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成长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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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训诫样的放松练习，次日开始合宿严格按照计划分为四个时段。
首先在六点集合，跟在大巴后慢跑至昨夜充当训练场地的沙滩篮球场。
正是太阳缓慢升起的时刻，富有张力而生机蓬勃的海港城市与东京的作息大抵相同，偶然能见的流浪汉与下了夜班的工薪族，装有海鲜的货车带着浓厚的腥味与少年们擦身而过。
“最后的！——你们要被甩出去多远才甘心？！”
看清落后几人的脸，从大巴窗户探出脑袋的前辈黑着脸高声呵斥起来。
“——樱井和清水！吃了三碗饭就给我跑起来！磨磨唧唧的等太阳落山吗？！”
不提还好，猛然说起便好像探了钩子进入食道，把经过一晚上理应空荡荡的胃搅得不知什么滋味。
樱井良面色苍白。骤然吞下40公里和40组三步抬手射篮的身体没有一处不在呻吟。早上起床时就意识到的，他完全无法想象在如此糟糕的状态下要怎样完成之后的训练。
樱井侧过视线；
在他看来足够得天独厚而在队内顺风顺水的人果不其然也皱着眉。出汗量变大，仅20分钟不到腿就不大听从指挥。倘若不是需要用嘴大口换气，想必清水勇气早就顺着烦躁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注意到身边人的视线，勇气没有回头带着气音问：“怎么。”
樱井浑身一绷，触电般地飞速转回脸。“对、对不起，擅自看过来！果、果然很困扰吧，和我这样的家伙跑在一起之类……非常对不起！”
勇气顿住几秒，“不，你在说什么啊……”
说是性格不对付但平日大多能相处的很好。两人在生活中都不是棱角分明的脾气，更何况进入合宿，一起被单独拎出来盯着吃饭还在昨天晚训后吐了干净，怎么说更应该是关系相当说的过去才对。
只是当樱井触到开关般开始道歉勇气就只有莫名其妙的份了。
勇气还想说什么，没等开口大巴那头的大嗓门又劈头盖脸的落下。“有聊天的力气不如赶快跑！你们！下个转弯前过来和车头并列！”
大巴开的不快，但他们与前头的人落了10个身位不止。
顺应着小腿的疼痛呼吸也乱得一塌糊涂。两人大口换气不再说话。
赶在下一波怒吼到达前，勇气抬手将不知是被汗还是潮气弄湿的刘海撩至头顶。咬牙提速。被朝阳印染的波光嶙峋的海水便擦着少年的脸颊飞速向后掠去。
到达沙滩开始早训，每人300个投篮一直到八点钟，经理和来帮忙的二军提来饭团和冰镇过的酸梅汤。趁着众人三三两两散落在各处吃早饭，又竖起白板和分发号码牌。
拿到相同号码牌的将被分为一组。
一组三人，据说是并没有刻意考量什么的随即分配。
待竖好白板众人便聚拢过去坐下，原泽克德单手拎着笔记本一分不差的出现。
教练今天换上了方便活动的T恤和棉质九分裤。露出的部位肌肉结实，但就气质而言更像是被搬至海滩的二年级化学课堂。
若松凑过来小声这么吐槽，勇气含着酸梅汤的吸管赞同地点了两次头。
上午的项目是三人推进。只用半场但要求三人过手、按要求得分并且打进7秒以内。具体的讲解没什么好听的，勇气抬眼打量了眼周围几人。
印象中，除了若松前辈这样的，桐皇的大家大都和体力妖怪扯不上关系。
今吉翔一面色如常地看着后勤组收拾完场地才坐过来，勇气拿着半个吃不下的饭团，看主将有条不紊的吃早饭，昨天地狱般的光景沙砾似得，随便被时间冲了个干净。
差距早就存在，只是勇气没有注意到罢了。
在今吉察觉到之前收回视线，低声询问若松后，身量高大的中锋不耐烦地咋了下舌，皱着眉没好气的道：“最开始谁都这样，有什么可着急的？”
“初中还没毕业，以体育特长生确认进入篮球部就开始的冬季拉练。”
若松快速说。他不耐烦进行温吞的话题，内容听起来厉害但大概只有当时人知道过程有多惨烈。“然后和现在一样，IH前的夏季合宿，啊，不过我们上一次是在奈良那边的山里。秋季集训，关系好的学校间没完没了的打比赛。再就是WC前和新年之后……总之，啧，”
尚未说完就截住话尾，若松示意略过话题样地摆了摆手。
“就是那么回事儿吧，体育部。”
早一年入学代表拥有了一整年契机，供他们在成长最快的年龄飞速蜕变。这也是体育系特别强调前后辈关系的原因也说不定。像听到了通了不起的发言，勇气点过头，刚想说什么兀地听到后半句：
“问什么有的没有。说起来，你和樱井那样第一天就吐了的家伙还是少有啊。”
简直对着肋骨全力一击。勇气不爽地偏过脑袋。“……意外。不可能有下次。”
大概。
给后辈挑了个刺让若松的心情明朗了不少。他嘴角扯起，颇有些凶相的冲白板一扬下巴。“正菜刚上来。活得过今天再说。”
脾气直率，除比赛外难以给人安定感的前辈嘴里说出来勇气并没有听进去多少。
勇气拿到的号码牌上写着5，属于第二组。
同组的两人皆是二年级，SG新井和SF赤内。——从位置上讲分配相当均匀，三人走到一起后快速商定起站位。
新井直言三人推进难度很大，他们去年看前辈们做过，能完成的只是寥寥。
“不是平时打什么位置的问题。你算是主将带出来的PG吧？也更有实战经验些。”
新井道。不难听出他将今吉当做PG的模板式人物。
他个子中等，留修到眉毛以上的棕红色短发。颇有气场地冲勇气点罢头，新井伸出手。“我们会尽可能的策应你。总而言之，请多指教。”
就感觉来说新井像是走到哪里都能控场的人物，勇气在PG或PF见到这样的人更多些。——赤内则相对沉默，新井帮着解释了句“他一直不太说话，不要介意。”。
赤内身高182cm，短发，背对阳光时眉骨打下的阴影像两个深厚的黑眼圈。
搭档两人皆是前辈并且气势十足。
顺着后勤组的示意入场，勇气用手掌夹住篮球飞速一转掌心便有丝丝凉风钻入指缝。汗弄湿了胶皮。混血少年在同组二人压低下盘、凝来的目光中，后知后觉地紧张地绷直了脊背。
“怎么样，桃井桑。”
正午太阳最刺眼的时候原泽克德询问。教练的T恤不比队员们的干多少，走到遮阳伞下，桃井依言递来数据表。“二三年级的配合比去年的数据要好上很多，就现在看，大部分都能在十二点前做完50组。”
原泽克德重复，“大部分。”
桃井。“习惯左路的人抽到一组，更擅长打策应的抽到一组。各种各样。”
只有7秒内至少传球3次、按要求得分的才会被计数。
率先完成的是有今吉的D组。其他人则从四十几到三十多不定，原泽修长的指顺着数据格向下，片刻在一栏旁顿下。
达成：28回
“啊，他们啊。”
教练停住桃井便有预料，无奈地抬手别好滑出的鬓发。“相性应该不错才是。——主导权也明确，但就是乱七八糟。是不是关键处交给新井前辈会好一点？他球感好，各方面也相比清水君更老练。”
“那就变得老练起来。”
桃井摇头。“如果两周时间足够的话。”
原泽屈指，骨节隔着纸在垫板上发出两声轻快的敲击。“也许。”他简短地应下。
新井和赤内初三时来的桐皇。虽然去年未成为正选，但原泽多少能明白弟子们的考量。
如此阵营，退多少步都只是权宜之策。
还有一个月才到夏末。二年级的孩子比原泽预想的更早地意识到了将来。
烈日下，听到一声“三分!”勇气自中线启动！沙滩无法运球但规则还是按照标准来，三步后小ACE低手出球！赤内接球复推进，勇气毫不停滞地冲向三分线。
赤内传新井。新井余光飞速估测自己此刻站位投入三分的胜率。他目不斜视，仅半秒停顿、单手扣球的手臂如翅膀般流畅地向勇气直塞！
糟透了。新井想。
左路，身位靠前，没时间调整姿势。投入率不到20%。——传给清水又能怎么样？方向问题，八成会被手肘挡到。
清水的三分十投七中，不坏也不算多出色，攻下篮筐需要冷静下来。
7秒54
果不其然的，“——不计数。”留着栗子头的少女说。将近十一点时她同原本负责这组的美纱换了班，站了一个多小时，不免感同身受地生出些焦灼。
谁都没有接话的间隙，少女咬咬下唇，宽慰般地扬声道：
“三分，比起之前进的更多了。这次也只是超时了一秒而已，……清水君的话一定没问题的！就是……需要稍微休息一下吗？”
暂停下也好。新井抬步走向勇气。他们三个都该冷静冷静。
仅踏出一步，棕红色短发的沉稳少年便猛地停住。
他的眼球里清晰地投出清水勇气大口换气的身影。然而难以前进。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知因为疲劳还是其他什么微微抽搐。
混血少年单手叉着腰，垂下头的同时刘海轻缓地遮住眼角。
呼气再吸气。转眼少年脚下的沙子被汗湿成一片。
已然狼狈到了极点，也正是在这种时候存在感极强地爆发了出来。
比赛的关键场合，更衣室有人拿黑子哲也说事的时候。新井自然见过。不是烟花样地炸开。形容起来更像潮水，没有声息，无法忽视地从清水勇气身上缓慢却源源不断地溢出。
自尊心，或者来源于极其强烈的骄傲……
新井头疼地撇下嘴角。
棘手的家伙。
作者有话说第78章 成长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