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你很喘》白醉一场

26、Lover26

　　#7年前。
　　这年，忍足侑士芳华正茂，潇洒倜傥，妙龄十九。
　　他的家族是城中显赫的医学家族。族中长辈对他严要求高期望，一直都希望他能三年升主任医师，五年升教授。只可惜忍足侑士一直浑浑噩噩，能不能熬到毕业都难说。

　　在某个繁花似锦的初夏傍晚，忍足侑士打了D医大的校董一拳。这个校董早就看忍足这个二世祖不爽，没有和他私下解决，直接一纸诉状，最后忍足顺利地被关进了东京监狱。

　　忍足原以为，逃到了监狱就能逃脱父母对他的殷切希望和巨量任务作业。
　　那些厚重的大部头医书照样还是被送进他的单间牢房。
　　作业、论文依旧如山倒。
　　监狱里的狱医对他照料有加，狱警也从没有对他棍棒相加。
　　他不但不用每日做繁杂的狱中工作，而且每日必定会被带去图书室，由两名狱警贴身押着看一上午的医书，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固定休息十五分钟，然后由两名狱警押去狱中医疗室，给狱医帮忙打下手。
　　忍足觉得自己很亏，早知道就怂了，道个歉，虽然在外面的世界也照样不快活，但至少有最新的写真集看啊！

　　三伏天的某日，外面很热，忍足正在医疗室吹着冷气，看过期的杂志，百无聊赖。
　　中午刚到没几分钟，狱医就被叫去收拾男监的一个重场面，让忍足在医疗室坐镇。
　　快三点时，一个女囚被两个粗犷的女狱警抬进来。
　　跟两个女狱警比起来，女囚又瘦又黄又小，满身是血。
　　“0549。中暑。”
　　狱警简单的说了句，便将女囚放在床上。

　　他立马将过期杂志放在一边，收拾心情干活。
　　他从消毒柜中拿出消毒用具，打开消毒包，拿出发亮的镊子，夹住棉球，浸湿碘伏，给她清理伤口。
　　“你怎么被打成这样？”
　　“上厕所没举手。”她冷冷地说。
　　忍足从手臂开始清洗消毒。他对陌生的女孩不好意思先从脸开始，靠的太近，他会害羞。
　　她身上这些伤不像是狱警的电棍打的，但是从狱警对她的态度就知，她在里面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叫忍足。你叫什么？”
　　“0549。”
　　“别紧张，我也是你的狱友。不过我在隔壁男监。”
　　忍足一边清理伤口，一边和她聊天。
　　得知忍足隔壁男监的狱友身份，0549的态度缓和多了。
　　“你怎么进来的？”她问。
　　“我打了人。”
　　“骗人。你打奥巴马了？”
　　“学校的校董。”
　　“哦，你是大学生？”
　　“是的。今年刚上大一。我在这个医疗室打工。”忍足换了一个棉球，继续给她的后背上的大面积伤口上药，“给你上药一下没见你喊，你挺能忍的啊。”
　　“习惯了。”
　　“你呢，你又是犯了什么事？”
　　趴着的0549抬起头转过来撇了忍足一眼，眼里的英气，无惧任何人的空洞，让忍足汗毛直竖。
　　忍足作罢，换了个话题——
　　“我给你钱，你帮我写作业。我脑子都快被这些作业给搞炸了。你就当消磨时间好了。”
　　“你们这些大学生看的那些，我可不会。”
　　“你看着书抄啊。抄总不能不会吧！”忍足得意地挑眉，“以后你靠着我，没有人敢因为你小便不举手而打你。相信我！”
　　“我不可能带书进牢房的。”
　　“交给我。”忍足兴奋地锤了锤自己的胸脯，“我去跟他们说。要啥有啥。”
　　忍足直喷关西口音，听起来也蛮滑稽。

　　忍足相信，这些都是好运的到来。
　　自从0549帮她写作业，作业量更大了，然而这些都跟他无关了，反正找了枪手，轻松摔手。忍足老师给的评价从F-到C+。
　　自那之后，没有人找0549的茬，就算有人找茬，狱警也不像之前不闻不问。
　　一个月后，她们给0549换了一件单间牢房，一大波的医书和黏土制的人体模型从忍足的牢房转送到她的牢房。

　　半年后，监狱里的图书馆和忍足送来的书已经不能满足她的知识需求。她开始跟狱警要求上网查资料，这个在监狱里上网的无理要求被驳回，之后，她写了很多封申请书要求上网查资料。
　　鉴于0549在鉴于里充当小医生的角色，不管是犯人还是狱警有健康问题都会去找她咨询。
　　所以最终，0549是这个监狱里唯一一个可以上网的人。
　　上网条件是在狱警的监视下，时间是每周的一三五上午十点到十点半，只可上指定的网页。

　　又过了两个月，忍足7个月的刑期已满，圆满释放。他出去之后，仍然不忘每隔一天给0549带作业。等她写完了就拖预警带出来。

　　#6年前
　　就这样，时间飞逝。
　　一年后，三月的某天，忍足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有来了。她开始担心他，是不是看小黄书看死了，她开始不习惯每天没有作业，和看不到忍足那个变态老师的评分。
　　刚开始时，什么都不懂，给她的论文C+也就算了，后来0549一直都期待看到评分有所突破，结果一直都是C+，跟没看似的。
　　怄气，非写个A给你看看——这大概就是她坚持能从不懂到现在精通理论的原因。

　　这些天0549一直闷闷不乐，直到狱警来通知她有人来探监。
　　她屁颠屁颠地跑去会面室，才知今天来的不是忍足，而是一个政府律师。
　　姓新海。
　　她很烦人。迂腐、啰嗦。以为自己拿政府的薪水就把自己当成是圣母玛利亚。以前口口声声说要帮自己，却在0549出事时，袖手旁观。
　　0549拿起电话。
　　“今天又是什么事？我没什么话要跟你说。”
　　“我带了一个你想见的人来。”新海律师笑得灿烂，那正红色的口红涂在她嘴上跟加了浓硫酸的血液一样。

　　不一会儿，一个高瘦的中年女人走进0549的视线。
　　在新海律师的介绍下，才知这货就是忍足那小子在D医大的老师。超级变态的家伙。
　　叫井上落叶。
　　井上落叶直接跳过自我介绍和寒暄，拿起电话——
　　“我想邀请你去O国的万人救护队。帮我的忙。在那里你能学到大量的临床经验。”
　　“我拒……”
　　“我可以提前将你保释出来。这是明智的你会选择的路。”井上抢道。
　　“为什么找我？”
　　“因为别人都不愿意去啊！又没有薪水。”
　　“忍足呢？”
　　“他被他老子发现找枪手写论文，现在正被关在家里面壁思过。”

　　“你为什么要跟我写的论文全都评C+？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他的论文是别人代写的？”
　　“没啊。我都没看过。”
　　0549手急忙扶着她沉重的脑壳。
　　“就知道你没看……”
　　“这样啊……”井上落叶好似思考的模样，“我知道忍足找枪手之后，我才把论文都拿出来看的。结果就来找你了呗。”
　　“我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评分，你会给我的论文评多少分？给我一个大概。”
　　“嗯……大概的话……”
　　井上落叶很认真地在思考，细长的中指戳着太阳穴。
　　“C+吧……大概。”

　　这个女人真是欠揍。不过能提前保释的话，还是很划算，至少随时可以上网查资料。
　　“你说的O国，那里能上网吗？我得上网查资料。”
　　“有我在，你还上什么网？直接问我就好啦。”
　　“真自恋。还真以为你自己无所不知啊！”
　　“那必须。对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0549。”
　　“嗯…………既然你……没有名字，不如你跟我姓井上？”
　　“不要。”
　　“那你跟我表弟姓手冢。”
　　“不要。”
　　“那你跟我师弟姓Ato……”
　　“你烦死了。”
　　“那你到底叫什么？”
　　“0549——”
　　“太长了，难叫。”

　　#5年前
　　这年，忍足大二。挂科三门。
　　这年，0549在O国的万人救护队跟着井上落叶在炮火中学会救助，从看到血肉会吐到轻易应付各种炸伤枪伤。

　　#4年前
　　这年，忍足依旧大二，挂科三门，全课重修。为了省事，他直接转到了麻醉医学系。却依旧颓废不堪。
　　这年，O国战争结束。结束前夕，0549救助了受伤的清水千叶，奉承伤者大于天的原则，她舍身救助，自己的腿却被军用炸药炸伤。由于医疗条件较差，不能做修复手术，只能截肢。没有时间哀叹伤心，能动起来的时候，她便拄着拐杖到处忙东忙西。

　　与在警视厅工作的清水千叶一见如故，她们结拜为姐妹。
　　知道清水千叶还有个双胞胎妹妹，0549怕麻烦，省的比年龄比来比去，索性就说自己老大不小了。是大姐。
　　回国后，0549正式将自己改名为清水千依。

　　#3年前
　　这年，忍足大三，在麻醉医学系混得岌岌可危。
　　这年，清水千依回到东京，职能手机的普及，使她上网查资料更加便利。年中时，她受到井上落叶的邀请来到D医大教临床，一边教书赚钱一边读学位。

　　#2年前
　　这年，忍足大四，在麻醉医学系，他过的不是很好，但比临床外科系要好的多。总之一切都不对。
　　这年，清水千依拿到了D医大的学士学位，拒绝了很多名医院的邀请，选了离家最近的北洋医院，通过了入院考试，并在七月正式上岗。

　　#1年前
　　这年，忍足开始实习。他自己找了一个志同道合的麻醉医作为自己的老师在明真医学附属医院实习。他跟着老师，每天过着偷看好看的小姑娘的日子。
　　这年，清水千依在北洋医院升入当上主任医师。看过上千病患，有着比国内四五十岁的普通医生还要多的大量临床经验。在业内有着“撒旦之手”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