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8 人类观察日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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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艾莉儿听从了苏的建议。
新种下的花开得很好，艾莉儿参照了鳗鱼管家记录本中上上次的花色图，那是用特殊魔法器具印画出的图，下面还有相对的详细的种子介绍，是艾莉儿要求的，以防种子提供出错而导致颜色的重复。
鲜艳灿烂的花在盛放的这天有了该有的模样，红澄澄地被圈在那花圃中，很像早晨初生的太阳。
“工作认真，细致，相当自律以及自觉。个性没有大问题，偶尔略显冷淡，每次做完自己的工作，都会回到自己的地方……”
鳗鱼管家趴在石桌上快速地记录着什么，一边写一边观察正在擦拭花坛的苏，完全没有注意从后面慢慢接近的艾莉儿。
“似乎小公主很喜欢她，是源于对人类一直就有的莫名好感？”
管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艾莉儿则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是什么？”
“呃，公主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艾莉儿摸着他的鳍，低头继续读：
“【附注】：小公主对她似乎很有好感，但对方反应较冷淡，关系似乎并未有多少进展，应该不存在担心的情况……”
管家赶紧将本子一把合上：“咳咳……”
艾莉儿抬头看向工作的苏：“祖母和父亲总是想得太多……”
“这是必要的啊，小公主你是想得太少。”
“想得少吗？”艾莉儿不置可否。
“小公主，你为什么对人类这么有好感？”
“恩……其实不是的……”
“什、么！”
“鳗鱼管家，你觉得这次的花怎么样？”
“依然是红色啊，公主。”
“所以，就是这样。”
鳗鱼管家擦汗：“小公主，我陪伴着您长大，可我还是有很多时候没办法理解您……”
“我可以看吗？”艾莉儿拿起那黑色的本子。
“我很为难，小公主，这是要上交给祖母与海王的报告。”
“好的，我就在这里看。”她点点头，坐下来。
鳗鱼管家哭笑不得。小公主，你是在和自己对话吧？
她坐在旁边雕饰着纹路的石椅上，认真地看着，翻过纸张的声音很轻。
管家忐忑不安地注视着。
可看到倒数几页时，她突然停了下来。她向前翻了翻，找中了某一页，顺着撕掉。
这突如其来的撕纸，沙沙声令管家彻底凌乱。
“管家叔叔，对不起，恩……但是不确定的东西还是不要有的好。”
“但是，安希祖母要求一切都要有报告……”
正巧，擦完上面花坛的苏走下来。
“嗨，苏。”艾莉儿抬起头。
鳗鱼管家的眉毛跳了一下。
“嗨”苏将水草毛巾搭在一旁，顿了顿说“花开了，艾莉儿公主。”
艾莉儿将目光移回本子：“我很喜欢，谢谢你。”
苏微笑，转身继续下一个花坛。
鳗鱼管家震惊了，她什么时候和我们可爱的小公主有接触了？还会笑了？
“嘘，请不要告诉祖母。”
艾莉儿一边合上本子，一边做了一个保密的动作。
鳗鱼管家哭笑不得接过。躲到一边翻了翻，找到被撕掉的空处，几页关于苏的猜想分析段落。
中午。
艾莉儿凝望着站在她面前的苏，很安静地等她开口。
“要一起吃午饭吗？”苏问她。
格温多琳这时候也如期来到花园，探进一个头喊道：“艾莉儿，一起吃饭了。”
“抱歉，姐姐”艾莉儿瞬间转向大门朝格温多琳喊道“今早忘记说了，我有带饭。”
“带饭在花园吃？那是你十岁时才喜欢干的事情吧……”格温多琳狐疑地说。
“恩？不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格温多琳看了一眼苏：“好吧，今天就放过你。”
……
苏将饭盒递给艾莉儿：“吃吧。”
“你呢？”
“中午不吃没关系的，应该说不吃更习惯。”
艾莉儿若有所思地望着饭菜。
“刚刚在看什么？”苏漫不经心地问。
“人类观察日记。”
“恩？”
“我也写了一本，要看吗？”
艾莉儿接过苏递来的叉子，好奇地戳了戳从没见过的菜。
苏无语：“你们真可怕。”
艾莉儿偏头：“好奇内容吗？”
“不，一点都不。”
艾莉儿叉起一个大烧麦好奇地左看右看：“为什么？”
“因为猜都可以猜到……”
“是吗？”艾莉儿盯着大烧麦，面对这没见过的食物她似乎不清楚如何下嘴。
苏说：“就像我们岸上记载各种动物昆虫的书一样，一般都有照片或者有图画，如果没有，就将其外形描绘得相当细致，在列举出身体匪夷所思的部分，分析它们的生活习性，必要时还能举出它有用部位的用途，危险程度。最后一定有一个结论，好的，应该亲近的，或者害虫或者需要避而远之的生物……老实说那不是观察日记，那是审判记录。怎么可能提得起看的兴趣……喂？！一口吞下这么大的烧麦也太勉强了吧！”
艾莉儿两颊塞得鼓鼓地望着苏。
苏急忙看包里是否带水，拉开才想起，自己就在水里……
“你嘴也太迅速了……”苏无奈地说。
艾莉儿痛苦地点点头，艰难地、一点点地嚼碎咽下。这期间苏无数次以为她要真的噎住……
“原来这叫烧麦。”她像是在记忆。
“现在不是管它名字的时候。”苏急忙捏了捏她的下颚，确认她是否真的整个吃完，有没有窒息的危险。
似乎是全部吞咽，没有什么反应后，苏心有余悸地说。
“你下次吃的时候就问我啊，不要再这样了。”
她以劫后余生的表情点点头，支离破碎地称赞道：
“很、好吃。”
苏无语，大概还有部分卡在哪的吧。
“喉咙还没有恢复你就晚一会儿再说……”
“恩……”
不过看起来这个冲击对艾莉儿本身并没有造成什么阴影，她准备继续吃菜。
“小口一点”苏担心地看着她“……你真的觉得这些菜好吃，吃得惯？”
“样子看起来不同，但食材还是那些。”说着她又叉起一个烧麦，她似乎对这种食物情有独钟。
“你……慢些吃。”苏又强调了一次。
艾莉儿会心地小小咬了一口，将缺口亮给苏看。
苏暂且算是放心了。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艾莉儿问。
“恩，拜托了西蒙爷爷，他跟主厨商量后，说我可以借用厨膳房里空闲的位置。”
“天天都这样？”
“恩，每天给自己做一份。”
苏心想，以后分量要多备一点，否则遇上今天这样的情况就遭了，自己邀请别人还没完整的饭，这还真是……
回过神，艾莉儿的叉子就在眼前。她挑起菜准备喂苏。
“……”苏显然没反应过来。
艾莉儿对于苏的僵直反应很困惑，想了想说了一声：“啊。”
苏算是彻底明白了，不得不吃……刚咽下，发觉艾莉儿要来第二波喂食，急忙拦住她：
“你吃你吃。”
艾莉儿放下手中的叉子，摇摇头。
苏懂了：“被发觉了么，比看起来敏锐啊。”
“不吃午餐，下午会没有体力干活。”
“毕竟是我邀请你午餐，让你饿着算怎么一回事……而且原来我也饿惯了，一顿不吃没什么。”
见苏不愿意，艾莉儿干脆采取直攻，将菜直接又伸到苏面前。
“管家说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恩，没有错……”
她小声又温柔地说着“啊”。
“真是……”苏盯着叉子，最后叹了一口气，妥协地张嘴。
“嘿嘿。”艾莉儿的眼睛里满是阳光的碎屑，亮亮的。
“祖母说一日三餐不能打乱，多少都要吃一点。”
苏皱眉：“唔，那是你的祖母，不是我的。”
艾莉儿置若罔闻，继续第三波攻势。
“呃，好难对付的个性。”
“还要一块吗？”
“……”
“恩？”
“……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午餐的气氛从谈判式变到了野餐式，自然而然。
苏将吃净的饭盒盖上，头疼地说：“这次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艾莉儿偏着头不解地看着她。
“没什么，谢谢你。”
“谢什么……？”
“从那时到今天，好像都没有正式地说过谢谢，不管是救我还是充满善意地对待我，还有今天的……今天的感谢有些匆忙，恩，以后会准备充分的。”
对于艾莉儿撕掉的那几页，苏明白那到底是什么，她无法对这座宫殿放心，这座宫殿同样如此。
相互提防着，但是在艾莉儿这里却不一样，她从一开始就卸下了防御，给了自己不可思议而又弥足珍贵的信任。
“以后是还有下次的意思，对吗？”艾莉儿开心地问。
“是的，艾莉儿。”苏微笑着说。
美丽的花园，清朗的天空，苏忽然觉得这样的中午也很不错。
苏坦白地说：“我刚开始只是想平静无浪地呆上这么一段时间，在我回去之前，就这样毫无存在感地度过。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对人类有敌意，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对人类有好感。确切地说，这其间的理由我并不想知道……但是今天发现，好像没有办法了，已经和你牵扯上了……”
“我听不懂呢”艾莉儿又迷惑了“那对我改变的称呼和下次的应承又是为什么？”
“你等等啊”苏擦汗“别忙着发表感想，我还没说完呀。”
“你自己明明落了句号。”艾莉儿难得露出不满地说。
“不是啦，我是想说既然没有办法完全避免，那就尽量不要太深入吧，在此保证下你问我一些岸上的问题或者对人类这个物种进行观察研究都没关系。”
“总觉得这讲法很奇怪。”艾莉儿思考着。
“不是奇怪啦，这很重要。不可以太亲近，要不然离开的时候会难过……”
艾莉儿似乎明白了：“不针对个人的交往吗。”
“没错，你也理解到这个程度了啊。”
“好的。”艾莉儿回答得相当利落。
“那就这样说定了。”
“恩。”艾莉儿的反应相当正常，就像回答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一样。
可接着她却若无其事地抛出了一个相当震撼的提议：
“那以后午饭和晚饭我们就一起吃吧。”
苏的额头上出现三条黑线：“你真的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艾莉儿巨细无遗地回想了整个对话，好长时间后：“听懂了。”
“那你这个提议是怎么回事啊？！”
“提问和观察时间。”
“这时间是不是太多了些。”
“如果还算上早饭的话太勉强了……”
苏哭笑不得：“从一开始就很勉强。”
“我们宫殿的植物观察者，就是日日夜夜都和观察对象呆在一起。”
苏一听简直疯了，未免她的思维继续发散：“那就午饭一起，晚饭有空吃。”
“好。”
苏补一句：“那个，只和你吃……其他人鱼我有些害怕……”
“恩。”艾莉儿重重地点点头。
苏看着艾莉儿毫无心机的清澈眼神，心里安慰，不管怎样这场午饭的结果还算不错，至少表达了谢意。
“午餐愉快。”苏最终这么说。
“午餐愉快。”艾莉儿笑得很甜。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8 人类观察日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