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暗恋的滋味真不好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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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的嘈杂慢慢消退，复习周的紧张气氛弥漫开来，成悦也收了心神拿出笔记本开始敲期末论文。
即使努力避免，键盘的声音还是让人不能忽视，坐在对面的女生已经不止一次地抬头瞪成悦了。
成悦战战兢兢地打着字，可是一到思路畅通眼神专注的时候，手下的动作就不觉加快加重。
当对面的女生第四次冷着脸盯着他的时候，成悦抱歉地朝她笑了笑，然后轻轻地端起电脑，移到了两层书架的中间，熟练自然地盘起腿坐在地上继续敲打。
大理石的地面有些沁凉，成悦却丝毫不觉。温然看着他格外认真的侧脸，以及别扭委屈的姿势，眉心不觉轻轻拢了起来。
视线转回来的时候，温然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成悦对面的女生，再眯起眼撩了眼她的笔记本上的名字和院系班级，然后继续不动声色地看着书。
上午的太阳渐渐毒辣，厚厚的窗帘被拉上，图书馆里一片静谧，只听见书页翻动和空调转动的声音。
成悦敲下“ctrl+s”键后，开心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将电脑端起来伸了伸有些麻的腿。
虽然身体僵硬地难受，但是论文完成的喜悦足以让开朗的他笑容不减。
再次检查了一下错别字和语句通顺问题，成悦将论文上传至邮箱然后发送出去，待邮件显示发送成功以后，成悦将电脑合起来放在旁边的地上，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给齐行云发了个短信。
“论文已经发到你邮箱了，记得在周六前传给老师。”
对，这五千字的论文完全是给齐行云写的，好学生成悦早在上个星期就上交了期末论文，其认真态度和作业完成的速度受到了那个以严苛闻名经管的老女人的赞扬。
而齐行云，根本不会在意论文这种事情。
温然和许祎竹马竹马，成悦和齐行云同样竹马竹马。
只不过，温然和许祎感情如胶似漆，成悦和齐行云则是形同陌路。
哦，不，应该说齐行云对待从小一起长大的成悦如同陌生人，而成悦，从懂得“喜欢”这个词起，便一直暗恋了齐行云多少年。
过了大约十分钟，手机震动提示短信来了，成悦连忙划开屏幕，齐行云的回复就一个字：“嗯。”
成悦嘴角的弧度微减，却还是强打精神再编了一条短信：“明天上午考高数，记得不要迟到，我会提前做好给你制造机会的，加油。”末尾，还加了一个微笑的符号。
成悦愣愣盯着手中的屏幕渐渐暗淡直至黑屏，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酸涩。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再度震动起来，有些走神的成悦吓了一跳，再次期待地划开屏幕，然而，这次齐行云回复的依然是那个“嗯”字。
嘴角的弧度慢慢抹平，成悦盯着屏幕上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的“嗯”字，觉得它特别特别孤单。
半响，他自嘲一笑，反握住手机，将脑袋靠在后面的书架上，从胸腔里溢出一口长长的叹息。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行云的距离已经远到好像从来不曾相识呢？
明明两个人有过非常快乐的日子，还一起相约考B大的经管，一起约定挣好多好多的钱然后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那么那么多的“一起”，最后为什么变成自己“一个人”了呢？
他曾一度以为自己在齐行云眼里是不一样的。
高一的时候，作为邻居的两人曾经一起在对方家里熬夜做题然后去外面吃夜宵，大冬天的夜晚特别冷，他记得齐行云把他的手牵起放进口袋里捂着，从嘴里呼出来的一团白汽里他隐约能看到他微红的半边脸。
高二的时候，齐行云相依为命的妈妈车祸去世，一直在人前坚强镇定的男孩在房间里抱着他才哭了出来。
阿姨刚去世的那段时间，爸妈将齐行云接到家里来住，那段时间他们同吃同住，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安心而又温暖。
高三备考的那段时间，他们为对方加油，知道被录入B大经管的时候齐行云兴奋地将他抱起来转了一圈，他还记得，那时候，行云的整张脸熠熠生辉，眸子亮晶晶的，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
明明那么多的美好，那么多的温柔都在向他证明，其实他对于齐行云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也开始去妄想，他们之间，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可能的。
自从成悦知道自己的性向开始，他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世俗的眼光、父母的责难、朋友的质疑，统统他都想过，可是他坚定的以为，只要齐行云一句话他就可以坚持到底，可最后才发现，所有的纠结，所有的臆想，都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似乎从这学期开始，原本生性冷淡的齐行云对自己也开始冷淡下来了，更让成悦难过的是，齐行云这一个学期就换了五个女朋友，而他，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每次想以开玩笑的方式和他说笑打探时，却被他冷冷一句“与你无关”驳了回去，连心痛都没来及做好准备，就被打得措手不及。
暗恋的滋味从来都不好受，何况是一个gay的暗恋。
唇边的笑越发苦涩黯淡，成悦拿起手机，摁了一下锁屏键，齐行云那张带着些许忧郁和颓废的侧脸映入他的眼帘。
拇指轻轻摩挲着屏幕上的那张脸，直至屏幕黯淡黑屏，成悦再次摁亮直至黯淡，一次又一次。
窗边的温然看着依然坐在原地发呆的成悦，看着他手中的动作和变得酸涩的笑容，感觉到他渐渐低落的情绪，镜片后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嘴角的笑容却愈发完美。
成悦是被温然叫起来的，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温然蹲在他旁边轻轻唤着调，语调温柔地不可思议：“怎么，昨晚没睡好？”莹白的指尖触上成悦眼下的青黑，温暖的触感让成悦轻轻哼了一声，刚睡醒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温然一怔，唇边的笑意蔓延到眼底。
“昨晚画图，有点晚。”成悦嘟嘟囔囔回了一句，伸手揉了揉眼睛，不太清醒的样子简直像极了刚睡醒的小猫咪，看得温然的眼神越发深邃。
“很晚了，去吃饭吧？”
成悦慢慢清醒过来，看着面前的人不由得坐直了身体，然后本能地左看看右看看才意识到自己在图书馆。
成悦拿起掉在地上的手机，摁了一下锁屏键看时间。温然不动神色地往前凑了一点，“几点了？”
“都十二点半了啊！”成悦慌忙将手机摁暗，温然像是没发觉，微笑看他：“我们去吃饭吧，我好饿啊！”
“哦，好的！”一听对方饿了成悦连忙站起来，起得太急，发麻的腿软了一下，成悦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前倾去，摔倒了温然的怀里。温暖清新的味道盈满鼻腔，成悦没来由地想到了今早闻到的草坪修剪的味道，琢磨着要不要下午去那里打个滚，也沾上这样好闻的味道。
“你没事吧？”温润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笑意，成悦感觉到耳朵说话的气息拂弄得有些痒，摇摇脑袋给了温然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谢学长叫我起来，我请学长吃饭吧！”
“好啊！”温然笑意清雅，轻轻点头，“谢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暗恋的滋味真不好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