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入九天》香软无敌大萌妹

3、前辈

　　“谁！”
　　凰玲大喝一声，倏忽收敛心神，警惕地环顾四周。
　　右手已无声摸向腰间的小匕首，这是她平时出去打猎时所用，穆家虽提供衣食足给，她仍要猎点野鸡野兔售卖，以补贴零花。
　　“莫慌莫慌呀！”那声音带着笑意，听起来很无害：“你就算摸出来也刺不到我，我没有身体，不过是这《三界志》中的一缕神识罢了……”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胆识，这、这着实令人感叹！
　　“神识？”凰玲皱眉，握住匕首端的右手松了松。她发现这声音来源其实并不是来自于耳旁，是脑海深处传来的，听这清逸出尘的声线，虽仍年青，却充斥着经历是非的沉稳。
　　“嘻嘻。”到底还是小丫头，轻轻一勾那性子就显露出来了……声音抖了抖，仿佛十分得意：“要不要我告诉你神识是什么呀？”
　　“我哪需要你？我自己在书里查！”凰玲嘟了嘟嘴，欲翻开书一页一页查找。她猛然一看这书的厚度，竟然有两寸高，不禁咂舌，而后犯了难。
　　凰玲压低声音，道：“……我勉为其难的听你讲好了。”
　　这小丫头忒无赖了点！那声音气极，颇为无奈的讲道：“神识嘛，就是每个修士都具有的，区别在于强弱罢了，是一个人的精神所在，存在于识海中，能感应四周或传递信息，不过也有修士琢磨出了强化神识的功法，能杀人于无形。”
　　凰玲挑了挑眉，好奇心已经被勾引了过去。
　　“丫头！怎么了！”钱老头似是适才听到了凰玲的叫喊，声音从外面传来。
　　“没什么！只是看见有只老鼠！”凰玲答道。
　　这时这声音的调子变高，颇有兴趣道：“你怎么撒谎呀？”
　　“你怎么不把我的事情告诉那老头儿？”这声音似乎特爱刨根问底。
　　凰玲道：“哦……原来你希望钱老头知道这件事啊……”男子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钱老……”
　　“诶诶诶！等等！”声音急道：“服了你了！小姑娘……我就直说了吧，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凰玲问道：“交易？什么交易？”
　　“你助我从书中脱困，我换你修仙路上……平步青云！”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作不作数？”凰玲糯声糯气的女童音调蓦地变高。
　　真是小大人一个！那声音有些懊恼：“哼，我云阳道君从不欺人！更何况你这修为都无的小小凡童！”这生前名讳都被逼出来了。
　　“云阳道君？”凰玲念着这名字，觉得十分熟稔，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翻了翻这《三界志》的书底，其上赫然镌刻着四个黛青小字——云阳道君！
　　“不错，这《三界志》便是我耗尽毕生心血，游历四方，亲笔写下的游记，其间或多或少记录了各等杂事，或秘辛或世人皆知的道理，这区区两寸的手抄本，不过是残篇罢了！”仅仅是云阳道君的一缕神识，也带着往日威风的骄傲，那是身为化神期大能的气势！
　　“那你为何被困于这小小所谓的残篇，还是……手抄本？”凰玲嘴角抽搐。
　　云阳道君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线亦带了浅浅的凄凉：“往事不提也罢……”
　　凰玲又道：“云阳山，云阳宗，云阳道君……？这……？”
　　高人便道出她心中疑问，答道：“不错，云阳宗便是我所开创，自我结成元婴，便在这濒临俗世的云阳山上，一手建立了当时修仙界的四大门派之一——云阳宗。”云阳道君提及当年伟事，仍带着追忆的情绪。
　　凰玲闻言，摇头叹道：“前辈，你可知如今的云阳宗身处什么局势吗？”如今距云阳宗巅峰时期，已过去整整三千年，这云阳道君，难不成被困于此三千年？
　　云阳道君问道：“哦？”
　　凰玲道：“云阳宗……早已不复昔年光彩，仅靠着千年来囤下的积藏，依附于大陆西南的大派碧仙门苟活，成为碧仙门的分脉，每年缴纳数笔供奉，才得以生存。”
　　“什么？！”云阳道君听闻，简直震怒：“这碧仙门是何时冒出来的无名小派！”
　　凰玲道：“前辈……！”
　　“……哈哈哈哈哈哈哈！”云阳道君怒极反笑：“好、好得很！”
　　“前辈……”凰玲不禁担忧道。
　　“小姑娘，你，很合我眼缘，也知礼数。你叫什么名字？”云阳道君的声音蓦地温柔了下来。
　　“小辈名凰玲。”凰玲老老实实地答道，声音虽仍显稚气。
　　云阳道君沉吟片刻，又道：“不知这云阳宗照例三年一次的大选，是否仍在？”
　　“回前辈，云阳宗三年一次的大选仍然存在，现在算来，最近一次不过三月便要来临。”
　　“……是这样吗？”云阳道君沉吟片刻：“小姑娘，你想不想进云阳宗？如你有修仙之意，我便助你，成为宗门弟子！”
　　“替我，重建云阳宗！”

　　凰玲依照云阳道君所说，到家中寻找可以承载他神识的器物，她翻遍了闺房，仍是不知要何物品才好，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对了！
　　“婶婶！婶婶！”凰玲喊道。
　　“做什么！”青婶依旧大嗓门的回了一句，她正在小院里晒一些穆家的谷物。
　　“我爹留予我的匣子放哪儿去了？我寻不着！”凰玲有些着急。
　　“不就在你床底下么？女孩子家家，没个收拾。”青婶骂骂咧咧的。
　　真的在这里！凰玲连忙从床底下刨出布满灰尘的梳妆匣，用袖子珍爱的擦了擦灰尘，吹了几下，才小心翼翼地打开。
　　这匣子是她爹留给她的，据青婶说，她在山间寻野菜时，发现了草丛里正嗷嗷待哺的她，被杂草掩映着，似是被保护得极好，若不是隐约有婴儿哭声，她也不会发觉。那女婴旁边放着梳妆匣，软被里夹着的字条上书：
　　吾因仇人追杀，无法照拂女儿，若吾儿亡于此处，亦是天命，此女名为凰玲，其降生是时有凰鸟经行，鸣声如铃，故取此名，若有好心人将之抚育，吾不甚感激，今将远去，临书涕零，而其母之仇，却仍不得报，吾每念，乃痛于骨髓，以致心肺交瘁，无力顾她。其父，子婴。
　　匣子启开，里面仅一根碧玉圆润的古钗、及荧光满缀的玉扳指，一眼望去便知乃不凡之物，凰玲珍爱至极。她从未怨恨过爹，自小与青婶相依为命，虽清贫却自有穷人之乐，也日渐明白父亲苦楚，如今只十岁便明了世间许多道理。
　　只是她的贪念却时刻冒出，如果……她有爹，有娘，那她会怎么样？

　　翌日清晨，凰玲照例来到书阁，极力想装作自然的与钱老头打招呼，却心神不宁。
　　“钱老头。”凰玲笑了笑。
　　钱老头点了点头，示意凰玲随意。

　　她翻开《三界志》，随意翻了几页，大约明白这书的梗概，无非是三界：幽冥灵界、渡海凡界、无明神界这其中的大览罢了。凰玲便是凡界中人，凡界上有虚月境、紫玉境两大陆，凰玲似是听一些修士提过，他们所在的大陆，叫做虚月境。
　　“哦？凰玲，你来了？”云阳道君懒洋洋的声音从凰玲的识海中想起，昨日云阳道君便已提点过她，他是通过识海在与她对话。
　　“前辈，我带了两件器物，不知你选哪样？”她说着，从怀里拿出古钗和玉扳指。
　　“咦？”云阳道君好似被提了兴趣，“你从何处寻来？”
　　凰玲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我父亲留予我的。”
　　“嘻嘻，还真是有趣。你可肯与我讲讲你父亲是何人？”云阳道君说道。
　　“家父早已不知所踪，”凰玲摇摇头，声线中盛满了失落：“……我是遗孤，如今与婶婶相依为命。”
　　云阳道君不以为意：“……无牵无挂，孑然一身。于这修仙路上，总要顺畅许多。”
　　“你这两件器物，你可看出它的不凡之处了吗？这枚古钗，虽构式简朴，却精致异常，我猜它……具有修复神识的作用；这枚玉扳指，我暂时看不出其中道理。如此说来，你这小姑娘，倒也算身怀异宝了！”
　　凰玲兀自沉默。云阳道君便道：“你照我说的做，我便用了这钗子，以承载我的神识。”
　　“沉下心神，你如今虽懂得如何吞吐灵气，但还不具备修为，我便只能依靠自己的神魂之力了，但你仍可助我，进入这古钗。”
　　凰玲依言照做。云阳道君接着道：
　　“既如此，倒不如先指点你如何修炼，你闭上眼。……我知你能感应天地灵气。如不收为己用，连修仙这门路的门框都没踏进去！你自行领悟的小循环虽不错，却听我道来……”
　　凰玲虚心接受了云阳道君的指正，感应到的灵气吸入身体的效率果然加快了，不由得欣喜异常，“谢前辈！”
　　“哼哼，”云阳道君颇有傲气，“先不要忙着谢我，莫要忘记，修仙需要的……是资质！是天分！”还未说完，一股温润的灵气便从凰玲的识海中蔓延开来。
　　“不要乱动，我在检验你的灵根。”
　　“……？！！”这是……
　　“凰玲，你好大的福气啊！”云阳道君惊异的声音传来。想当初，我虽也是天纵之姿，却也只是灵根中的上乘者而已。这小姑娘，竟然一来就整了个异灵根？
　　异灵根，是比单灵根还要出色的双灵根变异！不过，这事还是先莫告诉她，免得她自持骄傲，误了前程。云阳道君想着，心中已有了计较。虽然大选的时候灵根总会被测出，但……还是越晚告知越好。
　　“前辈，怎么了？”凰玲等了片刻，云阳道君仍是没有回应。
　　“呵呵，小丫头资质不错，是双灵根。”云阳道君平静下来以后，温柔的男声这才传来。并非未见过绝世天才，确实是隔了三千多年，人都变得孤陋了。
　　“前辈，双灵根不普遍吗？”凰玲问道。
　　云阳道君对于这种提问，很是不屑：“天分这种事，是可遇不可求的，凡人是五灵根，一般普通资质的修士也就是三或四灵根，二灵根的资质已是上乘了，单灵根，更是万中无一！若是一个宗门寻到了单灵根弟子，基本都会列为精英弟子，修仙之路一路顺畅，真是令人好生羡慕呀！”如今他虽已修炼有所小成，仍是有些羡慕资质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