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最熟悉的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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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身完毕后，首发们三三两两聚拢在替补席。
原泽克德照例扫了遍每个人的表情。学年初有‘奇迹的世代’加盟以来，桐皇这一届首发队伍年级罕见的分布相对均匀，只有五分之三有拥有高中联赛的经验。
队伍中唯二的三年级皆如磐石。或许难以表达准确，但的确无论诹佐还是今吉，对队伍潜移默化的影响如今已十分明显。——各人固然风格不同，整体上桐皇还是跟两位前辈走了沉稳路线。
让人放心不下的是两个一年级。
樱井初中时便是球队主力，眼神闪烁但自带一股平定之气。反倒从以前上比赛就容易紧张的人今天依旧紧张着；清水勇气神色紧绷，众多观战者的视线大抵可以和啦啦队的应援、场边肆意的评价画上等号。
与教练视线相对，勇气下意识地摩擦了下垂在身侧的指节。
思索片刻，原泽克德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双腿交叠，抬手捻起额前卷曲的刘海。
教练开始调整首发名单。
显然是刚才产生、并未像往常般与经理小姐商议的决定，桃井微的有些惊讶。心思透亮的少女没有询问，在原泽开口的同时，她旋开笔盖记下新名单。
二年级的渡边被换下，接替他成为小前锋的是清水勇气。后场空出来的名额则落回今吉手里；无论是先前得知没能进入首发、还是如今重新成为后场大将，笑眯眯的桐皇主将表情分毫未变，闻言只是垂首风轻云淡地推了下镜框。
见教练看过来，今吉悠悠抬手，平定地道了句：“了解。”
前场的调整则寓意更多一些。
稍微想想便能明白，犹如说着‘既然坚持想法就做给我看’的变动不可谓是教练考量。——同样还有相对否认；今天依旧不被允许使用仅在阳泉战中登场的炮轰战术。“还是衔接的太差劲。”不久前被下了这样的判断也只能接受。
混血少年意外地睁大眼睛。
学习控后打法，是为了最大程度地发挥自己的篮球；
而今桐皇的一年级进攻后卫已小有风格，回到前场，说着‘大胆去进攻吧’的举动让他多少有些无措。‘最熟悉’与‘最适合’的位置总归难以比出高下；倘若真有一天林林总总、分条列出二者的优缺点，目前在队伍中，算得上灵活度最高的小ACE必然要以消减这份灵活为代价，获得制式表格中形式暧昧的最优解。
心情远比头脑直率的多。
清水勇气嘴角抿起，对上原泽克德温雅的注视时，少年咧嘴、爽朗中混杂着兴奋地绽出个笑容。
“日常训练、赛前讨论以及熟背对手的资料……无论今天是否会上场，各位总是一起完成所有能做的准备。”
原泽克德将手放在交叠的膝盖上，食指点了点西裤布料。
“——该是各自发挥本领的时候了。”
“完成巡回战，桐皇将拥有追求目标的资格。小心谨慎；无论进攻还是防守，整场、不，之后的每一场比赛——”
“务必用让自己认可的方式取得胜利。”
众人朗声回应。
裁判准时吹响哨子。小跑出去两步，又被叫住。
“勇气君。”混血少年顿下，回望过去。
原泽克德颔首。“前场就拜托你了。”
朝夕相处的长辈用了平和的口吻。
与其说是激励，就表达方式而言实在难以在陈述句中找到这一点。也幸好不是鼓励。清水勇气不确定他会不会由此焦躁起来。——平淡的嘱咐一如往常拍在肩上的手般宽厚，和缓地压下了勇气脑中因更换位置而盘旋的疑虑。
预备的笑容没能顺利展开。混血少年嘴角的弧度缓缓收敛少许，他身体半侧向替补席，灯光斜照在少年脸上，映射出蓝眸边缘明亮的弧光。
主语替换成让人安心的代称后，顺利地说出口。
“再一步就是IH。前辈也有说，在这里被打回去绝对超级丢脸；我们、大家都会努力。”
勇气抬手，用拇指比住清瘦的胸膛。
“……道谢的话，之后会说。”混血少年笃定地笑了起来，“交给我吧！我可以、一定跑得比所有人都快。”
上场行过礼后，两队成员围拢在中场圈等待跳球。不出意料，诚凛方跳球的人是火神大我；高大的红发少年单脚踏上白线，气势极强地略微压低下盘。
若松活动着肩膀，边皱眉道：“呜哇，我可没有跳到的自信。”
“尽力就好。”侧目瞥了眼在身侧就位的诚凛5号（伊月俊），今吉笑道：“真是干劲十足啊，诚凛。哈哈，我们可不能在开场就被压倒了呢。”
诹佐从鼻腔叹出口气。“麻烦你稍微有点紧张感。”
确认过两方选手的站位，裁判含住哨子，将持球的手平稳地悬在中线之上。
“吁——！”哨响！
比赛开始！
若松与火神同时起跳！桐皇高大的中锋身高略有劣势，火神起跳更是极快！若松的指尖隐约划破气流，更快一步，触到篮球底部胶皮的瞬间，火神手掌用力、篮球破空飞向等待已久的伊月俊！
伊月俊抬手接球，旁侧兀地横插一只手！
桐皇主将反应神速，伸手截下篮球，果断反身带球入场。
球权瞬间的交换让诚凛略微反应不能，然而到底是击败了正邦和秀德的队伍，五人迅速回防！——日向顺平站位极佳，快速跑出几步继而精确地卡在今吉前。
机不可失！务必要趁现在夺回主导权！
猛地收住右切的势头，今吉笑意不变地快速道：“回防的真快呢，那就——”话语间侧身让开一道空隙，身体前倾，单手向着身后用力拨球出手！
“没办法了啊。按照约定，”
中场人员密集，今吉却传出一个弧度极低的反弹球。
球击在地板上复而弹起，一道身影像是早有准备；——勇气陡然发力甩开诚凛未成形的方式，干净利落地捞起篮球！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混血少年双手将球停在胸前的瞬间抬步，下一秒，篮球击在地上、继而稳稳地弹回少年掌心——与击球声同时启动，勇气盲控直冲诚凛篮下而去！
“——让我们的大将来打开局面吧。”
日向顺平已无暇顾及今吉说了什么。他高喊句“防守——！”、反身便追！同一时间启动的还有火神大我！火神在跳球落地后脚腕一拧，高大的身影迅速回防，毫不停滞地追向背号为‘10’的黑色球衣。
火神从喉间挤出带着气音的低吼，“休想！可恶——这家伙……”
简直快的莫名其妙！
勇气犹如离弦之箭，开球不到二十秒，诚凛尚未构筑防守的三分线内空无一人。然而到底带着篮球，勇气一脚踩入禁区时，身后浓重的压迫感如潮水般涌来！
混血少年面色不变，他飞快地瞥了眼几乎贴上来的火神。
黑红色头发的少年对他而言高大的过分；同色系的眼球和动作相符的野性十足，无声涌动着锐利的眸光粗暴得慑人。
清水勇气急停。在禁区中他双手持球，膝盖弯曲再发力、整个人跃起而后高高扬起手臂！十足的气场，紧随其后的必将是一记爆灌！
“不要……太小看我啊！”火神同时起跳。
紧贴身后的防守隐隐给人带来所有体重都要压下来的魄力。晚一步跃起，须臾间火神在空中却比勇气高出一个头不止；——眼见即将迎头吃下一记火锅，清水勇气扬起的手臂兀地收势！
火神猛地瞪大眼睛，他的手堪堪蹭过表面粗糙的胶皮！
所有的动作压缩至极限。
单手抓球，手臂下压至自然地垂在身侧；尚在空中的清水勇气看也不看，手腕向后一压、紧贴小ACE的裤缝、篮球长了眼睛似地被堪堪停在三分线外的樱井良精准地扣在手里！
“对不起！”
桐皇的快攻队长飞速出手！抬臂与瞄准生生揉成一团；勇气落地后踉跄几步，头上传来一声轻响，篮球利落地空心入篮。
全场微地陷入几秒寂静。
“……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篮球？”
片刻，热热闹闹的应援首先开启了声音，体育馆内登时喧闹起来！
“不愧是桐皇！好强啊！！”
站稳后，勇气颔首对上火神的视线。
刘海柔软地垂落少年的眉梢，露出一双有锐利引而不发的蔚蓝色眼球。混血少年站直身子，勾出一个小幅度的笑脸，“果然跳的超级高啊你，差点就被盖下来了。”
很难辨析状似夸奖的话到底带了多少挑衅意味。火神大我懒得探究，他直率地皱起眉，“下次一定会。”沉声说：“比赛才刚开始。”
今吉远远扬了下手。勇气冲前辈点头。“我有听黑子说，你对‘奇迹的世代’火大的不得了。——果然是要挑战他们吧？这样说的话。”
火神闻言扬起一边儿眉毛。“那又怎样。”
该是到了防守交换的时候，勇气抬步跑向桐皇半场。
擦肩而过的瞬间，混血少年轻点了下头。
“——各个方面、请多指教的意思。”
“比赛是刚开始。请继续跑起来吧。”
混血少年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不如说表情紧绷得过头，和进球的樱井良击掌时也未能如往常样自然地露出见牙不见眼的笑脸。
路过主将身边时被拍了把后背。今吉无奈地笑道：“你太紧张了。”
“那个时候传给樱井君能拿三分，”
勇气反驳。“我有想，三分比两分更划算。”
一本正经过头了反而让人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拿到球、向来随意开启大暴走模式的家伙语毕后为自己点点头；——今吉不动声色地推了下镜框，将视线投向组织起进攻的诚凛。
边说着：“那么就是我的错觉呢，在哪里见过这手play来着。”
小ACE身体登时一僵。
随口捻起的敲打点到为止就好。
今吉不再说话，倒是勇气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几天前，青峰在体育馆搞事情时就是这样灵活地躲开自己的断球。
然而完全没能执行成功。是不是因为紧张不得而知，就结果而言，预想中帅气地向上一勾手而后得分的场景完全没能实现；——‘绝对会被盖下’；火神的气势给了清水勇气极强的预感。
此地不宜久留。
清水勇气站在原地默默看了前辈几秒，幻尾后知觉地有些炸。
正好诚凛的攻势临近中场，混血少年快速说了句‘我盯火神’，紧跑两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脚下又兀地放慢了些。
然而气势汹汹的对手没有再给混血少年说话的时间。
火神双手持球，屈膝压低下盘。他看着卡在自己身前的勇气，沉声道：“你确实很快。但是想让我们认输，还差得远！”
一句‘别告诉他（青峰）’到底没挤出口。想也知道，姑且不谈结果，单是在比赛中下意识地翻出青峰的招式就不知道会被本人嘲笑成什么样子。
勇气慢了半拍凝起视线。火神大我单是站在面前，便有十足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混血少年左脚向后一撇，压低下盘。
“真是超帅的说法。”嘴角勾起明朗的弧度，“——OK，来试试看。”
作者有话说第65章 最熟悉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