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驱兄弟]小王子与爱丽丝》清和秋泽

16、Section.16 重逢乐章

　　“获胜的队伍是，EISEN WOLF！”
　　欧洲杯的最后一天，天朗气清。灿烂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挥洒在大地上，前一天留下的水洼在这照耀下蒸发消匿。毫无悬念地夺得冠军，欧洲杯也顺利落幕，米海尔等人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欣喜，对于他们来说这或许应该说是顺理成章的事，而接下来他们要做的，是获得世界杯的冠军。
　　德国队的队员们在比赛结束后便匆匆坐上了车——为了赶上最近的一场世界杯比赛，他们不得不直接从会场赶往机场。
　　距离到达机场还有近二十分钟的时间，米海尔从文件袋中拿出世界杯队伍资料开始翻阅起来。强队的资料他在之前就做好了功课，但听说最近中国队新来了一位队员，有后来居上之势，亦是不可小觑。
　　他虽然自信但并不盲目，知己知彼才能获得最大程度的胜率。

　　“……队长，队长！”
　　终于忍无可忍，休米伸手摇了摇面前发呆的米海尔，原以为他是在阅读资料，没想到居然是在发呆。
　　“抱歉。”长发男孩儿很快回过神，大抵是觉得临近比赛还走神确实不妥，他尴尬地佯似咳了咳，然后将最上方的资料页放到了包的夹层中。
　　休米转头时余光掠过资料面，似乎是中国队的资料。他在此前阅读过中国队的资料，对于那位姗姗来迟的选手也颇为好奇，似乎是ZMC初代赛车的拥有者，实力应该是毋庸置疑的。而米海尔向来对强敌极为关注，因而对于对这支队伍单独关注的行为，在休米看来还算是正常。
　　“曾经失去的东西会有回来的一天吗？”米海尔怔然地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思绪渐行渐远，没头没尾地冒出这句话。
　　“什么？”休米愣了愣，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夜幕将眼前的光景统统遮盖，男孩抿抿唇，阖上双眼靠在身后的软椅上。
　　“没什么。”

　　飞机降落前，日本的天气糟糕的可以，直接导致他们在空中盘旋了很久后才降落地。飞机上有几个人早已面如土色，或许在他们看来盘旋空中与空难无异，因而在降落后便像是重获新生般地站立欢呼。德国队众人对此无言透顶，默然地下飞机坐上开往国际学校的专车，纵然在飞机上已经休息，但长时间的路程还是令年龄尚幼的他们无力承承受，除了米海尔外的其他人几乎是在坐上车的同时就倒头就睡。
　　米海尔插着耳机聆听古典乐，怎么也睡不着，或许更该说是他此刻的精神无比清醒，就连音乐的旋律也无暇欣赏，他满脑子充斥的只有那个女孩儿的音容样貌。
　　这是多久没有的感觉了？他想了很久，大概是那个姑娘离开之后的每一天，除却Berg Kaise造出的那一天外，再没有这样紧张而欣喜的心情了。
　　毕竟是童年的第一个玩伴啊。他这么想着，自己都将信将疑。

　　如果再见面的话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尤莉娅会想到这个问题。
　　或许，很快妈妈和外祖母就会来接自己，当然，也有可能是迫不及待见到自己的安德森哥哥，他们会带着自己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和公主裙，带着自己上飞机，离开那个压抑且没有什么美好回忆的大院子里，然后回到德国、回到小城堡里，见到莱安和玛丽娜，再见到住在山麓城堡上的米海尔，在中国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比较长的旅行。
　　又或者，是很多年以后在某个异国街头。她看见在转交路口处的他，在他转身前拉住他的手微笑。
　　再或者……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与今天的画面毫无重叠。

　　刚下场的尤莉娅还没来得及整理仪容，一贯乌黑柔顺的长发也因为比赛期间的奔跑而显得乱糟糟的，后方的场内喧哗鼎沸，所处的过道昏暗无光，没有阳光普照亦无落英缤纷，这样的重逢无论如何都与她曾经的设想迥异。
　　然而纵然糟糕的毫无保留，她在听到那个自己都许久未听到的名字后还是第一时间抬起头。
　　这时的情绪该是怎样的呢？是震惊还是喜悦，还是呆愣在原地或是惊叫出声？
　　尤莉娅突然发现自己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澜，她只朝着不远处的金发男孩儿微微一笑，弯弯的眉眼里缀满了这无数个日日夜夜中思念的星辰，声音一如男孩记忆中的软糯。

　　“米海尔，你怎么这么慢。”

　　工作日的下午，甜点店只有寥寥数人，欢快悠扬的英文歌大概是店内唯一的热闹，在点了一份黑森林蛋糕和一份草莓拿破仑后，小姑娘捧着冰冰凉的奶茶对着男孩儿眯眯笑。
　　“真没想到你成了中国队的队员。”米海尔喝了口柠檬水，清香在口齿间弥散开来，这样的心情与此刻是如此相像——酸涩而愉悦的。
　　尤莉娅点点头，背靠到身后的椅子上，“嗯。不过你成为德国队的队员倒也算是预料之中哦。”她抿了抿奶茶，笑道，“毕竟你那时候对四驱车那么感兴趣。”
　　“唔，算是吧。”他并没有深入这个话题，毕竟这不是他今天想要交流的，当然很显然的是，面前的女孩儿比他想的要游刃有余的多，就连他设想的拘谨，哪怕只有一点儿都没有。当然，他也乐见其成。
　　“你看起来很好，真好。”
　　没头没脑地冒出这句话后，米海尔先是一愣，然后看到尤莉娅也有些恍惚，正准备说什么就听见尤莉娅开口。
　　“嗯……”尤莉娅笑着，这句回应显得有些拉长声调，“米海尔，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女孩儿的神态和语气这一刻都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姑娘，不，她一直是记忆中的那个模样，一直都没有变过。她依旧是他认识的那个尤莉娅，而不是夏皖皖，不是那些人口中的“皖皖”。
　　想说的话吗？
　　“尤莉娅，我很想你。”男孩儿放下水杯，水在杯中荡漾出了美丽的波纹，他的语调含笑。

　　“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