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
12
夜已深，微弱的烛光照亮着房间的一角，这本是堆放杂物的旧屋，阿侗让人简单收拾了一番。
兰玛珊蒂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起身披上外衣离开了房间。
阴云掩住了星光，月色朦胧，吹拂而过的风中夹杂着潮湿的水汽。
身后的人停在他一丈之外，海东来缓缓转过身，“睡不着么。”
“你不也是？”
他微微一笑，抬头望向夜空。“月色不错。”
兰玛珊蒂也抬头看向天空，一片乌云飘过来刚好遮住了月亮。她又走到他身边并肩而立，和他站在同样的位置看过去，依然看不到月色在哪里。这人信口胡说，也不认真找个借口，她却也不驳他的话，“海大人好雅致。”
海东来微微点头，“还好。”
看来他的样子是真打算在这赏月了，兰玛珊蒂对此感到些许无力。“相思蛊一定没那么简单，阿侗必有隐瞒。”她知道海东来对寒尸蛊势在必得，但寒尸蛊救人一说连制蛊之人都不曾听闻，他冒如此大的风险究竟值不值得。
“无须担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那相思蛊…若成功了反倒还好。”
“哦？”海东来饶有兴趣地扬起眉毛，“你希望这蛊能成功？”
“相思蛊本身并不是为了害人性命，但若出了差错失败了，恐怕…”
兰玛珊蒂说的不错，最好的结果便是这蛊虫真如阿侗所言，只会让中蛊之人爱上下蛊者，但海东来对此却不屑一顾。“你真的相信，世上有操控人心的蛊术？”
“连寒尸蛊都能治病了，相思蛊能操控人心也不足为奇。”兰玛珊蒂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渐渐上扬，看向海东来的眼里闪动着好奇的光芒。“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海大人若真的喜欢上阿侗会怎么样。”
“不可能。”
“万一呢。”
“没有万一。”
“如果……”
“杀了。”
平淡的语气道出惊人的两个字，就如同他刚才说月色不错那般随意，兰玛珊蒂竟一时没反应上来。“杀了？”
“我的仇家太多，感情会成为我的弱点，总有人会利用它。与其到时受人胁迫，不如现在便消除隐患。”
他的语气听不出真假，冷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凉意入骨，兰玛珊蒂不禁将衣服拉紧了些。
既然他不甘受人胁迫，那么，那个时候他又为什么去救她。是他太过自信，还是在他眼中她根本算不上……弱点。
“说笑罢了，将死之人又何谈感情。”
兰玛珊蒂一怔，说笑？哪有人板着张脸说笑的！
“我仇家众多，有些人我在世时或可保护，我不在世，又该如何？”
他话中有话似有所指，她若有所思迎上他的目光，只见他唇角划出浅浅的弧度，“兰玛珊蒂，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眼中的笑意淡淡的，包容而温和，兰玛珊蒂被这温柔的目光攫住无所遁形，慌乱地下意识去否定，却又不知道自己要否定什么。“我……”
他只听他爱听的话，而她现在要说的大概是他最不想听的。海东来抬起手，食指轻轻按住她温软的红唇。她的呼吸一顿，心跳漏了半拍。
“若我此病可医，有朝一日幸得红颜相伴，我海东来必将护她周全。”
他笑意渐浓，她的视线被他深邃的眼眸吸引住再也移不开，莫名的悸动好似湖心泛起点点涟漪荡漾而开。忽而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脸上，令她一瞬间惊醒过来。
“下雨了。”
桌面摆着一个六寸来高的小木鼎，里面散发出淡淡的檀香。
阿侗斜睨着对面的两个人，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大对。海东来气定神闲没什么异样，但兰玛珊蒂却像是在躲着他。阿侗掩口而笑，“准备好了？”
“嗯。”
阿侗将木鼎推到他面前，“把手伸进去。”
海东来按她说的照做，兰玛珊蒂的心悬了起来。突然之间，海东来感到手背一阵刺痛，似是有东西钻进了他的皮肉，快如闪电般沿着手臂直达胸口，心脏似被人瞬间捏紧，头脑中一阵轰鸣眩晕，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一个踉跄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海大人，海大人！”
海东来意识不清，身体痛苦地弓起，兰玛珊蒂焦急地跪在他身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帮他，“阿侗这是怎么回事！”
阿侗略一沉吟，思索片刻缓缓开口，“我怎么知道。”
“你！”
阿侗忽然哈哈大笑，刚才是故意逗她，她见她一副要跟她拼命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放心吧，过一会就好了，越是心智坚定的人，对这相思蛊的反应就越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