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捌 ...
-
傍晚的时候五十岚分家派了人到木叶医院看望阿瞳。
来人临走前轻描淡写的提了提日向雏田受伤的事。
虽说五十岚家不似从前昌荣,但仍是木叶大家。而日向宗家的长女受伤少不得探望一番。但若是由长老去,太过于慎重,可随便派人去又觉轻率。而作为宗家的阿瞳前去,礼数情分都说的过去又不失体面。其中回环九曲,非个中玲珑之人,难以拿捏妥当。
于是轻皱了眉,阿瞳不得不提前办理出院手续。
半日,阿瞳走过僻静处,来到热闹地段。木叶街头上因中忍考试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但看似浮躁中实则井然有序。
幼时学画,阿瞳总能从别人不易觉察的地方发现蛛丝马迹。饶是粗略的一望,阿瞳也能不少在街上监察的木叶忍者。
突然,冷不丁的,阿瞳的肩被人从后面轻轻地拍了一下。
阿瞳回过头去,是春野樱。
她拿了个画框,拘谨的看着阿瞳:“那个五十岚桑......”
阿瞳注意到春野樱身上多了不少的伤,而最显眼的是她原本柔软的长发如今只有及肩模样。
阿瞳收回目光,语气柔和:“春野樱桑有什么事吗?”
春野樱几分惊讶,虽见过几次面,但的确五十岚瞳是应该不知道她的名字的。
“那个,后来在考场里没有看见五十岚桑,所以我想是不是因为我们的缘故,而且你帮了那么大的忙,佐助他......”小樱看着阿瞳神色淡淡,可声音还是不知不觉小了下去。
向来直率胆大的她对于这个被认知为佐助友人的少女,心中总有一种怯意。
更确切的说,是对未知的怯意。
眼前的五十岚瞳熟知着佐助的过去,而作为队友的自己和鸣人对过去的佐助一无所知。
自从接下猫婆婆的任务后,春野樱才知道对于那个名为宇智波佐助的少年自己有着太多的不解。
为什么佐助总是只身一人?
为什么佐助总说要杀掉那个男人?
为什么有那么可怕的人会找上佐助?
为什么......
一直以来眼中只有佐助的小樱第一次发现佐助离自己离第七班其实很远。
“春野樱桑。很喜欢佐助吧。”半晌,阿瞳侧目,看着小樱手上的画框里裱的是自己画的速写忽的就笑了。
“啊!?”小樱惊讶的发出声来,随即脸慢慢变红。
阿瞳往前走,小樱急忙跟上。
街市喧闹。熟悉的,温暖的。
阿瞳弯了弯嘴角,开口:“很小的时候我就和佐助认识了。其实佐助很笨什么都不懂。每次都是我带着他出门乱逛。然后他就会抱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家,偷偷藏在阁楼上,把它们当宝似的。我记得有一次美琴阿姨,也就是佐助的妈妈不小心把佐助的东西当垃圾处理了,当时佐助还闹了很久。”
阿瞳停在小桥上,夕阳下的流水泛着耀人光芒。
“这不像是佐助。”小樱抱紧了画框,脸上带着笑意。
“因为那时的佐助还什么都不知道。”阿瞳唇边的弧度消失,眼神深重,“然后就这样失去了一切。”
“......一切?”
“啊,一切。父亲,母亲,熟悉的邻里,儿时的朋友。还有他的信仰与骄傲。宇智波一族。一夕之间,佐助拥有的一切全部化为乌有,成为黄土。背负着宇智波之名,成为复仇者。”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佐助最敬爱的哥哥。宇智波鼬夺走的。”阿瞳正视着春野樱,黑黝的眼睛里倒映着少女不可置信的脸庞,“鼬杀掉除宇智波佐助外的所有族人,然后叛离了木叶。”
“哐——”画框落到地上。
“所以,春野樱桑。请将宇智波佐助牢牢抓住,不要让他离开你们。”阿瞳弯腰拾起画框,放进春野樱手中,转身离开。
良久,阿瞳身后传来颤抖的质疑声:“那,五十岚为什么不帮帮佐助?你不是知道佐助的处境吗?”
阿瞳未有驻足,随风而过的是少女的哭泣声。悲伤的,温柔的。
……
五十岚瞳走出日向家的时候,天色还早。
阿瞳微微抬头,阳光柔和,天空一片湛蓝。
不远处植有几棵古树。茂盛的枝叶间传来细微的鸟鸣声,是不知何时破壳而出的雏鸟正在蹒跚学飞。
阿瞳微微弯唇,随即又黯淡了神色。轻唤了一声“阿猫”,便往前走去。
而早已爬上树的黑猫懊恼的“喵呜——”一声,跃下树来跟上。只惊得险里逃生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
半日,一人一猫从日向家到了五十岚宅。
眼前的宅邸如昔,依旧冷清。
或许是因为中忍考试的缘故,留在老宅的人阿瞳也未曾见到。
她拉门入内,褪下深蓝色的鞋子,走过长长的廊道,拐弯。
宽大的庭院中,树木翠绿。微微清风拂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新制的木廊,纹理清晰,毫无人气可言。自那年大火后,重新修葺的五十岚宅主院未有人入住,一直空置着。
阿瞳穿过回廊,院中水池上的青竹筒发出节奏的击打声。
足底冰凉,阿通拉门入了内室。
这原本是五十岚葵的住处,所幸大火未蔓延至此得以保留。
屋子里简洁而干净,不像是女孩子的住所。
在阿瞳的坚持下,这屋里的东西也未有人处理掉。
瞳走进去,拉开窗帘。中庭的重瓣栀子开的正盛,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屋子里满室馨香。
阿瞳走到书橱前。由下往上望,慢慢寻找着。
蓦地,她发现的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瞳抽出那本再为寻常不过的书。
一本普通的笔记。
瞳摊开书,上面是娟秀的字体。写着五十岚葵几个字。
是葵的手札。
当年葵死后,阿瞳第一时间偷偷把手札藏了起来。后来一直放在葵的屋子里没让他人发现。
彼时年幼,却不是一无所知。当年宇智波一族与木叶之间的对峙阿瞳多少比常人清楚一些。而五十岚家当初所处的位置尴尬,弃葵这个与宇智波一族来往密切的宗家家主,保全一族无恙,换做如今的阿瞳也知孰轻孰重。
仇恨这种东西,伤己及人而不自知。然怨不得他人,恨不得自身,唯有待时光消磨。
可现下突然有个木叶叛忍告诉她葵的死绝非自己知道的真相,且不说相信与否,谨慎如阿瞳亦不知如何是好。
“曜日晴......”
“木日雨......”
......
目光滑过一排排熟悉的字迹,虽知是徒劳无功,阿瞳仍怀抱希望寻找线索。
不过几十页的手札,阿瞳曾多次尝试用葵惯用的暗文解读,可仍一无所获。
将手札合上,阿瞳闭上眼思索是否还有她遗忘的细节。
从止水自杀开始。不,还要更早一些。
从葵申请加入暗部开始。不,这不对。
从葵跟鼬的反常开始。
不,这还不够......
“喵——”不知何时,阿猫踩着步子溜了进来。
阿瞳蓦地一惊,手札从她膝上掉落。手扎中的纸张凌乱的散开,有些被压出褶皱。
她急忙把纸一张一张地整理压平。
阿猫蹲在一旁看着主人难得的慌乱模样。
阿瞳收拾齐整,长舒了一口气,右手下意识地抚过手札的封页,埋怨地望着阿猫。
等一等,刚才的触感......
阿瞳将手放回去,仔细的用指尖触摸手札,发现手札的角落处有细微的凹凸感。从忍具包里摸了支苦无出来,她小心翼翼地将封页划开。
一张泛黄的小字条被藏在夹缝中,它的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从哪张纸上匆匆撕下的一部分。
将纸条取了出来,那薄脆的触感告诉阿瞳那张字条年代久远。
她看着字条,上面的墨迹斑驳。
“族中有变……
若千手……
弥生字”
清秀的熟悉的笔迹,赫然在目。
阿瞳皱眉,信手用墨笔重复写下。她的字迹与字条上的相差无异,或者可以说那字就是同一个人写下的。
但是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张残页上写字,况且那上面提及的姓氏非同一般……
收好纸条,她觉得头微微地眩晕。
窗外吹来的风,有些冰冰凉凉的,阿瞳抚上面额。
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有许多嘈杂的声音交织成一团,她理不出头绪。像是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要挣脱思绪跳跃出来。
总觉得事情开始从无法预知的方向发展。
她将手札放在桌上,又细细翻找书橱里的书。
过了许久,徒劳无功的阿瞳又坐回了椅子上。
天色已晚,黄昏的光晕映在窗纱上,地板上恍惚斑驳的阴影像是蕴含了无数隐秘的过往。
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站起身来,阿瞳小心地把手札包起来,带上门走出去。
身边的阿猫用爪子挠了挠颈子也跟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