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Chapter144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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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锐器相碰发出响亮清脆的声响，萦绕着不祥魔气的“无毁的湖光”被一柄锋利的忍刀架在半空，再也不能向下前进一分一毫。
口不能言的黑色英灵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出手快如闪电，剑身骤然转了一个角度，似乎是执着于要将长发女子斩于剑下。
与黑色英灵对峙的黑发英灵眸光微动，反应并不比对方逊色，两人在短时间内连续过了好几招，号称拥有大不列颠最强武技的兰斯洛特居然在一时之间无法攻破这个骤然出现的陌生英灵的防御。
“……宇智波鼬。”长发女子惊魂不定的缓缓念出了己方英灵的名字，金棕色的狭长眼眸中竟是难得的闪过了一丝迟疑。
与兰斯洛特交战的黑发英灵并未回头，但他沉稳的声音却是淡淡的响起，听上去几乎不带什么情绪的起伏：“这里暂且先撤退吧，对方已经失去理智了，再耗费口舌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长发女子闻言蹙了蹙眉，瞥了一眼满面狰狞，眼神已经透出了些许茫然的间桐雁夜，衡量了一下得失，最终还是颇有些不甘不愿的同意了黑发英灵的意见。
“好吧，我们撤退。”
女子弯下腰从小腿上绑着的金属盒子之中取出一份小小的卷轴，毫不犹豫的将其抽开，卷轴迅速伸长包裹住了女子全身，下一刻，原先还身处原地的女子瞬间就消失了身影。
眼见同伴安全脱险，黑发英灵也无意与实力强劲的狂战士纠缠，他猩红色的眼瞳之中三枚黑色的勾玉默然不动，只默默地瞥了一眼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一脸痛苦的男人，就化作细碎的光点消失在空气中。
失去了战斗的对象，通体散发着不祥黑气的狂战士有些茫然的放下武器，在原地顿了片刻之后便也英灵化消失不见。
间桐雁夜此时已然气息奄奄，他慢慢的向后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向着一边滑倒下去。兜帽微微掀开，显露出了他的一头白发，枯槁而毫无光泽，发尾甚至还带着沉沉的灰色。他的半边脸已然完全萎缩，连虹膜都受到影响褪去了颜色，他的这只眼睛也就此失明，这半边的身体也宛如失去了生机的朽木一般，干瘦而无力，连走路都十分困难。
行走于魔道之上的人们都是这样，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总会付出一些代价。间桐雁夜并不具备一个普通的魔术师应有的基本素养，他的资质可说是十分差劲，仅仅只比他作为普通人的兄长好上那么一丁点儿。
这样的一个排斥着魔道，甚至都没能经受过正统的魔道教育的半吊子魔术师想要在短短一年内成长到能够参与圣杯战争的这种程度，不得不说，他完全是在用他的生命在换取短时间力量上的飞跃。
也因此，每一次动用体力的魔力，于他而言都是一种苦不堪言的酷刑，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距离死亡更近一步，无法挣脱，也无法逃离。
“唔——”间桐雁夜无意识的痉挛了几下，就再次昏倒在地人事不知。
这是一个地处偏僻的狭窄巷道，平时几乎不会有人经过，更遑论是正处深夜的现在。然而，远远的却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
脚步声不紧不慢，似乎颇为闲适从容。
最终，一双鞋停在了昏迷的白发男子面前。
一只白皙好看得像是艺术品一般的手轻轻伸了过来，看似没有用什么力气，却是轻易就将一个成年男子翻了个个儿，手的主人似乎对间桐雁夜的状况有些好奇，纤长的手指微微擦过他脸上萎缩的皮肤，顿了一下便缓缓收了回去。
“呵呵。”这声音温润清朗，竟是十分好听的少年音色，带着说不出的淡然与优雅。
“哦呀，这不是间桐雁夜君么？”来人说到这里，平静无波的声音终于沾染上了一丝兴味，带着些事不关己的旁观意味，“这还真是偶遇呢。”
此时正是深夜，明明应是晴朗的夜晚，此时却是渐渐地飘起雨丝来，一开始只是细密的雨丝，随后就变成了细密的雨点，最后变成了瓢泼的大雨。
雨点砸在地面上发出密集繁复的声响，躺在地上的间桐雁夜似有所觉的皱了皱眉，但他已然过于虚弱，到底还是没能够醒过来。他躺在雨幕之中，全身湿透，灰白的发丝浸在积水之中，整个人看上去凄惨无比，简直如同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犬。
来人却只是静静地俯视着他，少年穿着米色的长风衣，围着一条棕色的长围巾，头发被掩在戴起的兜帽之中，只余下小半张脸暴露在空气之中——那双奇特的苍蓝色眼眸无波无澜，冷漠而淡然，就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那双澄澈奇异的眼瞳之中，根本没有映入这周遭的一丝一毫。
明明身处大雨之中，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周遭隔绝，他的身上竟是没有一丝被雨水浸湿的痕迹，就仿佛与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间桐雁夜身处全然不同的世界一般。
远坂凉注视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间桐雁夜，他原本以为自己最起码也会产生些感概之类的情绪，但到头来他却发现，自己竟是心如止水，完全不为所动。
啊，也确实应该是这样的，只有这样……才是正确的。
他面无表情的这样想着，静静躺在他脚下的白发男子身周却是突然凭空出现了几道绿色的锁链，它们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充斥着无尽的生命力，在蓝眸少年的注视之下一点一点的盘旋缠绕在男子身上，随后隐入皮肤之下消失不见。
“你居然把王之力给了他？”少女冰冷的声音突然在少年脑海中回响，明显带着些不赞同，“这并不值得。”
“在你看来大概是不值得的吧，”少年好脾气的弯了弯唇角，苍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一撮草绿色的发丝从围巾之下透了出来，轻轻扫过米色的风衣，“但于我而言却并无不可。”
“……算了，随你高兴吧，只要你不嫌麻烦就行。”少女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放弃了劝说。远坂凉此人看似随和，实则倔强无比，一旦做出了什么决定，任凭发生什么事情都一定会将其达成，这大概也是……他默默藏于心底的那份孤高与骄傲吧——
即使绿发少年的骄傲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然被命运无情的打击到支离破碎，再也不复原初的模样。
“话说回来，我这厢救了他一命，会不会对你的计划有影响？”远坂凉顿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问道，似乎是刚刚才想起这个问题一般。
“……”莉莉丝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猛地一噎，只觉一段时间不见这人的脾气又涨了些许，竟是越发不好对付起来。
莉莉丝这样想着，全然没有想到自己也是公认的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暴脾气，向来都是被众人视为从来不知道忍耐退让为何物的女暴龙，与我行我素说一不二的远坂凉可说是半斤对八两。
当然，最悲剧的是这两个轮回世界的巨型杀器竟然还是身处同一支轮回小队的队友，简直想要让人对他们的同伴掬上一把辛酸泪。
“没事，”莉莉丝随意把胸前的发丝拨去，浓金色的眼瞳中闪过思量的神色，“仅凭一个间桐，还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呵呵，”少年忍不住笑了一声，面上却是带上了些调侃的神色，“太过自信可要小心阴沟里翻船哦，好歹也是与远坂齐名的家族，怎么会如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间桐脏砚确实是不可小觑，而间桐雁夜……”粉发少女蹙了蹙眉，“弱点也太明显了。”
“是么……随你吧。”少年耸了耸肩，也没再管雨中的旧识，径自转身就向着巷道的出口处走去。然而他没走几步，便停下了脚步。
敏锐地察觉到了精神频道另一端的气氛有些不对，莉莉丝有些犹疑的蹙了蹙眉：“怎么了？”
苍蓝色眼眸的少年没有回答，当然，他此时也没有这个兴致。
一头热烈而桀骜的红色发丝，半边脸颊上还描绘着精致复杂的纹身，高挑的青年男子眼神锋锐如兵戈，面无表情的靠在僻静巷道的出口处。他的裤腰间隐隐约约可见半隐半露的枪支武器，整个人如同一把冰冷的兵刃，挺拔而凌厉。
远坂凉饶有兴致的将这个突然显形的青年从头打量到脚，根本不见一丝慌乱，无论是面上还是气场都是一派从容不迫。
对方显然很有耐心，也很有谋算，就只是在那里远远地观察着这个蓝眸少年，打定了主意不先开口。
远坂凉也不在意，就算是对方想要与他耗下去，他这边可是不乐意陪着对方继续无意义的拖延时间。
绿色长发的少年冷不丁的抬起手，平静无波的苍蓝色眼眸中有明亮的浅绿色光芒一闪而逝——绿色的火焰仿佛骤然爆破的炸弹一般在空气中瞬间蔓延开来，就仿佛是被发射的炮弹一般，无形的冲击转瞬之间就已然来到巷道出口处的红发青年的面前。
“……”青年眸光微动，他的睫毛似乎颤抖了一下，看上去并不强壮的身躯却是有着惊人的爆发力，他迅速地跃上巷道两边的建筑，身手灵活矫健得让人惊叹，翻手间便现出了一把弓弩——是那种样式比较老旧的弓弩，弓体两端覆盖着烈烈燃烧的红色火焰，看上去就极具破坏力。
火红色的火焰之箭与浅绿色的火焰碰撞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陌生的红发青年牢牢挂在有些粗糙的墙壁上，远远地与那双清清冷冷的苍蓝色眼眸对视。对方似乎微微笑了一下，笑容中仿佛有些莫名的意味，红发青年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却看到下一秒，蓝眸少年的身影就化作了浅绿色的火焰消失不见。
就仿佛原地蒸发了一般，再也寻不到他的一丝踪迹。
红发青年干脆利落的回到地面上，有细小的浅绿色火星在他的脚边微微亮了一亮，他也没在意。他透过已经开始减弱的雨幕望着蜷缩在前方黑暗之中的间桐雁夜，冷峻的眉头越皱越紧。
“间桐雁夜，我还真是忽略他了，现在看来这个男人似乎也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看着被自家英灵带回来的气息奄奄的白发青年，全身都隐藏在黑暗中的人轻轻说道，从红发青年这个距离上可以听出他略带低沉的声音有些违和感，显得有些失真。
“Master……”红发青年蹙了蹙眉，他的目光望向被掩藏在黑暗之中的身影，那人坐在一把椅子上，双臂看似随意的搭在椅背上，双腿也自然的并拢，浑身都被罩在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之中，长长的袍角一直拖曳到地面上，竟是连面容也难以一窥。
似乎知道自己的从者会说什么，那人似乎有些厌倦：“无需多言，G，你只要这样就好，不要妨碍我，也不要劝阻我，明白么？”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对方低沉的声音缓缓念出，红发英灵瞳孔骤然一缩，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是的。”
静默了半晌，终是响起了英灵平静的声音。
“你明白就好。”发话的人，显而易见是“恶魔之翼”真正队长的男子淡淡道，接下来，主从二人又再度陷入了难耐的静默之中。
G的鞋跟微微动了动，他实在是很不习惯这种沉默凝重的氛围，尤其是召唤他来到此世的御主，对方从来都是安静的坐在这里，既不外出也不说话，全身上下每寸皮肤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简直就像是融于黑暗中的影子，存在感简直低得可怜，这实在是让他有些困扰。
虽说这只是维持七天的短期契约，但契约内容明明白白说明了他是作为“从者”被投影到此世，G并不想打破自己的承诺——对方给予自己行走于此世的资格与魔力，而自己在这七天内替对方披荆斩棘，浴血奋战。
本应是这样才对，但生性敏锐的G却从降临之初就感受到了浓浓的违和感，不可忽视，也无可否认的——自己的御主，御主的所谓“队友”，还有那些一同竞争圣杯的对手们，都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不自然。
G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但他直觉得认为事情有些不对头，这场以争夺圣杯为目的——理应是如此的圣杯战争，已然在暗地里悄悄变幻，向着全然脱轨的方向一去不返。
作者有话说
第147章 Chapter144 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