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背号10 ...
-
One on one 木吉先攻
双手持球的高大棕发少年指尖一用力，篮球便轻快地在他掌心旋转起来。
木吉表情带上一分怀念。不过半秒，他双手合实让篮球停下。
“那么，请多指教。”
只用半场的one on one，木吉向前一拨篮球、自右侧内线启动！
他单单高大的身材便极有震慑力，直面比自己矮出23厘米的勇气，他却并未直接强打而是脚下轻松一跃避开断球、左右一倒手，再次加速，右切的脚刚一迈出、整个人径直跃起！
‘嘭——！’
木吉微微睁大眼。空中较量不过一瞬，掌心一空时他短暂地对上清水冷色系的眼球。
篮球脱手，砸了两下滚出边线。
木吉铁平看的分明。不是清水一跳瞬间弥补了身高差，而是自己假动作突破、甫一变招这人立刻跟上，在完全跃起前被从下面将篮球挑了出去！
木吉不由感慨，“呜哇，真是吓到我了。”
干净利落断下一球，勇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不，这球是我输了。”下意识说了英语。反应过来，混血少年像是深感有趣，努力补上下半句，“手，打到了。”
木吉笑笑，“常被人说，我的手是很大来着。”
从射篮姿势下端的空隙挑下的球，究竟是手有多大才能这么简单的碰到？
勇气攥攥手心，若有所思。
说着没问题但木吉的确算得上身体僵硬。两个月前受伤，并且伤到最要命的膝盖，怕是上手打篮球这还是这段时间内第一次。
身体跟不上，木吉过人的篮球意识尤为突出地显现出来。
勇气能用速度生吃，但木吉长手长脚着实难办。又一次交锋，两人你来我往直到篮下。——绝佳位置！木吉就着惯性单手持球起跳，勇气分毫不落，木吉因为膝盖不敢太用力，那么……能赶上！
正如计算，全力跃起后勇气指尖触到篮球！
十乘十的上篮姿势，木吉却在球路被挡的下一秒突然变招！
他协调性极佳地一只手臂横在身前稳重身体，持球手则后仰，硬生生地在即将落地前才压腕出手，避开勇气的防守打出漂亮的勾手射篮！
篮球砸在篮筐上，飞快地滚了一圈后斜入框内。
勇气为了追身高差跳的急，落地后向后退了两步才稳重身体，他不等站稳便眼睛发亮地落在木吉垂在身侧的手上，“Cool！所以手很大吗！”
“不，……依照你的说法我觉得手大是天生的。”
木吉迎着混血少年的目光抬平手臂。他还是笑。然而无论动作还是刚毅地眼神皆气场十足，“这个被我叫做后出手的权利。”说着极有张力地在空中收回五指，将宽大的好像能按爆篮球的手掌攥成拳头。
清水勇气被木吉的气势震得也是扬起嘴角。
“Ok，coming again.”
与俱乐部同步进行的是桐皇的训练。
原泽克德曾专门就勇气的问题与濑户面谈。两人作为教练全然不同，原泽经历过相当长的选手时期而希望勇气能够侧重实用；即尽可能上场，选手便是在场上的变数中积累经验的，况且篮球场上没有定数二字，但扎实的篮球意识可以解决大多数问题。
濑户则完全相反。他年到50几乎没怎么碰过篮球，偏偏作为教练有着相当可观的成绩。手下带出的学生皆被本国球队招走，鲜有伤病，是很有亚洲风格的低调技术流。
原泽认可没有伤病，但细致培养不等于温存。
好在两位教练算是有默契。
勇气只在濑户手里寄养半年。若是能趁此打好身体底子就再好不过了。原泽尊重濑户的同时也避免给勇气带来麻烦，让混血少年在桐皇只是跟着训练而没有针对问题制定指定菜单。
“同你说，原泽。做教练这么久最大的收获便是知道人和钱一样，是能花完的。”
脸边留细小的胡茬，随便套着件深蓝色短袖的濑户在谈话最后口吻平和的落下结句。
“钱放在口袋里只会升值而不会变多。人同样。我没经历过也清楚高中时代的奖杯哪里算得了事儿，你要是真把清水当弟子看就该把他按在凳子上，尽可能多得让他未来能走的久一点。”
“重要的是方法。”原泽克德难以认可。“多数人的才能不像泉水一样有出口才会流走。你也见过那种人。勇气君能成长的很快，我还没有自大到让他错过现在。”
“你是在磨损他。”
“按着不动再难得的天分也会生锈。抱歉，不管你还是我，都不能说的上有资格去拿勇气君的才能冒险。”
在清水勇气不知道的情况下，谈话不欢而散。
倒是今吉就此询问过。清水勇气对天赋的错误运用足以致命教练却迟迟没有动作。——去问了，桐皇的现任主将也之见原泽用食指思索着绕了绕刘海，简答回答：暂时不用着急。
原泽克德不同意濑户的培养思维却认可他的成绩。
只有两位教练知道的扯皮战倒是让今吉看出了点端倪。今吉向来不多说，询问完了原泽他心里多少有了点猜量，算顺从地接受了原泽的答案。
今吉在训练中过来主要是因为别的事情。
“开学到现在，实在邀请练习赛的学校有四所，我们不好统统拒绝呢。”
原泽听今吉一个个报上名字边回忆四所学校的成绩。四所都在东京本地。原泽思考着，目光落在场上一个个快速进行上篮训练的少年们身上。
片刻后，教练挑出两个校名，示意将与这两个学校的比赛由二军去打。——剩下两所则皆在今年的IH东京赛区选拔赛闯进了八强，就近选择，算是不错的对手了。
今吉在脑中快速将校名与出战人员相对。
“那么清水君呢？”
原泽放下把玩刘海的手，沉吟几秒，“两队各跟一场吧。先去二军那边打一次后场，结束后到你手下，具体怎么做就随你安排了，今吉君。”
后半句看似留了很大额度但其实并没有太多选项；教练的意思中最宽泛的是还未给清水勇气彻底定位。毕竟是没有受过正规训练的人，在正规比赛中表现如何，其需要观察的远比想象中多得多。
今吉心里一片明镜。他听明白了却也分毫不多说，只是如惯常般眉眼弯弯地笑笑。
“明白了。——三年级走了正好有空下的号码，我去给清水君找一件吧。”
原泽赞赏地看了眼他的小队长。“就交给你了。”
桐皇主将效率极高，第三天下午补课时勇气便收到了这人递来的礼物。
成衣店常用的长方形纸袋；勇气从里面取出件叠的整齐的浅薄黑布团。展开一看，首先映入眼睑的是大大的数字‘10’，用手领住衣服的肩部完全抖开，才发现是件黑色的球衣。
番号上面窄窄地列着‘GAKUEN’一串罗马音；
罗马音之上两个方方正正的汉字占去更多位置。勇气尚看不懂，但读出音也大概知道应该写的是校名。
桐皇 背号10
常作为补课地点的今吉的宿舍。矮桌另侧的小学弟反应花了好几秒，接着小心翼翼地拎起球衣，再就是类似哦哦哦之类眼睛亮亮、意义不明的感慨了。
今吉笑着拧起眉，“真是好懂的不行的反应啊。——对了，”
今吉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一个晾衣架。架子上挂着与球衣同色的长袖外套，是他一年级时穿的尺寸。
“球衣能很快做好，但外套我们每年都是春天统一订的呢。”
今吉将外套扔到勇气怀里，“为了不被发现启用编外人员，先就将一下吧。”
启用编外人员基本算是玩笑话；其中解释起来还有高中的制度以及其他有的没的。
好在勇气与其说是不会多问的人、不如说是根本察觉不到。今吉坐回原位，让以拉丁语系为母语的人学习日语最开始的确很难抓到要领，他低头翻了下勇气才交上来的习题，深觉一阵头疼。
球衣不好当场换，勇气窸窸窣窣的把外套套在短袖上。
今吉的笔尖在绕不开的动词变形上点了点，他抬头，便见对坐的少年将拉链拉到脖子下面。混血少年皮肤稍显苍白与黑色倒也相称。黑色的碎发软软地落在眉梢，其下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像是满意似得，清水勇气看过来笑得露出一边儿梨涡。
已然柔和下去的夕阳斜斜从窗外投入。
若非篮球，清水勇气实在难以说是个热烈的人。此刻如同泡在橙子气泡水中咕噜噜地往上翻出细小的泡泡，看上去，便是这样一位染着恰到好处的暖色调的少年了。
“有点长了。”今吉评价。
“唔，会记得挽起袖子的。”勇气屈指挠了下脸颊，“……谢谢前辈。”
今吉的笔又在试题上点了点。这次是无意识的。不用。今吉说。
毕竟不是对方的尺寸本以为难免不合适。现在看来倒是合适过头了。
再两天，今吉领队，清水勇气随二军出席与千代田区的另一所学校练习赛。
40分钟后，105 ：51，桐皇学园大比分胜利。
“一塌糊涂。”
这是今吉对比赛的评价。
赛后返回学校，将整场比赛数据整理完毕后交给原泽克德。在教练翻看期间，今吉无不客观地说：“完全是清水君的个人秀呢。……当然如何打由他自己决定，只是作为控场，助攻率只有20％与其说失职不如说更让人心寒吧。”
教练先生嗯了声。他不着急回话，目光逐行逐句地看罢总结精准的数据。
“助攻率。暂且放下前后场问题，这个数据本身存在得就显模糊。”
“原泽教练？”
“勇气君能一人拿下60分想必持球时间相当客观。在我看来以他的篮球思维，谈助攻率，至少现在时期意义不大。我想看到的，勇气君作为场控爆发的能量不是体现在这方面。”
原泽克德放下数据表，淡淡说：“——姑且再看一场吧。”
作者有话说第8章 背号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