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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番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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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忍者的世界永远无法按常理预料。
就像日向家的花火一岁便能够学习柔拳一样,最初的阿瞳或多或少也与常人有几分不同,只是那种异样被她掩藏得很好,无人觉察。
她记得雨宫家的回廊前飘散的粉樱的香气,她记得将她抱在襁褓中的乳母脸上的笑容,她还记得和她躺在同一个摇篮里的孩子的黑亮纯澈的眼睛。
从她睁眼看到第一缕阳光,她就记得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哪怕那时灵智未开的她并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之后,年迈的老者将她抱起,走出了雨宫家的森森庭院。
马车载着她离开,最后停在一处院门前。青砖白瓦,耳墙高耸。有着古老石雕的壁檐微微翘起。
黑发的小女孩跑了出来,从老者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抱过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阿瞳。”女孩叫着她的名字,就像无数次乳母口中发出的声音那样。
“我是五十岚葵。你的姐姐。”
02
阿瞳从来都知道自己和五十岚家中的其他孩子是不一样的。集会训练的时候,负责教习的忍者从来不对她多加要求,即便她做到最好也换不到老师一个称赞。玩耍时,那些孩子也都避开她聚成一团,偶尔在旁边指着她窃窃私语。
“我知道一个秘密。五十岚瞳不是五十岚家的孩子。”
和她同龄的一个孩童这样说道。他向同伴分享着从大人那里无意间听来的私密,并认为这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阿瞳站在廊角,看着其他人幼小而稚嫩的脸庞上浮现出惊讶。
“所以老师才从来不管她吧......”
“她什么时候会离开这里......”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言是如此的伤人。
在孩子们的世界里,仅仅是因为和别人不一样,就可能被嫌弃。
这一点,很早的时候,阿瞳就知道了。
03
阿瞳喜欢去猫婆婆那里。
猫婆婆的武器所并不是五十岚家的族地,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慈爱的老人总是抚摸着她的头发,为她编上好看的辫子。
也是在猫婆婆那里,她第一次看见宇智波鼬。
那是傍晚,自己坐在走廊上。手里抱着从猫婆婆的书房里找出来的古卷。
没有人会认为一个一岁多的孩子能看懂晦涩的古卷。
但是宇智波鼬看着她,眼神清明。
他知道我能理解。
在还是令人不设防的孩童时期,阿瞳便拥有了如同成人的清晰思维。
宇智波鼬是一个天才。阿瞳曾听猫婆婆说。
现在,阿瞳自己也那么觉得。
阿葵很聪慧,却只是与常人相比。而宇智波鼬不同。
阿葵的眼睛清澈透明,眼神却是朦胧的。而鼬眼睛里有浓的化不开的黑暗,暗藏着一种坚毅。
他明白他的世界,拥有了然的觉悟。
“你是阿葵的妹妹?我是宇智波鼬。”
“你好,鼬君。我叫五十岚瞳。”
04
阿瞳与佐助的相遇是一个偶然。
那时,宇智波鼬才把阿猫送给阿瞳作为生日礼物。她抱着小奶猫去往猫婆婆处,询问如何喂养忍猫。
猫婆婆不在,阿瞳将小猫放在忍猫身边,抱了只识路的黑猫准备出门找猫婆婆。
才挑了帘子,她就看见一个气喘吁吁的黑发孩童冲了进来。
“佐助少爷,你怎么来了?鼬少爷不久前回去了。”怀中的忍猫如是说。
那人听了 ,转身就跑远了。
看着他背上的团扇族徽,阿瞳想起鼬还有个与自己同龄的弟弟,名叫宇智波佐助。
“鼬的弟弟长得可真像个女孩子。”等下学回来的阿葵来接她时,阿瞳回忆起那个有着澄澈眼神的孩童的模样说道。
05
自从鼬发现了她的秘密之后,他常常带书到猫婆婆那儿去。
换掉封皮后,儿童书刊下是连下忍也不曾接触到的忍术。
阿瞳把它当做消遣的读物,因为她知道自己大抵是不会成为忍者的。
可她未曾料及,不久之后她自己做出了与之相反的选择。
鼬一直对人很好,只是不愿显露出来。
阿葵说每一座冰山,内心都有一颗温柔的心。
大概如此。阿瞳无可置否。
但佐助会不高兴。
偶尔鼬温柔地和她交谈时,佐助会愤愤地看着她,然后扭头跑开。
兄控和弟控是一个复杂的关系。
就像此后的宁次是一个不露山水的妹控一样。
而这一切,都是阿葵告诉自己的。
06
阿葵一直都很温柔。
或许她不像鼬那样拥有过人的才干,但她很敏锐。
敏锐地察觉到别人的心意。
好的。坏的。高兴的。悲伤的。铭记的。遗忘的。
通常阿葵善意地不会言语。她认为那是别人最隐晦的秘密。
即使是在内心深处化脓的伤口,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但她会请陌生的人喝茶。安定心神。
那是阿瞳一直无法理解的举动。
直到她死去为止。
07
很久以前,阿葵对鼬说过,每一个精于幻术的人必然有一颗柔软的心。
那时候鼬没有说话,侧着头望着身旁的佐助和自己。
眼神温柔。
不过是一个很小的片段,她却记得很清晰。
其实记忆是一个微妙的东西。它会因为时间的久远而不再真实,但有些无法左右的过往又可能在某一时刻现于眼前令人无法自已。
“阿瞳。你走出来了吗?”阿瞳初见罗纱,她脸上蜿蜒着泪。
露出的半脸,美丽无瑕。与她相似的面孔,如镜像一般。
然后看着她。那个像孩子一样的少女。那个穿着十二单的巫女。心中悸动。有咸涩的液体流下。
因为自己看到了同阿葵一样的眼神。久违的眼神。
08
遇见雨宫夏夜乃是在阿葵死后的第三年。
是的,阿葵死了。木叶56年的夏季。距宇智波一族覆灭的前一个月。
但那一段记忆意外的模糊。在脑海中只留下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
明明是应当记住的事。
明明是应当哭泣的事。
却记不清了。也没有感觉。一切都按原来的轨道进行着。
上学。修炼。毕业。
许多次宁次欲言又止。
柒色也担忧着。
但她却始终无法逃离。
被茂盛的浮萍所遮盖的河流,已经看不见河水。
只有浮萍开出的蓝紫色花朵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没有流动。没有声音。没有阳光。没有温度。
安静得似乎听见花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