析，以及问题的化解之道。
几日后，斑和柱间分别上了火之都，只不过他们的目的地却不同。他们一人去了大名府，一人去了雨宫府。
毫不意外地，雨宫家家主雨宫道雅接待了宇智波斑。
年逾古稀的老人，所有深沉复杂的心思都被和善的眉目下。静坐于茶室之内，像极了通达的禅宗。
一侧，着了素色和服的侍女净手烹茶，动作间说不出的行云流水。
“请。”
许久之后，点茶完毕。雨宫道雅似笑非笑地看着宇智波斑将茶饮尽。
侍女把细腻的白瓷茶盏在水中涤清，收入都篮后躬身行礼退下。
半晌，雨宫道雅摆摆手示意宇智波斑自行离开。
“贵族这种存在，年纪越老呢，越是要故弄玄虚。”
斑退出茶室刚走几步路，弥生就从附近的一棵树上落了下来。她身穿白色云纹振袖，脚踩木屐，身姿翩跹如蝶，落地时未发出一点儿声响。
“不过，只要和你见了面，雨宫家就算是表明立场了。剩下的，只看大名何时会和千手君签署协议了。”弥生领着斑往前走，可斑听完弥生的话，停下了脚步。
“从一开始，所有的事都在雨宫府的掌握之中。这样建立的忍者村，又有什么意义呢？”宇智波斑眼神中满是寒意。
弥生让泉奈转交的信，乃至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弥生本人，从来代表的都是雨宫家的态度。
掌握军需和武士的旧派贵族和发号施令不甘于下的大名。如果谁都不能完全掌握忍者村，那忍者村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但千手和宇智波一族分别由不同的势力支持共同组建忍者村，这样，忍者成为棋子，完成了大名和贵族之间的又一次博弈。而由此产生的忍者村不过是虚假和平的表象。
“宇智波君认为什么才是和平呢？在我看来，人呐，就是由无尽欲望组成的生物。只要有人的存在，便会产生纷争。而所谓和平，不过是权力制衡的产物。况且，站在这里的宇智波君，即便不认同，你也已经对局势妥协了吧。”弥生如是说，让斑无从反驳。
和平到底是什么呢？要是放弃和谈的机会，难道让他带领族人一直过着马革裹尸的生活？
他不想，也不愿再回到过去。
终于，在这年冬天来临前，宇智波一族连同千手一族和火之国正式签署协议，组建火之国忍者村。在贵族和大名提供物资军备保证的前提下，由火之都派出的长老团协助，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带领族人在以南贺河为中心的平原地区建村。
奈良、山中、秋道等家族在千手柱间的游说下率先将部族迁到忍者村协助建村。日向、五十岚等世家也派出了忍者帮忙。甚至，千手一族的远亲，涡之国的漩涡一族也伸出了援手。
隔年春天，忍者村正式建成，名为木叶，意在希望忍者村像树木的新叶一样生生不息。同时，千手柱间和漩涡水户成婚，成为木叶的第一件喜事。
“柱间君的手脚意外快呢。涡之国的公主就这样被他拿下了。”宴席上，弥生晃着酒盏，醇厚的液体泛着微光轻荡。
从她这方远远望去，和室之内着了白无垢的红发女子笑得甜美温婉。有谁能想到那样的女子拥有些堪比人力柱的查克拉呢？不管怎么说，千手一族确实找了个好同盟。这一点，宇智波一族失尽先机了。
果然，不久之后，刚组建起的木叶高层选择了千手柱间作为木叶的一代目。情理之内，意料之中。
而随着木叶的建立，火之国境内安定下来。此后，各大国纷纷效仿，成立了自己的忍者村。
与族中长老以三年为限，弥生独自一人开始漫游大陆。只是行程过半，她被一封密信催回了木叶。
宇智波斑的眼睛有可能会失明。
泉奈信中隐晦说明的情况，是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的。
特地换了装扮，掩饰身份，弥生潜进了宇智波族地。
长期未见，被时间打磨的宇智波兄弟两人已长成吸引众多芳心的青年模样。可未有叙旧长聊，弥生替斑诊断后，发现情况不容乐观。
“族中因为瞳力使用过度，最终导致失明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兄长的眼睛是决不能失明的。若是出了事，不止是宇智波一族会有所动荡，恐怕其它国家会闻风而起。”泉奈担忧地说，语气不可不谓之深重。
“你说的情况谁也不想遇见。但是我只能尽力而为，毕竟这种病状可不是常人所有。”弥生如此说道，心中却莫名不安。
此后，弥生以宇智波斑诚请她替泉奈调理身体为由，借住宇智波一族，期间一直暗自替斑治疗。
两月后，斑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但是周围国家却开始蠢蠢欲动，战争的硝烟又正在被点燃。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番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