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超乎想象 ...
-
Chapter 2
一月的悉尼夜风还是有些微凉的，叶子希拢了拢身上MQ的围巾，自然地从包里抽出一支香烟点上。
‘Would you mind？（你介意么？）’她打在手机上。
顾谨远摇摇头，接着低头抿了口拿铁。对座女人的心事似乎很多，偶遇她三次，一次在发癫，一次在骂人，这次竟然在多愁善感。
‘工作不顺心？’ 他打字推给她看。
“No，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只是有时候也会觉得累而已。” 叶子希懒懒散散的回答完，才意识到对方听不到她的话。右手刚拿起手机想打字，却被顾谨远按住。他指了指她的嘴唇，又比了一个ok的手势。
“Lip-reading ？So cool!（你会读唇？好厉害！）” 叶子希喜笑颜开，露出崇拜的表情。
‘只要你的语速不要太快。’
“英文国语都可以看懂？”
‘还有广东话，我在香港出生。’
叶子希将烟头摁在烟缸里，红唇在蜡烛的衬托下摇曳生辉。
“真好，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是不会理解我们工薪族的悲喜的。”
顾谨远苦笑，‘你是第51个跟我相亲的人，aunt总是热衷于这些。’
叶子希眯眼打量他一下，恍然大悟，“你是……我明白了。”
“我有一个很好的姐妹，他被家人逼婚到快疯掉，可惜澳洲不承认同性婚姻，否则他早就出柜了。”这种事早已经见怪不怪。
顾谨远哭笑不得，只得打字道，‘我不是gay，只是不想爷爷生气。’
她撇他一眼，“Anyway，不早了，回家吧。”
叶子希坚持买单，顾谨远也没推辞，两人走到码头时他写道，‘司机停在那边，送你回家？’
她摆手，“我开车来的，停在公司，散散步就过去了。”
顾谨远点头，看着叶子希转身摁了红绿灯扭，等着过马路。他心里有种冲动，希望下次还可以再遇到她。于是他伸手拍了拍叶子希的肩膀，对方意外的回头。
‘你需要client？’
坚定地点头，“嗯，high value entity，不是有运气碰到的。”
‘我虽然是远东集团的股东，但很少参与经营，这些都一直交给我弟弟的人打理。’
“没关系，我想通了，很多事情不能强求。”
顾谨远看着叶子希，她的栗色卷发被海风吹起，在一刻之间美得不像话。他拿出便签纸在上面写了一串号码，在号码旁边又写上Adrian Koo 。
‘这是我弟弟的私人号码，你可以请他帮忙。’
叶子希接过便签纸，看着上面十分漂亮的花体字，竟然有些犹豫，“无功不受禄，我们才不过认识了三个小时，万一我是骗子呢？”
‘那就怪aunt，是她介绍我们认识。’
她挑眉，将纸条收入囊中。平心而论，叶子希自认为是无所不用其极来获取利益的人，但她心里也有条自己的底线，就是不会用身体来交换。可以说这是骨子里东方人的特性，也可以说是她自己不高兴这么做而已。所以当得知Christina 把她的客人睡了，以此踩在她头上成为这个客人的新FP之后，叶子希也曾想过用三十六式再把那人睡回来。可是即使争取回来又有何用，世上总会有比她更懂得御男之术的女人。这个男人如果可以因为男女床上那点事而改变自己经济上的决策，到底是不能够信任的，也可以说是根本不值得她的春宵一夜。
“Thanks, I’m serious.（谢谢，我认真的。） ” 她伸手拥抱了一下顾谨远，接着趁红绿灯还没变完时过了马路，走入一片霓虹之中。
顾谨远坐在老式林肯里，反常的不想立刻回家，他吩咐司机开到海港大桥对面，连平日里最能吸引他注意力的窗外都无法让他从刚才那场会面中抽出来。今晚这餐饭给他的感觉是什么，兴奋，平和，风趣，美妙，包含了数种感觉。
叶子希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然后倒在沙发上，看了看顾谨远留下的memo，她拿起电话。
“Hey, Walt, this is Cici. Ermm, we have met, at Bennelong.（hi怀特，我是CICI，嗯，我们见过了，在Bennelong餐厅。）”
“Cool, how was that？（不错，饭吃的如何？）”
“It’s good. You mentioned Singyuen Koo and his family background, wasn't you.(还不错,你之前提过顾森元和他的家庭背景对不对?)”
“Right, I did.(我的确说过.)”
“How mighty is that? (他家有多强大?)”
电话那端的人笑了， “Beyond your imagination.(超出你的想象.)”
超出她的想象？她知道这社会中真正有地位权力的人都是相当低调的，绝对不会大张旗鼓的宣传自己有多强大。
“Listen, Cici, Seize the chance，otherwise you will regret it. Your ex is a drop in the bucket, just let him go. The Koos, they are not only super-wealthy, but also super-powerful.(听着Cici,抓住机会,不然你会后悔的.你的前男友根本是沧海一粟,就忘了他吧.但是顾家人,他们不只是有超强的经济财务能力,并且有非常大的权力.)”
这番话绝对符合她的原则，绝不放掉任何一个获得大客户的可能性。
挂断电话，叶子希赤着脚去了露台，瞭望之下还能清楚看到市区成片的霓虹灯和川流不息的车辆。弱肉强食的社会，顾谨远应该感到庆幸，他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家庭可以当做庇护所。
############################################
顾森元原本在纽西兰北岛附近谈生意，听到哥哥那日相亲的情况后相当担心，于是便乘坐私人飞机接着飞到悉尼。顾谨远在院子里有遮阳处的地方看书，草坪上是除草机和雇佣工人忙碌的身影，他此刻庆幸自己听不到嘈杂的机器声。只是没想到书没看几页，弟弟却来了。
‘听说你跟那个女的聊了很久？’ 顾森元顾不得问好，上来直入主题。
他抬眼看了看，‘谁？’
顾森元径自将外套脱了放在一旁，又坐到他对面，才举手回复，‘她虽然是名校毕业，但并不单纯。’
顾谨远拿起放在圆桌的眼镜戴好，从新将目光放到书本上。顾森元无奈的摸摸额头，然后伸手拍了拍哥哥的肩膀。
‘她不是做我嫂子的最佳人选。’
‘她找过你了？’
‘找我？’顾森元皱眉，‘你给她了我的联系方式？’
看来叶子希并未利用他提供的信息，顾谨远轻轻一笑，没有作答。
当弟弟的却要上火了，他一向不会泄露他的联络方式，也从不热衷于远东的经营，更不会跟姨妈介绍的相亲对象单独和咖啡。
‘我留了你的联系方式给她，不过没留我自己的。’顾谨远对着弟弟安慰的笑着，‘等下aunt还约了我见下一个。’
‘第52号？’
顾谨远点点头，重新拿起桌上的书本。顾森元低头看了看手表，身边的助理提醒道，“总裁，Mr Mantra已经到了。”
“直升机到了？”
“已经在等。”
他点了点头，看到哥哥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便只好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顾谨远余光看到弟弟离开，在院子里上了车后他才把书放下，看着那辆最新式的宾利车绝尘而去。这大概就是自己与他的区别吧，他钟意新式fancy的车，自己却心水老式古董车；他走路一向大步流星脚下生风，自己却喜欢自在的散步，步子一向很轻；他喜欢轰轰烈烈的感情，热得快冷得也快，而自己却喜欢与子偕老细水长流，一切由时间来灌溉。
叶子希自此再也未出现在他或者弟弟顾森元的生活中，那张手写的memo像是石沉大海，又好像那日在Bennelong的晚餐根本不存在。日子久了，顾谨远也曾怀疑，爱玛士小姐，他相亲的第51位女士，究竟是不是真的出现过。姨妈倪楠也不再提起这个人，自从被52号小姐爽约后她似乎也不再热衷于做冰人，而把更多精力放在了自己的小孙子身上。
总之日子还在继续，也许叶子希克服了这次危机，也许她失败了。But either way，他们未曾再见过。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超乎想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