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围城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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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无事可做的时候，另一种意思就是事情恐怕会主动找上你——而那往往是麻烦的事儿。
史箐阳察觉身后杀气的时候，如冰般冷冽的气息已经快要触及他之肌肤。有着这种隐藏气机之法门，如此迅猛快捷的剑法，这样决杀千里之气质，只意味着一个名字……还珠楼。
还珠楼的上层杀手。
杀手，本就该在暗影中对决，一击不中远遁千里。如神蛊温皇那般将一楼杀手当做炮灰般用去阻挡西剑流，那真真是莫大的浪费。
带着心中若有若无的感叹，史箐阳转身之际只做了一件事，抬手抓住剑锋。
如此寒冽的杀气他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那就是梅香坞的雪刀万朔夜。但史箐阳稳稳抓住剑锋的时候，长剑其实已经刺入了他之肌肤，白衣瞬间染血。
血，顺着剑锋缓缓流了下来。
但与此同时，隐藏在暗处的影子也暴露在阳光之下，那是一名堪称美丽的女子，雪白的长发被银珠挽起，一身粉衣银衫，周身弥漫着冰样的气息，甚至微微惊讶的神情也带着冷漠的冰寒：“你——”
“要杀我的人，是叫做枫山君吗？”史箐阳神情不变。
他手指微微用力，一股柔劲无声无息蔓延，来自还珠楼的杀手幻幽冰剑手腕一颤被迫弃剑后退，唇边已是染上鲜红。
十指连心，初次接触，幻幽冰剑已是心脉受创，气息瞬间涣散。
史箐阳反手抽出自己肩胛处的长剑，血染白衣，却瞬息而止。当幻幽冰剑后退一步抬起头，便看到自己咽喉处稳稳地被指上一柄剑。
“我今日心情不好，不喜杀人。”史箐阳并未看她，而是低头淡淡凝视着剑：“你别在跟过来了。”
一松手，长剑在幻幽冰剑眼中坠落。下意识地伸手接住熟悉如同半身的长剑，她心悸骤然再度抬头，眼前已不见了那袭温文白衣，四周林地寂静，无声无息。
幻幽冰剑不禁深深呼吸，才发现自己脊背上冷汗浸衣，只在刚才短暂交锋，竟是连呼吸也一时停滞。
旁人感觉不到，然出自杀手的她却能深深体会，那白衣温文青年身上所压抑的是何等庞大血腥之杀气——为何史艳文的儿子，却会有着足以令邪道之人惊骇的气息？
‘回禀主人！’幻幽冰剑微微闭眼，稳了稳尚在颤抖的手，还剑入鞘转身就走。
在这件事发生之后，还珠楼。
得到此次试探的全部经过的神蛊温皇在凤蝶的陪伴下闭目沉思，忽而轻声一笑：“哈。”
“吾知道了，你先下去罢。”
“是。”幻幽冰剑退去，堂上只留下凤蝶温皇二人。
“凤蝶，你怎样看？”神蛊温皇慢慢地道。
“这个人果然就是那些流言的操纵者。”凤蝶毫不犹豫地道：“看来情报显示无错，此人背后之人该是同他起了嫌隙，不然当初不会有那么多人是真的想要杀死史艳文。”
“凤蝶。”神蛊温皇不置可否：“若是给你一个机会，你会杀我吗？”
“主人你会给人机会吗？”
“哈。”
看神蛊温皇的态度，凤蝶定了定神，已是知晓自己判断失误。
“敢于在当初那般局势火中取栗之人，当是不凡。”果不其然，神蛊温皇话音一转：“这样的人，又怎会轻易给人机会呢？”
“主人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耶。”
主仆二人说笑片刻，神蛊温皇神情一敛，淡淡笑道：“恐怕在冰剑出手之时，这个人已是看出背后所在，能在那样短暂片刻做出决断，也不愧是能隐藏武林多年之存在。”
“嗯？”
联合神蛊温皇之前的问话，凤蝶陷入沉思：“他对冰剑所说的那句话乃是故意？”
“能沉住气蛰伏多年之人，又怎会不知身边之人是否当真存有异心，贸然在不知底细的人面前暴露嫌隙，背后之真相自然便是刻意了。就算不知幻幽冰剑来历，只要指使的人相信了那句话，并试图分化他身边之人，接下来无论是顺藤摸瓜还是再一次火中取栗，都是简单的事。”神蛊温皇故意一声轻叹：“此人之手段，倒是擅长寻找他人破绽啊。”
史箐阳的那句话，确实是故意说的。
幻幽冰剑并非是第一次现身，曾经刻意关注过西剑流之战，他自然能在第一时间便认出这是属于还珠楼的杀手。
就算认错了也不要紧，便如神蛊温皇所说，只要背后试探之人认为史箐阳与其身边的人起了嫌隙，并以此而动作，那接下来自然就能反推目的和存在。有动作的人，又怎能真正隐藏底细一辈子？
不过，就算这番目的被人看穿也无妨。
史箐阳走在路上不觉冷冷一笑，他能被人试探，自然也能反过来去试探别人啊。
“但是主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凤蝶忽而又道：“这个人既然知道所有一切，又怎会当真放任自己手下去对付史艳文呢？”
“也许，他只是想给自己另外一个机会。”神蛊温皇神色不变，淡笑道：“这世上，能置史艳文于死地之人，当真不多啊。”
但是如果一个人想杀死自己便宜别人，就算这种想法很傻，实现起来也会异常简单。
史艳文就这样干了，而且还成功了。
所以现在“藏艳文”在外面奔波劳走，“史镜人”留在正气山庄躺尸陪儿子，还冥医杏花君没有宣布完全无救，不然恐怕某些人的天都要塌了。
其实想想看，也许就算有时候会叫嚣着自己想成为另外一个人，但若真正不得不以别人的身份担起别人的责任，遇见乖女知交不相认，那其实也是一件很苦逼的事。
这就叫做“围城”。
“北竞王生病了吗？”
“是啊抱歉，王上暂时无法见客，已知史君子之来意，只是鬼头菇府中原本也只有一份，不巧前些日子王府遭贼，此味药材也正在失窃清单当中。”
“这……”
北竞王府吃了闭门羹，据说敢上王府偷窃的人就是原本之门客，因为这件事北竞王又是伤心又是失望，故而一病不起。
再后来根据王府提供的线索，藏艳文千里迢迢缉拿小贼，虽然最后被那小贼逃掉，却成功拿回了药材，救治“史镜人”的工作总算完成了三分之二。
就在北竞王府闹贼的时候，远在中原，史箐阳无所事事徘徊在正气山庄附近的时候，杀风忽然又至。
“是你？”史箐阳十分意外地抬头，看向暗处拦路之人。
黑银相间之长发，沉默沧桑的面容，右侧脸颊纹有龙形黥纹，黑棕相间的衣衫，右手亦是沉默地放在腰际刀柄之上。伴随此人之动作，四周气温隐隐下降——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围城变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