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正面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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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民宿时间刚过六点，一众人就地解散。
勇气在玄关被稻森宪次招呼一声。
一二年级皆聚在二楼，向店家借了离住处最远的房间开会。
跟在稻森之后进去，勇气便见和室里三三两两地坐有十个人。新井独自背对着门，蹲在房间自带的影碟机前不停摆弄着画面。
“慢死了，清水。”
勇气挨在若松边上坐下。电视画面像是接触不好的样子，模模糊糊满屏雪花纹。但也能看清应该是以前的比赛录像这类。从观众席上俯拍，一队穿桐皇标志性的黑队服，另队则是青蓝色。
双方列队。勇气从拉近的镜头中辨认出今吉诹佐两人。
“啊，前辈们。”
“去年的IH半决赛。对面是爱知的队伍，比去年的我们还要极端的超攻击性球队。”
若松抱臂解释。语毕后一顿，不爽地瞥了下嘴。
“桐皇就是在这里被淘汰了。”
清水勇气没作声。目光若有所思地在若松脸上滞了两秒又转回电视。
说到这一步不可能再听不懂。超攻击性球队——曾经击败过桐皇一次的爱知县队伍，从类型上来说正式贴合了今年的一二年级阵容。
内线的若松，外线的樱井良。加之串联前后场，机动力拔群的清水勇气。
这还是不将奇迹的世代第一得分手囊括在内的情况。新井等人也是大致的想法。在全三年级阵容的前提下，今吉翔一面对超进攻型球队将拿出怎样的战术，这个录像就像写有答案的纸张，在考试开始前便清清楚楚地摊在了所有人面前。
“除去这周退出合宿的家伙们，三个年级刚好够组四只队伍，打5v5的正式赛。”
樱井迟疑，“但是，不清楚哪一组会对上主将他们。”
“啊，是这么个说法来着。”
确认录像稳定了下来，新井拍了拍电视顶端起身。
“现在教练那边儿还是默认我们不知道今晚的测试是什么的状态。也就是说，虽然我们在这里安排阵型，但最终的选择权还是在教练、在三年级手里。……想到这里就很清楚了，从开始我们一二年级的两只队伍就没有平均力量的意义。”
新井在矮脚桌旁盘腿坐下。
他音调平和。手肘交叠撑在木桌上，与头发同色的棕红色眼眸径直望向在场的首发三人。
“……不如说，我们该做的是集中战力才对。”
目光略过若松、樱井，最终平稳地落在稍微皱起眉头，表情略有不安的勇气身上。
新井抬手拨拉了下额发。他在话音落下后留下几秒，而后打破气氛般地勾起评价中常有的轻浮笑脸。
“首先一点，你们必然会对上三年级的最强阵容。——至于理由说起来可就没完没了，暂且当做教练这么希望。……虽然说出口多少有些不好，但对另队人来说，也是提高过关率的良策了。”
清水勇气点头。十有八九的首发对抗首发，的确是今吉翔一的风格没错。
其他两人也像呼吸般自然地接受了下来。
接下来便是选择队伍中的另两人，协商之后，由勇气选择了新井和赤内。
他们三人赶在周五前才通过了三人推进。为了顺利配合，期间付出的努力不可谓不是此时巨大的助力。虽然远比不上作为战术一环而反复训练过的和若松樱井的配合，但能够快速融入他们的，也确实只有这两人了。
桐皇众在橙色的太阳离海岸线尚有一线距离时乘上大巴。
测试安排在上午同阳泉玩球的南辕北辙的体育馆。大巴平稳地行至市区，复而堵车，清水勇气被时走时停的大巴晃得头昏脑胀，他压低鸭舌帽的帽檐，姑且将阳光遮去后困倦地抱臂靠入椅背。
“怎样，讨论的结果。”
见勇气有休息的意思，今吉用总结性地平稳语气闲谈着开口。
混血少年毫不意外地掀了下眼睑。“说出来讨论的意义不就没有了吗。”
“倒也是。”今吉呼吸般顺畅地接受了。他靠在椅背上仰头。目光从窗外缓缓向后退去市区风景挪向头顶的空调口，空调口的挡板翻在一边，有冷气源源不断地从中拂面而来。
“新井也好，赤内也罢，包括稻森他们，开始就是特色感十足的家伙。——一直没说来着？三人推进，稍微有些出乎意料，能在时限内完成可以说是了不起呢。”
勇气沉默几秒，抬头拉了下帽檐。
“感觉被讽刺了一样。今吉前辈的夸奖。”
“是吗？”
“嗯。还有明知道我们知道了测试题目，特意过来问准备了怎么样了这一点。”
今吉挺愉快地笑了两声，抬起双手投降道：“抱歉抱歉。”
勇气依旧帽檐低低地弯着脖颈。这次倒是睁开了眼。他双手从抱臂改为揣入裤子口袋，伸懒腰似地随意地从前排椅子下方的缝隙伸直了双腿。
少年的语调也跟着带出了些清晰的笑音。
“那些，‘开始就特色感十足的家伙’可不准备像三人推进那样打一步看一步。——完全不留手，开始就奔着全胜去的。”
“勇气也是？”
“我？”
随着大巴几次提速又停下，勇气被晃晃悠悠摇的头脑不住发晕，索性放松身子，顺着又一次加速的惯性斜压在今吉的手臂上。
“——我最凶了来着。”
和他们准备的分毫不差，在体育馆列队后原泽教练便公布了周日晚的测试题目。“在场一二年纪的诸位请自行组成两只队伍，按顺序和三年级的第一只进行正式赛制式的练习赛。”
原泽克德惯例环视了圈选手们的表情。掌心轻快地击在一起。
“二十分钟准备。——桃井桑，八点整正式开始。”
准备期间除了各自的热身外还有抽签。桃井捏了四张露出一端的长纸条在手心，离少女最近的赤内听她解释，点了下头，随意抽出一张又不吭声地递了回去。
纸条下端露出被记号笔涂成蓝色的一小节。
勇气深蹲几次，拿起篮球准备先去试试手感时被桃井反复强调几次一定要注意把身体活动开。——是作为经理的桃井会说的话没错。勇气点头，大概是大赛即将到来的缘故，桃井又重复一遍，看起来像是担心他随时会在场上抽筋似的。
根据抽签的结果，留蘑菇头的经理送来蓝色的短褂。
“发生什么了吗？”勇气看眉间微皱的桃井忍不住问。
“清水君的身体数据发展的很好。——无论是个人的街篮打法，还是团队的炮轰都一定能在一段时间内拿出更好的结果。”
桃井轻叹一口气。“也许是我想太多了也说不定。注意不要让进步给正在成长的身体带来打击，在我看来，这才是你们的第一课题。”
你们。
大概对一起被代指的另方是谁有谱。
勇气径直将背号为4的蓝色短褂套在短袖外面，认真应下桃井后走出体育场。大巴在路上耗费许久，但天依旧是白日，只是遥遥的稍显暗沉地火烧云显出了时间的走向。
混血少年走向体育馆宽敞地背阴面，面对墙壁双手扣球在胸前。
他思考接下来的比赛。然而毕竟出来前听了那番话，即使不想也很难不想到青峰。
据说青峰准备从明天才起参加训练。他的假本就请满了一周。亏得原泽教练向来由他任性，今晚的测试不参加倒也随他去了。以至于这会儿八成人估计还在民宿躺着。
没错，躺着，或者随便干些什么，总归和平时懒洋洋的懒怠样没差别。
混血少年双手用力将篮球拨向墙壁。球反弹回来，乖顺地回到少年手里。
他头脑一时被‘战胜三年级的策略’和‘受伤’两个词弄得有些乱。
不过一瞬间，勇气很快从后者带给他的教训和不真实感中脱身出来。
到了这里便都是想象力的问题。他被青峰在头顶扣篮扣到头皮发麻，心理阴影面积三室一厅，怎么也想不到那人像桃井说的那样，有点什么伤的场景。
球再次反弹回来，擦着勇气垂下的手臂滚入不远处的花坛。
小ACE蔚蓝的眼球短暂地定在自己掌心的疤痕、又移向被晚霞分割得光影分明的墙壁。体育馆旁侧人行道的一隅，夕阳颇为灿烈的暖光投下，照得少年的肩膀及脊背曲线蒙了光茧似的凌然好看。
发育中的身体承受不了过度的才能？
勇气一声不响地缓缓攥起被日光印得发白的掌心。
“play？”
“嗯，战术……必要的信号这样。”
开赛前两分钟，蓝方众人松散地勉强在长凳前围成一个圈。
实在就凝聚力来说和三年级不相上下的惨不忍睹。新井提出，勇气皱着眉思考一会儿，勉强给出一句：“随机应变。用自己认可的方式取得胜利。”
“喂，那是原泽教练的决胜台词？”
“突然说这种认真话反而显得尤其的傻。虽说平时就是。”
“……一般会这么说？还是队友！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想赛前发言超逊的！”
勇气抬手糊在脸上，深深换了口气。声音透过指缝含糊传来，“最有可能被当做突破口的是我。——不说关系怎样，至今为止所有训练、制定方向都有那个人参与，大概今吉前辈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的篮球。”
放下手。线条分明的面容上，爱情海般逐渐有了深度好看眸子环视一圈。
“……具体该做什么还不清楚。就算又被限制的情况我也会尽量策应每个人，不成熟的地方，还请樱井君和各位前辈们多指教。”
若松眉头皱起，他伸来拳头、对拳庆贺似地微微用力抵住勇气的侧脸。
“这就是后场存在的意义，臭屁America-boy！”
……America-boy不管怎么说听起来都太逊了。加上定于可以说蠢到惨绝人寰。
清水勇气没忍住挑起嘴角。脸边儿的拳头比他脸上的温度还要高一些。他点头，又重复一遍：“——HAI，请多指教。”
作者有话说第89章 正面相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