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之书BY月晓》暗月魅羽楼

6、第三章01★笨拙的少年★

　　第三章过往之章（中）

　　★笨拙的少年★

　　喜欢洗澡的河蚌是我的同类。嗜好洁癖不是河蚌的错，它只是不想体内留着磕人的沙子。他其实很痛苦，一边不断的洗着，一边渴望着珍珠。
　　为什么你们不懂得欣赏？爱洗澡的河蚌的肉是多么的鲜美。

　　安静的少年如莲花般兀立与黑暗的淤泥，冗长的汽笛声，爱侣们的哝哝声，整个沉淀于海滨公园的声响，都逃不过那对小巧耳朵的捕捉--自然也包括身后那刻意隐藏的脚步声。
　　少年反手一击，肉与肉的碰撞之后，是后背微潮的温热。
　　“我迟到了，生气么？”
　　笨蛋！如果生气了，还会任你抱着吗？
　　“他……没做什么事吧？”
　　“爷爷啊……，他很好呢，只是越来越苍老的样子。”怜当然知道司琰指的是身为总长的古嘉方暮对作为其孙子和t.g不可获缺一员的自己，与CURE的doctor之一司琰两情相悦的事的态度，这司琰来说非常重要，怜也不想可以刻意敷衍，可面对爷爷最近异常忙碌的身影，怜也感到为难。爷爷是个怪人，他默许了自己和司琰的约会，可暗淡的双眼又总让人深刻的体会到他的不悦。他最近在忙什么？是准备对付琰吗？
　　司琰也不刻意去拆穿心上人的心思，他实在太累了，在怜耳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用15分钟来赶半个小时的路程果然很辛苦。可是，没办法啊。CURE与”剑”联手调查的走私案，越深入越觉得奇怪。走私品一率的装饰华丽、披金戴银，真人大小的艺术品。鉴定师们夜以继日的对那些饰品进行鉴定，无奈都是真品。而作为载体的艺术品又都是赝品。从表面上看只是普通的赝品走私，但其查获频率之高，发案时间之集中，是CURE与剑联手的直接原因。
　　幕后老板的目的是什么呢？他/她为什么用大量精美的珍品装饰赝品？他/她真的只是走私么？望着被不断丢进焚化炉的”走私品”，司琰的思绪如同那熊熊的火焰，不断的挣扎。
　　冰凉的海风让司琰发涨的脑袋暂时冷却下来。怜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该死！怎么在约会的时候走神了？
　　“怜，我…… 你别生气，我以后一定当心……”
　　怜微凉的手指抵住了司琰摩擦的发烫的嘴唇，”如果跟在一起，你就变了另一副样子的话，我宁愿不要。”
　　“是谁教你说这种话的？”司琰一脸暧昧，让怜不禁怀疑自己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没……没有啊。我只是说出了心里的意思。”
　　“你允许你的爱人在约会的时候想着别的事，甚至想着别的人？”
　　“如果你认为值得，你就想。”怜毫不犹豫。
　　司琰把视线从怜清澈的眼眸中移开，黑暗吞噬到他的背影。
　　我希望你告诉我不要想其他的事，我希望你对我说只看着我一个人，只有这样，我才会好受一点。
　　“你冒着生命危险说\'爱我\'，好不容易出来和我约会……我还以为自己是个多么重要的人，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好，在还没确定别人的心意前，就擅自膨胀起来……”
　　“琰，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怜上前抓住司琰的手臂。
　　司琰猛的甩开怜的手，”不在乎我就不要碰我！”
　　“不在乎”！？你说……我不在乎你么？怜的双唇碰了碰，却像垂死的青蛙一样没吐出任何气泡。
　　清风在两人间筑起透明的墙。
　　在墙的一端，司琰的手机响了。”是吗？……哦，我知道了。”
　　“工作吗？”
　　“嗯，”司琰迟疑了一下，”我可以迟些再去……”
　　“是工作就去吧……”怜的微笑浸着海风，让司琰尝到了泪的味道。
　　工作吗？怜的”豁达”司琰歇斯底里起来：”反正你对工作就是异常认真！”
　　“工作吗？”海风扫过每一个角落，悉悉梭梭的声响全是司琰走时的脚步声。怜掏出一张微缩磁盘，里面记录着警视厅厅长住所的警卫分布。
　　我真是一个大笨蛋！
　　怜一挥手，磁盘划着弧线，打破海面柔软如绸的平静伪装。
　　“什么！！你撇下怜一个人，跑回来\'工作\'？”萨丹指着司琰的鼻子狂吼。
　　“是他让我回来工作的嘛。”虽然有点理亏，但一想到怜大理石雕般光滑的眼眸，司琰就不免伤心。那光滑的眼眸，世间万象的影象都被折射出来，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折射点。
　　不要对我毫无欲望啊！
　　“他……好象对我一点都不在乎，”司琰苦笑，”每次珍贵的约会他都不对我提任何要求。我是正常人，也喜欢恋人跟自己撒娇，提过分的要求。我做不来，他就气着追打我，撅起嘴不和我说话等等等等。可他什么都不要，这让我无所适从。”
　　萨丹陷入沉思。
　　“这不能怪他。任性是他的禁忌。”
　　萨丹拍拍司琰的肩膀，示意他跟过去。两人来到摆放着花瓶的电梯间旁。萨丹抽出剑，在剑背放上一高脚杯。剑身一抖，杯子腾空而起，剑在花间疾走。当高脚杯落回剑背时，花瓣飞扬，瓶中只剩孤零零的枝干。
　　司琰暗地叫好。
　　“有一次，当我在做这项练习时，怜在一旁看着，他当时才六岁。我心浮气躁，失手了。我就回头对怜开玩笑：\'都是你在这里，害的我失手了。\'他问我该怎么办，我就说：\'跟我说，萨丹姐，对不起。\'他看了看地上破碎的杯子，问我，这技巧对你很重要吗？我回答是。我说完后他竟径直离开了。我赶紧追上他，他对我说：\'如果是相当重要的东西，就不会轻易失败。把自己的错误强加在别人身上，是不好的。\'“
　　“真是从小就正而八经的……”
　　“我自然也相当吃惊，后来买了糖果给他，并向他道歉。他拒绝了我的糖果，说，如果接受了我的东西，就变成了他的错，变成了他利用我的错误来做文章似的。”
　　“他就是抱着这些东西长大的，也无怪乎他的不解风情。”
　　“他很聪明，可也很苯。”司琰撇撇嘴，表面上一副不屑一顾但脑海里马上浮现出曾经正经到不行的怜任性撒娇的可爱表情，禁不住笑出声来。
　　“你也很聪明啊，教教他。”萨丹用手肘捅了捅傻笑中的司琰。
　　教教他，正常的任性，以及正常的生活。
　　可还沉浸在幻想中的司琰对萨丹的感情波动毫无察觉。
　　他们……都还是孩子呢。把一个孩子托付给另一个孩子，……我怎么会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情？或许是这个”孩子”让人感觉很特别吧。与其说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浩瀚宇宙般的另人激动的不可琢磨，还不如说是一份更贴近普通人的孤傲吧。
　　怜的未来，就这样寄托与这份不可琢磨感吗？
　　“对了！到底有什么新发现？”难得司琰主动提起工作。
　　萨丹身子一颤。
　　“怎么了？”事态似乎严重。
　　CURE总部销毁房
　　这里是CURE销毁”废品”的地方。所谓”废品”，可以是文件样的”死体”，也可以是人那样的”活体”。人总是有种叛逆心理，嘴上越说”不屑”心里就越忐忑不安。所以那些”废品”都是在主人的密切注视下灰飞湮灭的。从另一层含义讲，这就叫”死得其所”吧。
　　“他们”认为自己死得其所吗？大概是”死不瞑目”吧。焚化炉前的男子想着。
　　“如秦。”
　　男子回头。
　　“确定吗？”萨丹问。
　　虽然从萨丹眼中看到了乞求的表情，如秦还是点了点头。
　　萨丹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用高明的手法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我们彻头彻尾的被利用了！”萨丹讲不下去了，她朝如秦点了点头。
　　“今天在销毁最后一批\'货物\'时，工人不小心摔坏了一个雕塑。我检查的时候，发现里面竟藏着一具尸体！”
　　司琰大吃一惊！
　　“后来我们把剩下的\'货物\'全拆开，里面全都藏着尸体！”
　　“等……等一下，也就是说，对方利用\'走私品\'为幌子，并用大量精美的装饰物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使藏在里面的尸体就不会轻易被发现。最重要的是，我们还义务帮着销毁了证据？”
　　“……就是这样。”
　　“简直是屠杀啊。”司琰掩口惊叹，近段时间焚化炉连绵不断的火焰在眼中幻化成鬼火。
　　“那……那些是什么人？”
　　“是……t.g实验室的研究员。”
　　帝韫推门进来，陆邻羽跟在后面。
　　“都到齐了？”帝韫幽幽一笑，转向陆邻羽，”可以开始了。”

　　“都这么大了，别一有事就往老师这儿跑。”洛伽开玩笑似的看着趴在桌上的怜。多精致细腻的脸庞啊，所以长长睫毛下的阴影才会让许多人那么在意。
　　“我哪有一有事就往这里跑。”怜懒懒却有力的回击。
　　“从你心里有了司琰开始。”
　　心里有了他以后……
　　其实那个名字早在四年前就埋在心里了，可没想到它真的生了根，发了芽，而且还在不停地生长，发育期无节制的攫取让心好痛。
　　混蛋！大混蛋！一点也不心疼我，一点也不体谅我，不知不觉就向我要了那么多。
　　“我是不是很苯啊？”
　　“苯？怎么会？”洛伽故意看怜的笑话。她当然知道怜指的是什么。
　　“琰，他和我一起，不太高兴呢。其实我一直想叫他什么都不做只能留下来陪我；什么都不想，只能想我，可是……”
　　这样他会不会更不开心？我拂逆了他的意思……
　　“哦，所以你就很\'体贴\'的叫他以工作为主，不要顾忌你，是不是？”
　　“是啊，可以这样做之后心里就更觉得怪怪的，还被琰说我不在乎他。其实我当时就差点说出口，让他留下来。”
　　“我是不是很不通情理，很任性？”怜一脸严肃。
　　一直很严肃的与怜交谈的洛伽，突然笑得伏在桌上直不起身子。怜被洛伽莫名其妙的笑搞得满脸通红。
　　“任性这两个字从你口中说出来，还用来形容自己，真是骇世惊俗的举动啊！”洛伽双手搭在怜的肩膀上，”不是太任性，而是不够任性。”
　　“心里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最好让司琰上天入地，飞檐走壁。我敢保证他绝不会说一个\'不\'字，而且还乐在其中呢。”
　　古嘉怜眼中闪出疑惑的光芒。
　　怜极为赞同萨丹的说法，什么都能塞进去，也能吐出任何东西的嘴巴，最直接也最不可靠。
　　“反正我就是苯！”怜佯装生气的走开了。
　　苯吗？洛伽笑了笑。为了不增加司琰的负担和让他难办，竟然放弃了总长直接下达的任务。用这种方法来成全爱人。真的很苯。
　　总长会有什么反应呢？
　　算了，揣摩那个老人的心理比分析外星人大脑功能结构还有伤脑筋。
　　算了算了，反正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只是当一切过去之后，我是否还能倾听你的苦恼？
　　--笨拙的少年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