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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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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我的眼泪化作雨水。”
浅川醒来,才发现已经是中午了。他在床上呆坐了几分钟,才不急不慢地套上衣服,像个机器人。
他想着期末考试刚过,这一个冬天又该如何收拾。又联想到之前要死不活的日子,寄宿学校的生活无趣,以为回到家就会不同。然而也是一样,除了静坐便是一刻不停的自言自语。
浅川自言自语的毛病越来越严重。
“好烦。”少年的嗓音尾调低沉。他看着手机上闪现的来电显示,是那个从未标记的熟悉号码。摁掉它,抚摸着自己的短发,柔顺光滑的触感让他眯起眼。他觉得自己像个陌生人,那么陌生,那么出人意料。
再一次的铃声响起,他瞟了一眼便把它关了机。
窗户被不透光的黑色窗帘遮得严实,浅川觉得很踏实。
他走到桌边,摸着不久前磨过的刀,顺手又拿起一个橘子,耐心地剥起来。一刀要把皮削完,“还真是强迫症。”他暗笑。但是全神贯注了。
蓦地,橘子被用力的刀锋划出汁水。啊,他急忙抽出一张纸。放下刀和橘子,细细地擦起手指,看着自己中指底部的一颗痣,他用力捏了一下。
汁水在深棕色的桌面形成一滩暗色的水迹,像欲干的血。
浅川双手拿起刀,又细致地把刀刃拭擦。他的瞳里于是映出一把干净的武器。
他把它对向自己。
他看到记忆里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你喜欢我好不好。
它触到他的胸膛左边。
他看到母亲摸着他的头,蹲着身子微笑。然后起身离开。阳光刺得眼生疼。
刀刃没入血肉。
他听见男人低沉的恶心的喘息。
他的心脏一片冰凉。
血色蔓延。
在看的厌烦的第十六个冬日,浅川依然没有沐浴在阳光里。一如多年来他独自在黑暗里嗫泣自言自语催眠自己的感受。心脏的搏动越来越迟缓,心跳声也让人耳朵轰鸣。
浅川的嘴发出无声的话语:
“我的血液化作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