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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七根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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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是谁的第七根肋,如今却被遗落在尘世独自感怀……
——题记
我就这样不再见他。
不再见他的理由,在他看来是任性的、根本不能称之为理由的理由。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继他第n次找理由推约后,我给他发了条短信,就一个“。”。后来他回了句极文学的话:“那是你的眼泪吗?”x!我很不雅地啐了一声——那是句号。白痴都知道,可我懒得告诉他,他只是在装傻罢了。他很清楚我们之间结束了,就终结在这个“。”上。这让他很不爽,大概他认定了这是我不尊重他的表现,不过——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他怎么对我,我,他,再清楚不过。
接下来的发展如一切被我视为恶俗的剧情:他反复的短信,而我不回,看了就删;他频繁的电话,我听到他的声音就挂;OICQ上留言,我把他拖入黑名单。
不知道他的脸绿成什么样了。我闲闲地盘坐在地板上,看着可以让我哭得稀里哗啦却又乐此不疲的韩剧,捧着一大嘴零食叽里咕噜地吃个不停,偶尔被手机上《蜗牛与黄鹂鸟》的铃声搞得心烦意乱时,我就关机,继续吃零食,看肥皂剧,流眼泪,浪费面纸。
这种情形持续了一个礼拜之后,我开始回忆。
这是我的习惯,在理智的现在,回忆不远的过去。
我在回忆我和他的过去。
记忆有些模糊。都忘了什么时候和他相遇的,好像是刚来到这座城市的那个夏天吧,在OICQ上偶遇的。说是偶遇,我不止一次怀疑过,从他的言辞举止中,我知道他认识我,甚至是熟识。我似乎一直是朋友眼里公认的冰雪聪明蕙质兰心,没道理会怕他,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所以当他说见面的时候,我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我不喜欢我在明处,他在暗处,虽然事情在我掌握之中,可被窥视的感觉会让我不舒服。
见了面出乎意料。他是个不错的男子,高高的,削瘦的脸,吐出的话和煦温暖,像清泉流过心间,眼睛是温柔的琥珀色,可是整个人有些冷甚至是孤傲。他问我:“吃饭了吗?”我说:“没。”然后他请我。我大快朵颐,吃的粗鲁没点女孩子的矜持;而他,安安静静地陪着,偶尔吃一两口,其他的时间都在看我,或者是看饭。吃完了,我优雅地擦了擦嘴,细声细气地对他说:“回去吧。”摆明了我是来蹭饭的。他说:“好。”然后回到学校。我没打算让他送,我对安静的他说:“好了,到这里吧。”于是,他往东,我往西,各自回各自的宿舍。
回到宿舍,姐妹淘们闹我:“哈,典典,这次赚大了哈,平白让你捡了个帅哥!”
我笑,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帅不帅没怎么太注意,我随便应了几声:“呵呵,不错!不错!”这顿饭吃的是不错。
一个礼拜后我约他,请了他一顿。他很诧异,我就说了一个字:“吃。”酒足饭饱之后我又吱了声,“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因为我和这个别人,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个不陌生也不熟悉的人。
回来的路上,他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指尖,有些麻麻的。然后他说:“做我女朋友吧。”
我歪着头想了一路子,似乎没什么不好的。在女生宿舍门口,我说:“好。”
回宿舍嚷了声:“我恋爱了。”就这么开始了。
我现在坐在地板上,穿着睡衣,膝盖疼痛,记着一些单词,一些怎么看怎么陌生的英文单词,耳朵里是许景淳的《玫瑰人生》,缠绵悱恻的爱情,回环反复的人生,让我忽然感慨万千。想想我的这段感情,就像两个小孩子在玩家家酒,根本不能称之为爱情,而我有些哀哀怨怨是假不了的。于是在这个夜晚我可以伤悲,让如水的寂寞,延展开来,不给我喘息的余地。时间和我一起蜷缩在地板上,没有爱情。
在我做了他的女朋友之后,我们照例一周见一次面,不冷不热的,像杯乏味的白开水。我没什么,反正我做喜欢的饮料就是白开水,原味纯白。倒是姐妹淘们大呼小叫起来:“典典,你们这样叫谈恋爱?”
我扯下耳机,很认真的想了想,说:“我问一下他吧。”
然后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接通后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是在谈恋爱吧?”
不能怪我也怀疑,我和他的确不像。人家情侣整日腻在一起,老远就可以闻到幸福的甜味。而我和他呢?比陌生人熟悉,比情人陌生。所以我会这么问他,所以我在等他的答案。
那头沉默了良久。在我几乎放弃了问他要答案的时候,他开口了:“难道我们没有在恋爱?”
真是妙极的回答。我嗤笑一声。显然,我和他在这场所谓的爱情里玩的是输与赢的游戏,谁先亮出底牌谁就是傻子。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我和他是一路人,都想在不伤害自己的基础上好好的过活,亦不会伤害他人。可是那并不太可能。
今年大三,明年大四。两个数字,结果明显,分手似乎就成了不可避免的结局。我们都太过现实,这理智的现实,终究会成为分散的理由,伤人的资本。
我喜欢他,我承认。要不然我不会在过去了一个礼拜之后会想他。不管是想念还是回想,总之我是想起了他。
觊觎他的人不少,我一直都知道。具体表现在他为数不少的乱七八糟的姐姐妹妹。这种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不在我关心的行列,因为我是他的女朋友,名正且言顺。我可以在这一周一次的约会里,光明正大地牵着他的手,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不多的温柔。他温暖的手和温柔的笑,是可以让我藏在心里的,想起来的时候不会觉得孤单,知道还有一个他在不远的地方守着我,我会很安心,很安心。
姐妹们的爱情又哭又笑,又嗔又怨,这种伤身伤心的起伏不定的情绪让她们羡慕起我们淡然的爱情。
这山望着那山高。轰轰烈烈的爱恨情仇无外乎都向往平平淡淡的细水长流,殊不知死水般的波澜不惊又是怎样的希冀一幕看不透的风景?人呐,这种动物,真是奇怪。
之后是期末考。我和他都开始忙,忙得晕头转向,忙到只能在原本约会的那天打个电话,忙到彼此都忘了打电话。直到听到《玫瑰人生》,说到前世今生,我才想起我这似是而非的爱情。于是顺手拿起电话拨了他的号。
“喂。”久违了的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有些意外的陌生,恍如几个世纪未相见的遥远。
“唔,一起吃个饭吧。”我期期艾艾地说。很想见他。
“可是——”他顿了下,似乎有些为难,“我在忙呢。”
有女孩子的嬉笑声从听筒里传进我的耳朵,夹杂着几声娇娇怯怯的“哥哥”。
“嗯,那我挂了。”我说,然后扣了话筒。轻轻的,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心却不受控制的微疼起来。
那娇怯的声音我很熟悉,是他的一个妹妹,一个班的。之前,我不止一次从她的旁边挽过他的胳膊,却没有听过一句“我爱你”。如今,这算什么?红袖舔香,急君之所急?
表姐从另一座城市来看我,还有她的男朋友,一个温厚的男子,温温柔柔地站在小巧的表姐身旁,笑笑地看着他身边的女子,满世界的幸福满足让我有些晕眩。
“男朋友呢?”表姐问。
我笑笑:“忙呢。”
是的,他忙。不然我能说什么呢?
表姐大我一个月,自小与我最是亲昵,有什么说什么。可眼前的她是如此幸福的偎在爱她的男子身边,撒娇嬉闹,我却说不出口,不想打破这幸福的迷咒。我只能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真是讽刺。我无声地笑,忽觉悲哀,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如此疲惫?
临走的时候,表姐留下一句话:“别苦了自己。”
她定是瞧出了什么,我这个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傻子。我忽然之间哭得不能自己,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砸的心生疼。
再次拿起电话,我说:“见个面吧。”
他说:“典典,你别任性好不好?我真的在忙,帮我妹妹做设计呢。”
任性?任性也分时间地点呢。我只是想见你,就一面而已。
我说:“你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吗?12:30见。” 这是最后通牒。
12:30,没人。半个小时后,我发了那条只有一个“。”的短信。
我就是这么任性的人,把自己的爱情交给0、1、2、3这四个阿拉伯数字。
亚当的第七根肋骨是夏娃,那我又是谁的肋骨?谁又会在痛彻心扉之后不会将我遗忘在别人的世界里,擦去我的泪说:“嘿,你是我的肋骨呢!”那么我就不会再任性的感伤。
我和他就这样不再想见。我预见了结局,失去了经历的兴趣。如此而已。别怪我理智胜于感性。——谁是谁的谁,谁又是谁的第七根肋,经历后,如今只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