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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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居酒屋的生意相对清淡，只稀稀落落地坐了三五茬人。
铜铃轻响，两个披着白色斗篷的行人走了进来。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男子摘下斗篷，露出银色的碎发。他微微笑着，眼睛在一副眼镜之后，看不清目光。
他让店主安排了一个包厢，不要求视野好，只要求偏僻、清静——
“希望不会被人打扰，如果有什么‘意外’，那可就太遗憾了。”男子说着，浅浅的语气意味不明。
这样的客人，即便见多识广如居酒屋的主人，亦惊出了一身冷汗，连连点头，保证绝不会让如此“遗憾”的情形发生。
一旁的女子一直没有开口，直到进屋，拉上门，才拉下头上的斗篷。
五十岚弥生。
她坐了下来，慢慢的饮茶。一派闲适听春雨的模样。
药师兜不语，坐在了一旁。
离开密所已有数日，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应当在明日便赶回去。但是现在连一半的行程也没有走完。
药师兜望着眼前的女子，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几日来在路上有意无意的拖延，似乎是在可以拖延时间，但依照五十岚的实力，要想反悔甩掉他这个跟班怎么也是绰绰有余。
可除此之外她却没有任何举动。
药师兜有几分心急躁。
或许是因为在大蛇丸转生之际被派去跟随五十岚弥生出行的缘故。
要知道留在大蛇丸身边的宇智波佐助可不是什么善茬。他只消直直地看自己一眼，药师兜便可以额间生汗。
那是冰冷的阴暗的眼神。
他想着，望向窗外。夏初的天，绵长的雨总是下个没完。
半晌，对面的人没有任何响动。药师兜收回视线，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女子。
她坐在窗前，姣好的侧脸轮廓有几分模糊，透着朦胧的光。但眼眸总给人一种冰冷如陈潭的感觉。偶尔浮现出来的欢欣与随性也让人觉得只是一种错觉。
依然是一个心机深重的女子。
半日，雨声减小。
五十岚弥生微眯了眯眼，拉起斗篷，走了出去。
药师兜付账，急忙追上。
街上人来人往。
单凭两人的穿着便没有多少人靠近。
一阵花香。几枝粉白的八重樱摆在临街的小摊上。薄薄的花瓣上依稀可见露水。旁边是各式花
簪，琳琅满目。
药师兜不置可否地看着五十岚弥生停了下来。他可不认为她会像普通女子那样挑选饰物。
未几，五十岚弥生没有理由的无意识的朝路的另一端望去。
街的转角处。
黑底红云的大袍，显眼刺目。
女子正弯着腰。替一个摔倒了的孩子拍着衣裳。原本满目冰冷的黑色的眸如三月的春水涤荡着温柔。
女子似注意到目光，抬头，侧目。
弥生对上女子的眼瞳。
那个温润如斯的女子，五十岚葵。
阿葵像是惊讶，放开孩子，只一瞬温柔的笑意便消失无影。
药师兜转头看着弥生的反应。
她眉眼依旧，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是淡淡的说道：“我们该走了。”
白色的斗篷随着弥生的动作翻飞，扬起极大的弧度，远远看去像是翻涌的波浪。干脆而利落。
没有等到赶往密所，五十岚弥生便与药师兜分道扬镳。
主要原因是宇智波佐助把大蛇丸杀了。
弥生看着药师兜接到情报之后的脸色。
惊愕有之，怀疑有之，恐惧有之。
“弥生桑，我们恐怕得立即赶回去。”药师兜强装镇定，扶了扶眼镜说道。
弥生微笑，“不，是‘你’得赶回去。”
“你的意思是——”他话音一顿，看着弥生。
“既然大蛇丸死了，那我与他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或者你有能够让我同你合作的筹码吗？”五十岚弥生浅浅的笑。
药师兜沉吟，最后匆匆赶回密所。
到底，大蛇丸遗留下来的资料、物品更为重要。
而五十岚弥生留在了小镇上。
说是小镇，不过是由大道上的几处茶寮旅社发展而来的小去处。
这是去往各国的必经之路。
她在这里等着要来的人。
弥生整日坐在茶馆里也不心急。看着匆匆的行人赶往各处。
茶肆的老板也熟悉了这个坐在二楼临窗位置的顾客。常常会让伙计替她添上热茶，小点。
这日，五十岚弥生照旧坐在那里。
突然，她似有所举的转头，看向窗外。
几十公里外，白光一闪，爆炸的声音，甚至传到了这里。
自天花板上，簌簌的落下几粒灰尘。
其余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赶下楼。
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着黑底红云外袍的男子走上楼来。
来人走到五十岚桌前，坐下。
动作说不出的干净、好看，不带一丝冗余。
宇智波鼬。
他摘下斗笠，金墨的瞳倒映着五十岚弥生的身影。
弥生微笑，将面前的小点朝他那方推去。
今天的恰巧是三色丸子。
半日，弥生倒了杯热茶。轻抿。
对面的盘子已是干干净净。
鼬也浅浅的喝了一口茶。他的眼瞳沉黑而深邃，仿若无梦的睡眠。
两人无语，一时间安静下来。
弥生看着窗外。
行人匆匆，走过一群披着白色斗篷的人。
熟人。木叶的忍者。
像是觉察到她的视线，为首的柒色转头望向茶店。
一旁的卡卡西也望了过来。尔后，看不出任何痕迹一行人往前方赶去。
宇智波鼬看着弥生的小动作。没有开口。
在封尘的记忆里，他始终记得那个坐在回廊上安静的孩子。
周公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是五十岚瞳还是五十岚弥生。只有她自己知道。
鼬放下杯子。茶已凉透。
良久，弥生开口：“至此，约定算是完成了。”
鼬顿了顿，站起身来。
天色暝暗，空气中聚集着湿气，这个季节，随时会下雨。
他得走了。
因为他在这世上唯一仅存的亲人，已经在命运的前方等他，
从七年前起，就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背负着“叛徒”、“噬亲者”的恶名，希望在他的手中获得解脱。
“来吧，佐助，一个人到宇智波的秘密基地来，在那里和你了结一切。”
宇智波鼬走下楼，一如之前来时不留痕迹。
弥生看着大街。
更远处，蛇小队里的女忍香磷与春野樱擦肩而过。
她微笑。用指尖轻弹瓷杯。
“铮——”的一声，音质清脆。
一道惊雷，雨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