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白 - 微藏牡) 花葬 / 葬花》席恩

3、過去的發生

　　「牡丹。」

　　在看不到的湖地一邊，男人蹲在湖邊輕喚，手浸在湖水中慢慢的晃動，引起的漣漪慢慢撥到湖的中央，最後不見。

　　「牡丹。」

　　五年前，發生一個意外。
　　過去的誤會，造成現今的一場災難。
　　誤會就像澆淋了甘露、沐浴了陽光而任意滋長，形成誰也無法拔除又複雜的怨恨。此後復仇路對他而言是一種生存方式，他叫扁頤。

　　．

　　魔界。

　　「哼，妖狐藏馬落到這樣的地步，都是命注定的啊！」殺氣在空氣中暴動，身後的長髮與長袍也感染著漂然。

　　扁頤趾高氣昂地望著被自己打跪在地的紅髮男人，扁頤叫他藏馬。
　　喘著大口大口的氣，衣服被對方攻擊而成破爛，藏馬的皮膚留下多處的傷口，紅色的血液盡是將他整個人染色。藏馬用手臂擦拭著額上的汗，他以為那是汗水。

　　「說不出話了嗎？這樣也好，你就以狼狽模樣去死吧！」

　　扁頤伸出五指併攏的左手對準藏馬，極短的時間，左手掌前凝聚團透明的能量，那股能量逐漸產生顏色，由透明變成了憂鬱的深藍。扁頤將能量球丟出去，在要砸中藏馬之際，能量球偏向了藏馬的一邊，無辜大地被凹陷了個洞，最後慢慢成了沒有生機的黑色。
　　剛才的戰鬥藏馬已經驚險躲過這好幾次的攻擊，被擊中的任何一處都會變成黑色，而且能夠被恢復的機率看來很小，那如果自己被打中了呢？不能想像。

　　「這一擊是我欠你的。下一擊就是你該還的！！」扁頤大聲地喊著同時左手又凝聚了第二顆能量球。

　　藏馬無力抵抗，滿是鮮血的視線都充滿死亡。
　　死亡不可怕，早在之前都瀕臨幾次這樣的體驗，又怎麼會怕？他只會後悔，後悔自己不能再守護。
　　能量球丟出瞬間藏馬閉上了雙眼。小小、小小地說了：「沒有…辦法了呢……」，也在同一個時間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靈力！

　　「藏馬！！！！」

　　接著自己就被名為奮力的拉扯弄得有些昏頭。藏馬再次睜眼，他意識到自己懸空在空中，右手很痛，卻被人緊緊握著。

　　「藏馬！醒來！快醒來阿！」上面有人這麼叫著。見對方沒有反應，那人著急地說：「拜託，藏馬！」
　　「牡丹…」她怎麼…會到這……？
　　「不行、我要撐不住你了！」

　　能夠飛翔的船槳不是不能承載兩個人的重量，只是此時牡丹抓著藏馬的手是不緊實的，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就會使藏馬掉下去。他們降落到樹林裡，牡丹將藏馬輕倚靠著不知名的大樹，奄奄一息的藏馬看得牡丹心慌。
　　可現在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施展治癒術。
　　集中精神、調息呼吸。集中精神、調息呼吸。
　　慢慢將傷口一一治療，比較淺的傷口恢復快速，比較嚴重的傷需要從內部組織到外部表層，且不容許馬虎地耐心治療。

　　「呼…呼…」靈力即將耗盡，「呼嗚…咳！！咳咳！！」

　　牡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異樣的產生。
　　現在的她不是靈體，她身著人類的外軀闖入魔界，她仍然有能力施展靈力，卻沒有辦法阻止瘴氣入侵。牡丹因為呼吸道被瘴氣破壞，導致呼吸不順，嚴重的咳嗽讓治療中止。
　　雙手手掌沾滿藏馬的深紅鮮血，咳嗽之時她反射地摀住嘴，再次將手挪開，她不知道手中的血是自己的還是藏馬的，不過口中的鐵味讓她馬上知道了事實。驚慌其實沒有維持很久，牡丹用袖子將嘴邊的殘血擦乾淨，手掌血液便抹在自己的上衣後，繼續為藏馬治療。

　　．

　　「救兵竟然是個女的阿？」從樹林傳過來的聲音是扁頤，帶著嘲笑的語氣繼續道：「還真是悲哀阿妖狐藏馬。」

　　牡丹回首，她額上的汗滴不斷落下，那是疲勞與警備的汗滴。

　　「妳也想死嗎女人？」扁頤笑的如此冷血與享受。
　　「你…別過來。」
　　牡丹話一說出便引來扁頤的嘲笑。
　　「哈哈！妳有什麼本事阻止我？我看妳還是快跑，因為我等下就會要妳跟他下黃泉！」

　　恐懼嗎？對，身體都在顫抖。除了恐懼，牡丹也發現自己的聲音逐漸喪失。不是因為自己的害怕而失去聲音，牡丹的喉嚨很痛很燙，瘴氣除了入侵到她的肺，也侵蝕了她的聲帶。其實脫掉人類外衣就行了，但如果這樣做，她便碰不到藏馬，甚至連救他都不行。擋在藏馬前，腦筋不斷轉著，但即使她想了、轉了多遍能夠逃離現在的狀況，腦海卻還是一片空白，不過她不願放棄。

　　「牡丹，快離開。」
　　牡丹的肩膀一邊出現了重量，藏馬按了牡丹的肩膀然後越過她。
　　「扁頤，你要殺我報仇，我不會說什麼，這是你應得的。但如果犯了我的禁忌，我不會輕易饒過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有本事的話！！」

　　剎那，距離三人的一邊出現了小小的黑點，並且發出呼囂的聲音，那不是很明顯所以沒人注意到。
　　它逐漸擴張，牡丹神經正處於緊繃狀態，鬢角邊的藍色髮絲飄在空中的方向讓她察覺不對勁，髮絲就像是被吸過去般，她轉過頭，那是巨大黑色蟲洞！

　　黑色蟲洞就像是個有生命的意識體，它連接於魔界的每一處，也可以連接到人界，甚至更多人不知道的地方，就因為它的無常，所以通稱為搗蛋鬼。搗蛋鬼只會在有生物的地方開啟，並把它們吸進並傳送到未知地帶，讓人完全摸不著頭緒。至今沒有人知道搗蛋鬼是從哪裡來、是誰創造的，但對於無奇不有的魔界來說那根本就是無聊的問題。
　　搗蛋鬼的危險性，藏馬和扁頤可是很明白的，牡丹則因為幾次的任務略知一二。
　　幸運點的人碰上的小蟲洞有可能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被吸進蟲洞後所傳送的地點，距離原本所在地不會太遠。但如果運氣比較差的人碰上大蟲洞，最後被傳送的地點不是危險到會令自己馬上喪命的地方，不然就是靈界或人界的某處。

　　繼牡丹後，連接兩人都表示驚訝。
　　「牡丹！」藏馬在瞪大雙眼後，立馬回過頭緊抱著牡丹，他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與她失散。
　　也在同時，扁頤從驚訝回過神後便看到藏馬背對著自己，他抓起腰間長劍刺去！

　　．

　　刺到了嗎？
　　刺到了…那個女人。

　　細長的劍就插在那女人身上，就算扁頤說凡是和藏馬有關的人都該死，但突如其來結果，扁頤他還是傻住了。
　　因為、因為…她像極了………
　　「麝香……」扁頤無聲地吐出某個名字。

　　你將那個被自己刺殺的女人投射想到了誰？
　　曾經那抹為你擋在面前身影？批落在臉上與你相同的髮色？擁有熟悉卻永遠見不到蹤影與香味？
　　最後滿是紅色的風景倒在你還弱小的身上，移動不能，逃跑不能，只能看著殺戮者一步步朝你前進。
　　模模糊糊的視線，你將殺戮者從腳到頭看的清清楚…楚？
　　步者鞋子與地面的摩擦聲響那麼大聲，手中利劍的前端滴著紅色水滴，濺到衣服與嘴邊的鮮血，對方只用享受的舌將其舔掉，額上長著三支角，勢利的眼神透露著勝利宣言。

　　站在你眼前最後的那人，不是妖狐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