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她他》叶珩

4、直觉

　　第四章直觉
　　等到一迅来了，聚会才算正式开始。
　　也不知怎地，他总是心不在焉。好像没法集中思路了一样，总是想着她。
　　*****
　　他看了看表，十二点半了。晓东想得不怎么周到，聚会也不择个周末时间，偏偏两点还要赶回去上班。
　　由于都要上班的缘故，聚会到一点半就结束了。
　　她的笑，还是没有变啊。他望着窗外，向着她。
　　他看到今天的她，无端地从心底里高兴着。
　　为什么？她没怎么变，只是更美了。因为这个吗？她就算是变了，又怎么了？他只是从心底里喜欢原来的她。或许仅仅是因为这个。
　　“Danel，你送紫千走吧。”晓东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抬起头，发现袖纨、安志和一迅都已经走了。也许是他沉思的太过认真，也许是他们不愿打扰他的思想，他没有听到他们说再见的话。这时，只剩下晓东、慧汶和她。
　　他现在该说什么呢？晓东的这句话是他渴望而又手足无措的事情。可话已经说出来了，这要求是不能拒绝的了。难道他要说“不，我还是送慧汶回去罢”吗？
　　他看了一下她，她正含笑坐着。他有些心寒，这笑容，怎么这么陌生？
　　她说过，她不喜欢在不像笑的时候笑。是的，她就是这样的，总是怎么想便怎么做。但是她说，当护士不可以不高兴地面对着病人，在这样一个死亡的环境下，何不快了一点呢？他同意她的想法。于是，她也学会了那种应酬的笑。只是，在熟人和亲人面前，她的笑还是那样自然美丽的。但是，难道现在她也对他抱有那种应酬的心里了吗？
　　不。他皱了下眉头想到。
　　他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非常强烈地想要看到她的笑，那种最自然的笑容。
　　他一下子站起来，有些冲动地说：“好吧，我们走吧。”
　　她也很快地站了起来，望了他一眼。
　　他看着她的眼神，不觉停顿了动作。这是真正一尘不染的眼神，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么平淡。为什么？这眼神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熟悉到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来。
　　他愣了有十秒钟，然后才走出了咖啡店。
　　走出去他才发现，他都忘了和晓东他们说再会。
　　他看了看她，她正平视前方走着。她的两双手分别在衣服的下角一插——这是她最常做的插兜动作。可她却忘记了今天穿的衣服没有兜。她是不习惯于双手垂于裤线两边的，而手上也没有东西可提，只好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他险些脱口而出：“你可还愿意做原来的那个紫千吗？”
　　然而，他却生生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就好似咽下去了一根扎人的鱼刺，能够吐出来是最好，但是却在不知不觉中咽了下去，虽然没有什么伤害，但总觉得有一丝遗憾。
　　他想起，两人从前走在路上，她总是说说笑笑的。而如今……他扭头看了看她，她娴静了不少。也许两人的独处让她有些不自在吧，刚才在桌上她还很活跃。他承认，她确实越发深沉了，带着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深度，让人看不出来，她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发自内心的。
　　她侧面的那条弧线仍然流畅，但是却少了些跳跃的曲线，变得柔和美丽起来。他又依稀地记忆起来，他不止一次地赞过她的侧面很好看。
　　他看着她，忽然发现，两人一路走过来，一直沉默着。
　　“最近在忙些什么？”他叹了口气，这似乎是第一次，他当了那个打破沉默的人。
　　“和辉阳公司有个合作，是公司交给我一个人去做的。”从前她说话时，特别是与朋友说话时，向来是凝视前方的，然而今天，也许是出于尊敬，她扭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说。
　　“辉阳公司？是什么方面的合作？”他愣了愣，忙说。
　　“是关于请他们帮助我们进行一场服装Show的事情。怎么？”她听出了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疑惑的说。
　　“我就是辉阳公司的职员。原来是你，那个客户原来是你！前几天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让我负责你们公司的事情。只是……”他有些高兴地说道。
　　“是么？”她挑了挑眉毛，“那么说，明天的饭局……”
　　“就是谈这件事。”他肯定地说道，“只是……单子上说客户是个姓许的小姐，你……”
　　“哦,我对外界一向用那个名字的。你还是叫紫千吧。”她说着笑了笑，“没想到会是你！你呢？“
　　“我？呃…也没有想到。”他停顿了一下，张开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她却指了指前方：“我到了。嗯…谢谢送我回来。”她用手顺了顺前额的几撮调皮的头发，笑着说。
　　他看到这笑容不禁一怔，这就是他想了一天的笑容。
　　“再会，合作伙伴！”她摆了摆手，歪着头说。她似乎特别强调“合作伙伴”四个字。
　　他又愣了愣：“啊……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