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深陷泥潭 ...
-
对于今吉翔一，大概直到一年后正式成为了这人的后辈，又过了一年送这人毕业，——要清水勇气言简意赅地去概括印象，搜肠刮肚，找到什么词绝非容易。
唯有一点，告别赛上的初见绝对称不上好；
背后发凉。当头喝棒。是朝夕相处依旧印象深刻，让勇气禁不住呲了牙边笑边倒吸凉气的糟糕回忆。
几球下来，先于其他感想，首先是送到勇气手里的球切实地变少了。
像是包括森诚一在内所有人共同的默契。
勇气看若松三步上篮，在球切实地落入框后直起身。他倒不认为受到排挤还是怎样，十有八九原因在这位戴眼镜的高个子学长身上，——语言不通着实麻烦。在森的目光扫过来时，勇气没吭声，只是示意性地举了下手。
森顿住，他看了混血少年几秒，一手下压示意：稍安勿躁。
勇气点点头，只得放下手。
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森明白。
今吉主动对付清水必然是有了什么考量。然而今吉到底得出了什么结论，这个结论又会对清水、对这场比赛产生怎样的影响则没人知道。
森作为主将，不得不迟疑。
第四节六分五十秒
传球相对减少不代表完全不用。就配合来讲，清水勇气明显不是很有团队意识，但他篮球经验丰富，人也勤快，即使拿不到球也始终没有停止跑动。
在需要的时刻出现在准确的地点；街篮的团队哲学。
森同其他人几次接传冲入内线。
后辈们稳定的篮下强打阵型导致内线人员密集；着实不过一顿，每个分散开的三年级便被贴身防守，森拿着篮球背过身，啧了声险险躲过诹佐佳典毫无征兆的断球！
死守肯定不行，贸然射篮或强打也极难打开局面。
……那么，就只有——
森面色不动、无人知晓地在喉间深深换了口气；
下一刻、他持球转身便冲入内线强打！诹佐反应极快，他肩膀一侧便顶住森过人的势头，然而场上的人大多难以反应的，森身体前倾、持球手却向背后的边线送球！
陡然加速！
敏捷性浸染在每一寸肌肉中，勇气靠速度生吃防守，配合森、在球即将出界的最后一秒伸长了手臂、脚下一转险险护住篮球后丝毫不停，脚尖点地，力道便顺着血液流向肌腱，再次启动的混血少年迎来一片叫好。
森扯起嘴角。“deal it，Shimizu。”
得球后的清水勇气犹如一把尖刀直戳腹地！
除他自己外，同队的三年级皆在原泽克德手下经历过正规训练。
此时篮球意识发挥良好，各自牵扯住一人分毫不让！瞄准篮板的反击阵型固然稳定，但其核心的若松诹佐皆动弹不得，一时竟让勇气如过无人之境、稳稳当当地踩在三分线外一步抬起了手臂！
“啊啊，”
自背后袭来的热气让勇气骤然一绷神经！
他已然起跳，按理来说出手不过一瞬，绕到身侧或身前再起跳断球完全来不及。然而，——然而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今吉毫不犹豫，就着前冲的惯性自背后压上！
两人相差10厘米，小个子清水空中高度却分毫不差；
一秒判断阻挠不了球路，今吉带气音地嚼出后半句，“——该说不愧是Mr.鬼牌吗？”；今吉手臂一变方向，意图不明地、以完全会撞上的气势挥向勇气的手臂！
Computing power
一般人根本无法计算出的空间距离让混血少年瞳孔猛地一缩！
射篮的姿势崩坏的极为微妙；
快速出手，然而篮球却随着若松一嗓子“篮板！！”嘭地砸在了篮筐上！
森与勇气，两人联手制造出的机会消失得猝不及防。若松才懒得管因为什么。他一把捞下篮板球，在森诚一焦急的一声“回防——！”中直塞诹佐！
犹如一声号令，对峙在半场的一二年纪飞速展开反击。
清水勇气则有点懵。不是常见得投篮失误后的自责。森一看他的神情便暗叹要遭。
简直见得太多。以往比赛被今吉抓住痛脚的人基本都是这个表情。
“他撞到你了？”森询问。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也无暇多说，他简单地拍了下个子不高也瘦削，蓝色短褂像挂在身上的混血少年的肩。森也算不得好脾气，但做了两年主将到底经验丰富，此刻努力表达。
“Don't mind。今吉翔一，strange，不要太在意他，打好你的篮球就是。”
勇气让自己飞速定神。不安抿嘴，“I’m Sorry。”
森鼓励地笑笑。“Never。”
“刚就听你和若松偷偷摸摸的。”打了漂亮的反击战，诹佐佳典表情平和地从眼角斜向今吉。他大抵猜得到好友做了什么。只是不轻不重地说：“差不多就行了。你口中的外国友人，十有八九明年也就成后辈了。”
今吉笑笑，“啊，知道。”
诹佐从边线接过球。
双手持球让篮球飞速在掌心转了一圈，诹佐想起了什么，回头问：“他叫什么？”
这次今吉给出了清楚的答案。
》》》》》》
日本的新学年开始于4月。依照篮球部的日程，正式开学后便是边上课边早训晚训，时不时和别的学校打练习赛，期间经历一轮争抢IH名额的地区预赛；这样一直到7月底。
学校放暑假，通常第二日便全员到达合宿地点。
短暂七八天，长则两个礼拜。合宿结束直接打IH，因此合宿地点一般根据举行比赛的城市而定。
暑假结束后的第二学期则相对轻松。
秋之国体是指地区间的比赛，只与在夏天表现的足够好的个人有关。
12月底，寒假，合宿，参加WC。至此队伍中已全是新血。
因此第三学期结束，又开始新一学年前的冬季假期会开展漫长的磨合拉练。
地狱日程。
身体上的头重脚轻不由得蔓延到了精神上来。
森诚一将手机备忘录里的日程删删减减，总结为上述语段输入翻译软件递给勇气。艰难地读罢毫无语法和用词选择可言的机械语段，清水勇气还回手机，难以露出笑容。
求求你们休息啊日本人！
“你小子的表情都不用翻译的哈哈哈！”
勇气好像刻在脸上的经典吐槽让若松立刻笑崩。
“啊，其实经历过就觉得嗯……so so。”
见勇气并没有对最后的程度副词表示疑惑，森继续说：“也就die again again and again。”
勇气，……勇气快要被吓成只掉色的鹌鹑。
告别赛结束后作为今日重头戏的延长，桐皇篮球部（至少是上了比赛的人）同教练一起来到预定好的和食店。榻榻米，纸门加矮桌。十乘十的日式装横让勇气难免觉得有趣。
时差颠倒着实不好受；
大概在美国已是深夜。原泽克德担心勇气吃不惯寿司而单点了一份拉面。因为孝的原因筷子多少会用，勇气瞌睡得不大有胃口，边和来搭话的替他人连猜带比划的聊天，边慢吞吞的往嘴里送面条。
甚至一句不好说的，比起费力理解日式英语的发音，还是和肢体表现能力强的若松聊得更顺利些。
其他人看这两个快要打上手语的小智障也是深觉有趣。（喂
晚饭吃了有二十分钟，打点完队友们坐下便同教练出去的今吉才拉门回来。
“勇气君。”
勇气举着筷子抬头。原泽克德一手扶着纸门，冲他颔首，“稍微有些事情，……麻烦你出来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第5章 深陷泥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