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谁才是幕后Boss！》所愿皆明明

10、风雨前夕

　　冬季里最寒冷的一天似乎来了，湿乎乎的寒气弥漫在城市上空，渗透进每一处角落。高谭市里突然流行起了季节感冒，弄得医院里的病人人满为患。

　　裹着围巾，带着口罩，从车上下来的陈瑞头重脚轻。他病得有些厉害，却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里被指派了吃力不讨好的任务。

　　三天前，关于□□老大费康尼的判决一出，本该受到重判的不法分子却被送进了疗养医院——可想而知，群情激愤又无可奈何的结果彻底刺激了高谭市民急需宣泄的神经。

　　如同滚雪球般，一个难题横倒在高谭新闻界的面前：他们该如何撰写？

　　无论费康尼是真病假病，民众和政府总有一方不会满意。

　　接到烫手山芋的陈瑞自是头疼得更加厉害了。

　　他走进巷子，身后跟着矮壮的报社摄影师。对方的脸色不太好看，抗着冰冷的器材骂了句：“见鬼！”

　　疗养医院坐落在奈何岛的一方。里面的路弯弯绕绕，司机不愿意进就只能靠着双脚走过那妖风猖獗的街道。所幸，他们的目的地并不难找，十分钟后，一座富有古典韵味的三层洋房比肩而立。
　　亮堂的招牌挂在一边，彰显着医院的气派。

　　这里的工作人员将他们迎接进去：“费康尼？”
　　陈瑞点点头，表明他们的来意：“只是简短的采访，我们需要一些照片。”
　　对方道：“跟我来。”

　　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三楼。意外的是，有人先了一步。
　　站在那儿的男子戴着眼镜，白衣大褂，看上去文质彬彬又显得精明。他伸出手：“认识一下，强纳森克劳恩。”

　　“瑞陈。”
　　对方一愣，接着马上说道：“有些意外在这里见到你，陈记者，你的文章非常不错。”
　　“谢谢。”陈瑞的回答生硬了。

　　拜系统小绿毛所赐，那篇关于超人和卢瑟之间特殊情谊的报导卖得个脱销。顺带着，连同文章的作者都大名远扬。说人们健忘也好猎奇也罢，在同行挖出了莱克斯卢瑟的童年之后，阴郁俊美的反派反而博得了众人的同情。

　　陈瑞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遂指着里面的人道：“他一直这个样子？”
　　透过铁门的缝隙，他们可以清楚的看见房间里的景象。

　　费康尼被束缚在黑色的皮椅之上，两眼无神，嘴巴喃喃自语：“稻草人……稻草人……”
　　摄影师适时的拿起相机拍了几张，口中催促：“行了。”

　　阴森的疗养院可不是多么讨喜的地方。

　　因着摄影师的脸色不好，陈瑞只得让对方先走，至于费康尼的事，他还想问克劳恩几句。
　　克劳恩用下巴点着摄影师的背影：“你惹到他了？”

　　陈瑞满不在乎的说：“算是吧。”

　　事实上，在韦恩少爷接手报社之后，《星球日报》里的人都不待见陈瑞。大部分人认为陈瑞走了某些见不得人的关系——显而易见，因为他是布鲁斯韦恩的男朋友。

　　克劳恩也这么想：“我听说今天是韦恩先生的生日。”他眼中的意思很明显，‘为什么你会在这’？

　　“我的工作。”陈瑞抽出他的笔记本：“碰到你省了我不少麻烦，我有一个疑问……”迟疑了一下，陈瑞继续说道：“从瑞秋道斯小姐那儿得知，你上交给法官的报告有疑点。一个没有精神病史的52岁中年人怎么会在起诉前突然精神完全崩溃？”

　　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完全是出自记者的嗅觉，陈瑞并不执着真正的原因，他只是认为里面有文章可做。

　　但克劳恩不会这么想，他看了一眼费康尼后表示：“你也看到他的病情有多严重。”
　　被讨论的人仍在低语，稻草人这个词汇再一次进入他们的耳朵。

　　“什么意思？”
　　“产生幻觉的精神病患者，会幻想被某种外在力量所迫害，通常是某种可怕的人物，他的幻觉是稻草人。”
　　“精神分裂。”陈瑞指出：“我知道人在受到极大恐惧时会产生这种现象。克劳恩，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许在入狱后有什么不好的经历？”

　　克劳恩没接话，只是用怪异的眼神审视了陈瑞一会后客气的说：“跟我来吧，我那有些东西可以解开你的疑惑。”
　　陈瑞狐疑的一挑眉，思考了几秒后就跟了上去。
　　那时的他一心想着新闻可报道的内容，也根本不会知道，只是仅仅几秒的错误判断会有多么糟糕的后果。

　　稻草人利用精神攻击制造恐惧陈瑞是明白，可不幸的是，直到事情发生的前一秒他才了悟“稻草人”这一名词的由来：拿着麻袋往头上一套，顺便用香水瓶喷一喷这样不靠谱的事情真的可以吗？还有，这种只要一吸就会中毒不得动弹并引发可怕幻觉的药水真的科学吗？

　　回答他的是系统幸灾乐祸又小人得志的声音：“你被放倒了！被一个套着麻袋的小白脸给科学的放倒了！”

　　幻化成绿毛鹦鹉的系统得意洋洋的昂着头，顺便抖抖尾巴，拍拍翅膀，高傲得像只争奇斗艳的绿毛孔雀。它一边在陈瑞的眼前飞来飞去，一边故作矜持的用小眼神睥睨着自己的宿主：“我是不会给你提示的！绝对不会……除非你对我好点，把系统好感度刷到正数！”

　　陈瑞一个眼刀过去：“今晚吃鹦鹉肉？”
　　瞬间，小绿毛闭上了嘴巴。

　　好在，在陈瑞看来又蠢又笨的绿毛总算是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处境：陈瑞中了毒，被围堵，跌跌撞撞的在疗养医院里乱跑。
　　而敌人随时都会找到他们，更糟糕的是，那些吸进鼻子的气体似乎给它的宿主带来了一些可怕的东西。那是连陈瑞自己也不知道的，曾经深埋入骨的恐惧。

　　枪声、叫声、哭声……乱糟糟的堆积进陈瑞的脑子。一个女人蜡黄枯槁的脸庞，一声声温柔又充满爱意的呼唤……
　　那是属于前世的记忆……
　　陈瑞觉得自己很累，他似乎倒下了，累得连手指也无法动弹。晃动的光影在失焦的眼珠里掠过，身体被人拖动了不短的距离，他明明可以感受到背后火辣辣的疼痛，可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呻/吟。那感觉非常恐怖，就像失去了自我的人被置身无无边无际的深渊之中。没有任何温暖，有的只是令人绝望的崩溃。

　　小绿毛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瑞瑞——唔，瑞瑞，你不要吓我。”
　　陈瑞在救下布鲁斯的那一晚只远远的瞥了一眼强纳森克劳恩，又因大多数中国人对外国人的脸盲问题根本就没记下稻草人的长相。

　　本着原则，身为系统的小绿毛是不可以给予宿主过多的帮助的，但一点小小的提示并不违反规则。小绿毛本想着即使陈瑞中了稻草人的套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却不知道前世的一段曾因催眠而消失的记忆因着这场意外而破土而出，更因着这段无法承受的过往，陈瑞的内心开始封闭自己！
　　见此，小绿毛自责得眼泪直掉，如果不是因为它陈瑞肯定不会进入这样的境地。

　　【系统提示：警告！警告！宿主生命机能下降百分之23……31……37！请使用HP补充剂，警告！警告！宿主失去意识……系统将自动执行生命机能补充。】

　　小绿毛发布了三次通告，可陷入黑暗潜意识被封闭的陈瑞根本不可能给出然后回答。好在，在消耗了三瓶红药和两瓶蓝药后陈瑞的血值总算是稳住了，唯一棘手的就是，内心世界里的陈瑞已听不见任何呼唤。
　　他正陷入了那场回忆，曾经一度让他无法面对的梦魇。

　　关于上一辈子，那个拼着一股狠劲只为出人头地的他。关于上一辈子，那个假装不在意又极其孤独在美国孤儿院长大的他。关于上一辈子，害死自己母亲的他……

　　那是他一生的罪孽。
　　陈瑞一度认为，自己不会得到救赎。也一度痛苦，极力去逃避那个过去。所以当有人要对他进行催眠时他毫不犹豫的接受了。遗忘过去，抛弃自我，以新生般的姿态活着。却不知，留在心里的痕迹永远不会消失，只有懦弱无能的胆小者才会自欺欺人。

　　他不该忘记他母亲的死，更不该忘记那些杀死他母亲刽子手。
　　这一次，他绝不会选择遗忘！

　　禁闭的双眼猛等睁开，痛苦的恨意不过一瞬就掩藏下去。听到脚步声渐近的陈瑞给了小绿毛一个“噤声”的眼神，示意那只蠢鹦鹉躲进自己的口袋。

　　“瑞瑞，我再也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了。”脑海中响起小绿毛的啜泣声，陈瑞没有说话，闭上眼的同时竖起了耳朵。

　　几道脚步声很快来到跟前，接着，有人开始说话了。
　　“一个记者而已，BOSS。”是克劳恩的声音：“不会对我们的计划产生任何影响。”
　　接着一个中年男子道，听上去十分的漫不经心：“事情都安排好了？”
　　“我和那群狼人达成了共识，它们的头对我们的提议很感兴趣。”

　　“你做得很好。”男人赞扬说：“虽然那些狼人都是些不开化的动物，但多些打手总是好的。”
　　克劳恩沉吟了一下：“那蝙蝠侠那里……”

　　“今天不是他生日么？备下车，我差不多该给我亲爱的弟子送一份大礼了。”男人哼笑一声，继而又对克劳恩道：“别小看任何人，即使对方已经毫无抵抗能力。不过——”陈瑞可以感受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黄皮猴子就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