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 | 夕花火》公子衾

15、肆

　　许久不曾做过的梦。

　　南贺河旁的树木蓊郁，流水像缎带似的，泛着粼粼的光。蝉声嘶鸣，树下黑发黑眸的男孩掷着苦无。抱着黑猫的她靠近，男孩偏过头来，嘴角含笑。

　　“阿瞳。”

　　少年的声音仿若在耳际响起，下一瞬，阿瞳惊得睁开眼，视野中是熟悉的昏暗的卧室。她叹了口气，侧身缩在床上，无心入眠。

　　自从偶然遇见佐助后，她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倒不是因为少年冷漠的态度，时隔多年未见，那位心性别扭的友人若是热诚以待她才觉得奇怪。只是心中莫名地觉得不安，也无法说出什么缘由。

　　就这样睁着眼，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床头的闹钟正好时针和分针形成一线。
　　起晚了……

　　记起今天该自己做早饭，阿瞳急忙起身换好衣服走出房间。

　　只是一走到厨房，她就看见桌上摆着牛乳和煎蛋。宁次已经出门了，他留了张纸条说是小队集合准备去交中忍考试的申请。

　　申请提交截止时间是下午，宁次出去得未免太早。大抵是他有些紧张的缘故。不过今年新晋的下忍全都参加了考试，这在木叶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也难怪他会格外重视。

　　阿瞳如是想，她进了盥洗室，洗漱完毕后将黑色长发编成辫盘在脑后，从镜子里看上去也像是个干练的女忍。

　　若是没有发生变故，她现在也是参加考试的一员，估计也会惴惴不安不能安睡。只是时移世易，几年前的她也不能料到现在的自己已是暗部成员，诸如中忍考试这样的流程已经离她很远了。

　　将不常佩戴的护额绑在左臂上，阿瞳坐到餐桌前。习惯性地她将杯中的一大半牛乳全都分给了跳到桌上的黑猫。

　　碟子中的煎蛋火候正好，再配上两片吐司便是一份简单的早餐。

　　虽说叫人惊讶，但是宁次的确对制作料理颇有心得。

　　半晌，她吃完早餐收拾好碗筷领着阿猫出门。

　　街上有不少年轻的忍者都朝着木叶的办事大楼方向走去。

　　拐到一条小道上，阿瞳和夜鬼的两个成员会合后也慢悠悠地往那走。他们看上去和普通的参加考试的小队没有什么不同。

　　为了加强考试时对外来忍者的监察力度以及对木叶忍者实力显露的考虑，上层安排了不少夜鬼成员组成小队参加中忍考试。这样的做法就像是组织业余比赛时主办方让专业选手参赛好增加噱头一样，虽有些不公平但是却有意外的好效果。

　　到达指定地点后，几人在角落里站着观察场内的众人。各个忍者村派出的忍者鱼龙混杂，大厅里吵吵闹闹的。

　　阿瞳注意到几天前遇见的砂忍就站在不远处，与那天的张狂不同，那三个忍者刻意收敛了气息。这种举动倒不像是一般的下忍，而且就那天看来，他们的实力也大大超出了下忍的范围。

　　低下头去，阿瞳抱着黑猫，用手顺着它的皮毛。

　　“瞳桑。”
　　许久，有亲切的女声从远处响起。

　　梳着包子头的少女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日向宁次。

　　“天天。宁次。”微微笑道，阿瞳向他们打招呼。

　　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面上倒是一如往常。

　　“没想到瞳桑也来参加考试。我看到你之后立刻放松了一些。之前身边都是陌生的忍者感觉好紧张。”天天笑了笑，“刚才我们还和楼下的前辈发生冲突，小李完全不体谅我提心吊胆的心情，明明之前说好了大家要低调行事的。”

　　“身为队里唯一的女性总要顾虑多一些。像我们队里的彦君和介人君也迫不及待地希望能和实力强的对手比上一场。我一个人跟在他们后面总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

　　黑发的少女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宁次站在后面看了一眼她身边多半是临时组合在一起的队友，然后靠在墙边也不说话。

　　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阿瞳和天天交谈了一会儿，借故同队友离开。

　　大厅入口的门被关上。暗部部长森乃伊比喜走了进来。他是第一场考试的主考官。

　　早已熟悉考试流程的阿瞳待他讲完话后走到抽签处取了签号，她的座位正好是视野开阔的中间位置。

　　“小樱，第一场就是笔试怎么办？”讲台方向传来少年担忧的声音。

　　抬起头来，阿瞳正好对上金发少年旁边那人的目光。

　　宇智波佐助。

　　垂下眼，阿瞳弯下腰将膝上的黑猫放在地上。

　　等她再望向讲台，那人走了过来坐到她身边。他手中字条上的号码恰恰只和她的相差一位。

　　巧合得让阿瞳无力面对。

　　身旁的少年黑发黑眸，固执而冷漠。只是他十指交叉，以手支颔的动作再为熟悉不过。她还记得原来在宇智波家补习功课的时候，他总是这个姿势坐在一旁装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想起现下的状况，微微吐气，她平视前方，不再留意那人的举动。

　　……

　　日光渐移，考试时间所甚无几。考试的最后一题也已公布。

　　教室里弥漫着不安和低迷的气氛。

　　有考生不断因为无法承受压力，一个接一个举手决定放弃考试。

　　这场考试原本就不是考察考生的理论基础，要的是对他们的情报收集，团队协作以及心理承受能力的检验。

　　半日，阿瞳放下笔，四下观察。

　　柒色位于她的右侧不远处，用手撑着脑袋，看上去是在闭目养神。

　　其余几名夜鬼成员亦是百无聊赖的坐在位置上。

　　考试的下忍们大都做出了去留的选择，只有少数还犹豫不决。

　　看样子快结束了。轻敛眉头，阿瞳收回视线。

　　蓦地，前方位置上有人半举着手，颤颤巍巍，犹豫不决。

　　漩涡鸣人。是佐助那一组的成员。

　　阿瞳望着前方的金发少年。

　　尔后，左手一拍桌子，他双腿叉开，右手食指指着伊比喜大吼：“我根本不怕你!”

　　“我都是有话直说，就是我的忍道！ ”

　　那少年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白痴……”身边的少年低低的说道。

　　阿瞳侧目，他脸上带着不自知的认同。

　　考场内的考生精神一振。自此，已无需再考下去了。

　　“ 非常好的觉意！那么留在这里的人第一场考试通过！”示意下属停止记录，正前方的讲台上的伊比喜说道。

　　“诶——”四下皆惊，众人对这个状况没有反应过来。

　　突然，一声破响，几支苦无砸碎玻璃，破窗而入，直直嵌入天花板，拉下一截帷幕。

　　“——现在可不是你们高兴的时候！我是第二场考试的主考官，御手洗红豆！大家跟着我向第二场考试的地点进发吧！”

　　扎着丸子头的女忍破窗而入。她站在讲台上，出人意外地热血沸腾。

　　而刚才吵闹的会场瞬间死寂。

　　“根本没人理你。”森乃从她拉出的帷幕后探出半个身子吐槽。

　　红豆转了头，粗线条的她倒是不怕冷场，只是她计划已久的出场方式没人回应，这多少让她有些泄气。

　　“八十一人？”望了望场下，她挑眉，一脸的不屑。

　　“ 这一届有许多优秀的考生。”

　　“算了，没关系，第二场考试我会把人数减到一半以下……”

　　“关于明天考试的说明，集合地点问你们的老师，解散。”

　　等红豆近似于自说自话地宣布完后，考生们起身离开。

　　阿瞳抱着猫儿起身，柒色走了过来。

　　眼角余光处，穿着短打的少年将手插在口袋里已经和同伴开始了交谈。

　　“我们走吧。”微微弯了弯嘴角，阿瞳说道。

　　背对着少年的她不曾知那人侧过头望了她的背影一眼，尔后同她一样迈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