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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第一百零十章(最终章) 有人,便有美满人生 ...

  •   “哥哥,哥哥,你这个大懒虫,快起床啊,快起床,快起来陪清清玩!”明明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声音却洪亮得吓人,徐鹤松皱眉,翻了个身,还未睁开眼,怀里就被压了一个重物。
      “太阳公公要晒屁股了,哥哥还没起床,羞羞!”
      徐鹤松睁眼,看着清清那张活泼的脸,起床气顿时没了,捏着她肉嘟嘟的小脸问道:“清清,你怎么来了?”
      已长成八岁的小女孩脸上的婴儿肥还未完全褪去,气鼓鼓的脸颊非常可爱:“哥哥你怎么忘记了,上次在电话里答应清清说这周六带清清去游乐园玩!”
      徐鹤松揉揉眉角,这才想起来这件事,看了看床头的钟,才指向六点半,他看了看妹妹亮晶晶的眼,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道:“好的,清清先让哥哥起床好不好?我们吃完饭就去。”
      “耶!”小女孩连忙起床,乖乖地坐在他床头的沙发上,晃悠着两只小脚丫等他,嘴里叽叽喳喳地说着在学校里遇到的有趣事情,原本有些冷清的徐宅因为小姑娘的到来要热闹了很多。
      “少爷,您起来了?早餐需要几个蛋?”黎嫂朝楼上喊着,清清听着,连忙蹦跶出去,在楼梯口回道:“哥哥要两个,一个全熟,一个八分熟,清清要一个全熟的。”
      “那个八分熟的要分一半给清清对不对?”
      “嗯,妈妈在家都不让清清吃八分熟的煎蛋!你们不要告诉妈妈!”
      “好的好的!”
      清清得到应允又跑回徐鹤松的房间,看到他在里面洗澡,眼睛骨碌一转,开始翻他桌子上的钱包。她知道,哥哥的钱包里面有一个人的照片,是一个长得很好看却有点冷酷的男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不太记得,但是她知道哥哥每次看到这张照片时脸上都会露出很忧伤的表情,为了不再让亲爱的哥哥难过,小姑娘煞费苦心地去拍了一套大头贴,准备来个偷梁换柱。
      徐鹤松洗完澡出来,看到妹妹站在桌子前不知道鼓捣什么,有些疑惑,走上前一看,发现她正把钱夹子里的那张照片取下来,他心里一跳,声音不自觉地高了:“清清,你在干嘛?”
      小姑娘吓了一跳,手里动作重了,那张很不容易取下来的照片被她捏着一角扯开了,徐鹤松瞳孔骤缩,抢过钱夹,看着那张照片一分为二,脸色顿时白了。
      那是他拥有的许祎唯一的一张照片。说来也怪,他和许祎交往了那么久,却好像一直是许祎在给他拍照、录视频,他从未给他拍过一张照片,而每每想到这个,他都懊丧后悔。这张照片还带着钢印,是他从许祎的学生证下撕下来的。当时他整理石叔从北京收拾回来的行李时,在一本书里找到的。虽然和他交往之后,许祎丢三落四的毛病改了很多,但还是喜欢把东西落在他的房间里,说是圈属自己的领地。
      清清看着哥哥骤然严肃的脸,吓得默了几秒钟,然后开始大哭起来:“哥哥好凶,哥哥坏蛋!”
      徐鹤松皱眉,心里疼得不行,将小姑娘撕下的那半截放到钱夹子里,然后哄她:“是哥哥错了,清清不哭,哥哥不该凶你。”
      “清清是想把自己的大头贴送给哥哥,哥哥每次看到这个照片都会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留着?哥哥看到每次看到清清都会开心的!”
      徐鹤松一愣,将妹妹抱在怀里,轻声说着:“谢谢清清,不哭了,是哥哥错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妹妹,徐鹤松看着钱包里笑得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摸了摸怀里人的脑袋:“清清先下去帮忙布置餐具好不好,哥哥换完衣服就下去。”
      “嗯!”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清清也到了喜欢表现自己年纪,便听话地“蹬蹬”下楼。
      徐鹤松抖着手将照片的裂口对上,然后拿出胶水和纸片黏起来,他一向细心,修缮好的照片也能看清那个人的面容,只是那条裂痕无论怎样心灵手巧还是去不掉,他抚摸着那条长长的痕迹,心里突然有些急躁,食指在上面拼命磨蹭着,好像那样,就可以将那条痕迹抹掉。
      良久,他突然自嘲一笑,撑起手掌捂住自己的脸。
      五年以来,他第一次想要为这漫长而又煎熬的岁月流几滴眼泪。
      许祎,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吃完饭,收拾收拾,已经八点多了,徐鹤松上楼拿钱包和手机准备出门,刚下楼,上司的电话就来了。
      “鹤松啊!”方总经理对于能力卓越却不骄不躁的徐鹤松很欣赏,平常说话都很亲切,只是今天的语气有些为难,“上次我不是和你提过美国那边会空降一个技术开发总监过来么,你还记得吗?”
      徐鹤松嗯了一声,眉毛皱起来了。
      “人家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昨天凌晨到的,现在就来公司了,都不用倒时差,你看,你现在方不方便过来一趟?”
      徐鹤松看着门口正满脸期待等着自己的清清,瞬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由得有些为难:“总经理,今天是周六,而且我答应我家小孩陪她……”
      那边的男声打断他:“我知道,我也吓了一跳,这不人家来了我总不能赶人家走吧!况且这个项目主要是你负责,你就来见一面吧,没准人家只是来看看,具体的事情下周再谈嘛!”
      徐鹤松无奈,花了半个小时哄妹妹,说明天一定带她去游乐园,加上黎嫂和徐延嗣在旁边帮腔,他这才得以脱身。
      一大早上就如此不顺,徐鹤松吐了一口气,系上安全带,驱车前往公司。
      大学毕业后,他回了杭州工作,想多陪陪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的爷爷。他进了一家游戏开发公司,从最小的文员做起,慢慢熟悉,三年后也开始成为独立项目的负责人,而这次,公司要引进美国网页游戏的最新技术,开发一个新型的页游,专门从那边挖角了一个高端技术开发人才过来,和他共同负责这个项目。
      到了公司,方总的助理小林让他直接去会议室,项目相关的人都到了,就差他一个。徐鹤松松了松脖子,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面瘫着一张脸敲了敲会议室的门,推开。
      会议室正对着门是一面落地窗户组成的墙,灿烂的阳光洒进来,徐鹤松一瞬间觉得自己盲了,他使劲眯眼看过去,逆光中,面对着自己的一个修长身影站了起来,耳边是方总响亮愉悦的声音:“鹤松啊,你来啦,快,和你介绍介绍,这是从美国过来的许祎,许祎,这是我们这次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耳边的声音突然全部消匿,渐渐适应着光线的眼睛看着那张暌违五载的脸,轮廓熟悉,气息陌生,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你好,我是许祎。”低沉的声音还是没变,如同杳杳的鼓声,“咚咚咚”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地跳动声。
      他机械地伸出手握上,灵魂抽离,漂浮在半空俯视着自己,机械地回答:“你好,我是徐鹤松。”
      礼节完美,一丝不漏,宛如初见,那么绅士,又,那么违和。
      徐鹤松隔着镜片看向他的眼,似清浅似幽深,闪着灼热的光,烫得他一下子移开了视线。
      手上的力度微微加大,那个人的眼底浮起越发炙热的渴望,徐鹤松连忙在自己失态之前松开手,温暖的触觉还在,他又后悔着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要勾留那种温度,却只勾到会议室里冰凉的冷气。
      不到两个小时之前,他还在因为他的一张便撕裂的照片难过,期盼着他回来,而今,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面容依旧冷峻却沉稳许多,视线隔着长长的会议桌时不时地扫过来,在他身上烙下一块块滚烫的痕迹。这样的重逢,不是他预想的一千种一万种姿态里的任何一种。众目睽睽之下,他如坐针毡。
      整个会议中,徐鹤松竭尽全力地控制自己不要走神,可是一旦听到那个人的声音,自己就会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他,看到他就会不由自主地观察他的眉眼之间细微的变化,就像陷入一个梦境,手脚软绵绵的,如同落在云朵之上。他反复在桌下掐着自己的大腿,以痛感来确认真实,直到腿快要掐得青紫,他才渐渐进入状态。
      会议中,他表现得含蓄却又犀利,谈吐干净利落,虽然态度看起来有点傲慢,但是几句话下来,却也让人信服。这样的许祎,与五年前的许祎大相庭径,徐鹤松微微低头细细听着他对于项目的意见和观点,也不由得对他钦佩有加。也是,他本来就是个天才,掌握着最前沿的技术,这样的他,耀眼得让人不能直视。
      虽然有些抱怨占用了周末的休息时间,但是一堆人工作起来还是全神贯注,而且许祎这个刚回来的工作狂都没抱怨倒时差,其他人更是没话说,而且人家提的各种意见也很中肯有用,在座的大部分是年轻人,工作有激情,大家便叫了外卖吃了几口,一直到晚上七点,干脆把项目计划方案以及技术实施都弄了个初稿出来。方总很高兴,在附近的会所订了包厢,一帮人便转战饭局,喝得不亦乐乎。
      许祎的酒量似乎没多大长进,喝了一点就迷迷糊糊的。大家看他酒量不行,也体贴他时差不到就来工作的辛苦,大方放行。
      “对不起,我实在头晕得厉害,下次一定好好陪大家喝!”许祎红着脸,断断续续陪着礼,“能不能麻烦徐总监送送我?”
      徐鹤松一怔,握着酒杯的手颤抖起来。
      “哎呀,既然你都这么发话了,鹤松啊,你就走一趟吧!”
      徐鹤松费力地扛起他,便被他的手牢牢箍住腰,他疼得闷哼一声,心里又酸又甜,面上不动声色。
      “哪个酒店?”上了出租车,徐鹤松推推他,问道,许祎嘟囔了一个名字然后整张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一动不动。
      暖烫的呼吸袭上光裸的脖子,徐鹤松只觉得浑身发烫,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两人一路无言,却能听见彼此渐渐融为一体的心跳声和在耳边不断放大的呼吸声。
      艰难地将许祎抛到房间的沙发上时,徐鹤松喘得不行,走到吧台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流到心里,却还是觉得燥热难解,他放下杯子,缓缓侧身,便看到窝在沙发里的许祎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原本平稳了些许的心跳又开始杂乱起来,他就那样瘫在沙发里,慵懒得像是一只美洲豹,眼睛里迸出的光却灼热犀利,视线像被他彻底黏住一般不能移开,徐鹤松“咕噜”咽了一口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沙发里的许祎眼神又热了一个度,他缓缓直起腰,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松了松领带,徐鹤松身体立马僵硬起来,热气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就这样对视了不知多久,“窸窣——”一声,许祎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疾步走过来,徐鹤松手中的被子掉到地毯上,疾步迎了上去,许祎的手握住他的后脑勺的时候,他的手攥住了他的肩,两人的唇相碰,因为太急切磕到了牙齿,他们俩同时短促地“嘶——”了一声,继而越加激烈地掠夺彼此的气息,以前所未有的疯狂之势。
      五年没做过,身体生涩了很多,心里却迫切地想要和彼此融【合,扩【张还未完全做好,许祎就一举进入,徐鹤松疼得冷汗直冒,却还是压着他的腰往自己身体深处逼近,仿佛只有这样的痛才能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快感与痛感一起涌上来,忍耐了一天的许祎终于在他耳边哽咽出声:“娘子,娘子,娘子……”
      徐鹤松鼻头一酸,眼泪簌簌落了下来,他搂紧许祎的背,将自己的腰抬高,更加亲密地迎【合,他想说什么,声音却塞在喉咙里发不出来,许祎红着眼眶,急促而温柔地亲吻他,两人紧紧拥抱,抵死缠绵,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填满这五年的空虚。
      在这漫长的五年,我曾设想过一千种一万种我们重逢的姿态,最后才发现,那些幻想的痛苦与快乐不及此刻拥抱时的万分之一。
      清晨,徐鹤松醒来的时候,许祎正亮晶晶着眼看他,徐鹤松怔怔看了他好久,一眼都不敢错开,害怕这是一个梦境,许祎像是明白他心里所想,心里一疼,拉起他的左手摩挲着自己的脸,哑着声音道:“看,我是真的,我回来了。”
      徐鹤松一愣,嘴角暖暖地扬起来,许祎咧开嘴,在他脸颊上偷了一个吻,然后认真对他说道:“我们一起去见爷爷吧,这次,我们共同努力,好吗?”
      6月22日,夏至日。太阳直射在北回归线,北半球的白昼达到最长。在这样一个日光绵长的早晨,许祎握着徐鹤松的手迈进徐家的大门,迎接他们的是惊讶良久却慢慢释然的徐延嗣依旧活泼可爱笑得一脸纯真的清清:“啊,我记起来了,那个照片上的叔叔,是哥哥喜欢的人……”
      许祎笑了笑,蹲下身捏着她的脸笑道:“叫哥哥!”
      远在北京的成悦耷拉着脑袋,闭着眼靠着温然的肩迷迷糊糊刷着牙,嘟囔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杭州啊?”
      镜子里,温然扭头,温柔地笑着看他:“你说什么就什么时候。”

      我们这一生,要走过几个十字路口,做过几次抉择,经历过多少疼痛和挫折,才能遇到对的那个人,然后成就幸福?
      人世艰难,却还是要这么相信着:有人,便有美满人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第一百零十章(最终章) 有人,便有美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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