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你很喘》白醉一场

29、Lover29

　　迹部回到东京的这些天，一直靠咖啡和香烟续命。
　　他失恋了。
　　人生中第一次恋爱，短暂，接着就再也不见。
　　真是搞笑，活了29年竟然才失恋。迹部觉得自己应该早一点失个恋，这样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心痛。

　　时间艰难的走着。
　　失恋的第一天起他从一天两杯咖啡到一天八杯咖啡。
　　一天一包香烟，到……一天一根香烟。
　　每次点燃香烟，他总是会想起她吐烟时，骨子里渗出的忧伤。
　　还是想她。

　　迹部只给自己每天想她一根烟的时间。

　　一个多月后，他不吸烟了。

　　在这一个多月里，西泽宁宁总是借自己怀有身孕，天天囔囔着要和迹部一起吃早餐。干什么事都要迹部陪他。而迹部没有像以前那样对她吼，倒反常地有求必应。

　　因为责任吗？
　　不！
　　因为他要忘记某人，重新回到他的世界。

　　两人婚礼的大小事宜，全部都是由西泽宁宁一手操办。
　　他们大日子定在了圣诞节前夕。
　　一些婚礼布置和宾客宴请事宜，都交给了婚礼策划部的一位经理。
　　这位经理时尚有品味，西泽宁宁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他们的婚礼一定是一场世纪最完美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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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千依从佛罗伦萨回来的第二天，她提出召开股东会议，正式卸任挚爱珠宝的董事长。之后她陆续卖掉了自己手上所有的股份。套现三亿日元。
　　神无修多次以好朋友兼高级投资人的身份多次劝说现在卖股票还不是时候。

　　刚开完最后的董事会，神无修在清水千依的办公室看着她收拾少之又少的个人物品。
　　“每次开懂事会，我都会被压的喘不过气。董事局的元老总是对我的任何决定都不满意。他们意见不一，这些也都让我焦头烂额。最重要的是，我肠胃炎又犯了。只想吃了就睡，睡醒了就吃。”清水千依一边收拾，一边发牢骚。
　　“你不是肠胃炎又犯了，你是懒癌又犯了。”
　　“不管怎么样，修，我相信你。在你的带领下，公司会逐步壮大。你也会越来越强大。”清水千依收拾完一纸箱的东西，走过去抽出一只手拍了拍神无修的肩膀，对他笑了笑。
　　“你不要给我带高帽子，我不会像你保证任何事。”
　　“行行行，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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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千依在家宅了一个多月。
　　十二月初，一个寒冷如冰钻的日子。
　　她最好的朋友青峰大吉打电话邀请她去老地方见面。
　　清水千依放下手机，顺手关掉暖气。脱掉了身上的珊瑚绒睡衣，换了件黑色厚毛衣和保暖裤，套上艾高的卡其色冲锋衣。出门时，穿了双防水的马丁靴，也是黑色的。

　　清水千依来到老地方酒吧的时候，青峰大吉已经坐在她们平时的老位置等她了。
　　大吉朝她招了招手。
　　清水千依小跑过去，坐下后，要了一杯橙汁。

　　“喂，你喝什么橙汁？”
　　“最近肠胃不太好。”
　　“肠胃不好就去医院检查一下。”
　　“懒得去。我心里有数。”
　　“……”

　　清水千依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她点了老几样——薯片，纳豆，炸鸡块。
　　大吉看着清水千依素颜的脸，满脸都刻着大写的懒字。
　　她在想是不是脑子好的人都很懒。
　　“在想什么呢？”清水千依拖着下巴，盯着大吉的眼睛看。大吉的眼睛真好看，圆溜溜地像两颗黑珍珠。
　　“我在想是不是脑子好的人都很懒。”
　　“这要看人吧。给你举个对比鲜明的例子。青峰君和手冢国光。”
　　这时，纳豆和薯片上来了。
　　清水千依捻了一片薯片，在上面配了些纳豆，然后一块放进嘴里。
　　“青峰君十九岁之前做鬼，之后开始好好做人。只用了四年时间，考回了两个学士学位，两个硕士学位，最后加起来变成了两个博士学位。脑子够好了吧。可是他平时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巴不得看书时有人给他拿书，玩手机有人帮他操作。”
　　她说着，又配了薯片加纳豆。
　　“手冢国光你熟，你们上班天天见面，号称‘行走的百科全书’，拥有四个博士学位。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脑子还好呢吧。但是人家家里呢，那是一个一尘不染，生活什么的也很有规律。”

　　大吉喝了口啤酒，例子对比地很鲜明。但她今天可不是来找好闺蜜说这些的。
　　“好不容易放个假，有时间来找你。你就不能跟我说点别的？老是说他们有几个博士学位有意思吗？”
　　“是你先开头的。”
　　大吉向清水千依翻了个白眼，她边喝啤酒边说，“我看新闻，听说你辞掉挚爱珠宝的董事长，卖了股份，现在成了超级有钱人。不用工作了。”
　　“我就是想休息两天。”
　　“你都宅了一个多月了。”大吉嫌弃地投向鄙视的眼神。
　　“都说了我最近肠胃不好。”
　　“肠胃不好就去医院检查啊，混蛋。”
　　“懒得动。”
　　大吉一脸无奈，“还是聊点别的。我们部门，最近在查个大案子。”
　　“什么大案子？”清水千依突然来劲，仔细听着。
　　“这是内部秘密，我不能跟你说。”
　　“哦，那算了。”
　　“其实也不是不能让你知道。关于神无修。我想问你些事。”
　　“修，他怎么了吗？”
　　“神无修最近和西泽宁宁来往比较频繁。他又是你公司的代理懂事。”
　　“申明一下。现在他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大懂事了。最近我很少见他。不知道他什么去向。”
　　清水千依捻了一块炸鸡块放进嘴里，等她嚼完鸡块，说：“你在查的案子……不会是洗黑钱的案子吧？”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你们搜查二科平时也就查这些破案子……对了，修有什么问题吗？他现在的确跟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比以前更加敏锐和有商业头脑了。挚爱珠宝里的元老们都很信任他。”
　　“就是因为他现在变了，所以，我才要查他这些年他到底在国外做了什么。”
　　“那他做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们最近主要在查CantileGroup。这几年，CantileGroup的股份总是会断断续续的涨，而且涨的有点不寻常，我们科的经济顾问怀疑有不明资金流入了CantileGroup。但是我们一直都查不到，因为CantileGroup里的安保工作做的很严。哎，又不能贸然地上楼去搜。所以就找了同事跟踪她呗。”
　　“她？”
　　“西泽宁宁。CantileGroup的董事长。”
　　清水千依哦了一声，然后吸着橙汁。她想了一会。
　　“你们怀疑修做了CantileGroup洗黑钱的中间人？帮他们洗黑钱。”
　　“对。神无修是我们首要怀疑的对向。因为他有前科。”
　　“那我也有前科，你们也派人来查查我呗。”
　　“滚蛋去。你现在成了死肥宅，查你叫浪费警力你知不知道。”
　　“哈哈哈……我要是真的做了，你是查不到的。就凭你的脑细胞，不够用。”
　　“你敢！我打断一另一条腿。”
　　大吉握拳。语气是狠狠地，内心非常地信任清水千依这个死肥宅。

　　两人只顾逗嘴，喝饮料。连走过来四五个社会青年，她们都没有及时注意到。
　　其中一个留着长发，带着耳环的瘦男人，一屁股坐在清水千依的身旁。
　　“小姐姐，请我喝杯酒呗。”
　　他说着，正伸手准备去调戏人。谁知手立马就被人扣住，还没看得清，整个身体就被摔倒在地。
　　其他的小混混见自己兄弟一下就被撂倒，自然先骂两声壮壮胆，然后再是上去干架。
　　“姐最讨厌说脏话的人。”

　　大吉出手从来不会留情，尤其是对说脏话的人。
　　五分钟不到，酒吧被砸，乱成一团。到处都是玻璃碎渣。
　　原来的客人都逃到了出口。只有清水千依还在一旁不远处看热闹。好久都没有见大吉动过真格，她摔人姿势和被她摔的人，真是看着就爽。

　　清水千依兴致勃勃地观战，没有留意到的一记重拳砸在她背上，只觉到一阵刺痛。她失去重心，跌落在地之前，肚子磕到了木质的椅把手。

　　当大吉顺利摆平所有的小混混，轻松地怕怕手，宣告结束战斗后，她四处张望寻找清水千依的身影。
　　她见清水千依倚在椅子脚边，半躺在血泊中。
　　她那不便宜的艾高冲锋衣的一角被染得血红。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妈的。血止不住。”
　　大脑一片空白，大吉不知道血从哪儿流出来，不知道该怎么止血。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该死的屁事。
　　只能眼睁睁看着血泊里的血不断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