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Deadlihoo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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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Deadlihood.
太阳照常升起，日复一日，似乎这世间万物没有任何东西能打乱他沉稳的节奏。
在昏黄温暖的晨光中，诺曼蜷缩着身子隐藏在被单下，卷曲的像只扔到热水里的虾子，颤抖痉挛，濒死挣扎，然后，他猛地从深沉的噩梦中逃离出来，冷汗粘了一身。
疼痛、鲜血和呛鼻的火药味，蒙太奇似的一幕幕重现脑海，压制了思考的能力。
他靠在床头，被单滑下身子，露出光↑裸健壮的胸膛。他伸手，摸上胸口凹凸起伏的疤痕，疲惫涣散的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床单隆起的褶皱，阳光偷偷溜进窗帘的缝隙，耀目的光辉洒在奶白色的床罩上，黄澄澄的像小时候妈妈烤的苹果派。
他还记得她光滑的卷发，眼角下那颗米粒大小的痣印，记忆里她总是在笑着，不管什么时候。做饭时，她会裹着小碎花的围裙，那是她亲手做的，跟沙发罩子一样的布料，淡紫色的绣球花。她还有一条碎花的连衣裙，是按着杂志上细条模特的样子一针一线缝出来的，那艳丽的像海妖一样的模特冷眼瞅着杂志外的小碎花，不屑一顾。
她套着淡紫色绣球花的连衣裙，端着冒着热气软乎乎的派饼，身上还散发着好闻的黄油香味，妈妈的味道。
诺曼狠狠眨了眨眼睛，转身从床头柜的暗格里取出个铁质的盒子，他倒了些白面在盒子顶，拿刀片分出了几道白线，然后抖着手用小铁管吸了起来，这动作他看别人做过千遍。
看，多么容易，他想，现在他谁也记不起来了。
每个人都是月球，有其从不展示给人看的阴暗面。
——马克·吐温
小痞子诺曼被人从河里捞起来时，特里觉得他快死透了，那个穿着6号球衣的小个子“詹姆斯”蹲在旁边，拿围巾堵着小痞子胸前结了痂的血窟窿，他扒拉了两下小混混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摇着脑袋跟他堂弟说：“完了，完了，救不回来了。”
特里的堂弟，高个子棕皮肤的牙买加人抬着拳头使劲捣了特里脑袋一下，大声嚷嚷：“你个白痴，不赶紧给他空空水，你他妈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你他娘的小声点，傻逼。”特里挠了挠脑袋喏喏的嘟囔着，然后掀着诺曼翻了个身。
俩人抬着半死不活的小痞子上了车，特里开着他那辆改装的福特皮卡，大马力的怪兽哼哧哼哧的逛荡向医院，坐在副驾驶座的牙买加堂弟顺手拍了特里后脑勺一下，他翘着大拇指，向后戳了一下躺在后座的诺曼那方向：“别像个娘们似的，开快点，那混小子要死了！”
憋的满脸通红的特里绷着一口气，猛地一脚踩实了油门，牙买加堂弟一个后仰在椅背上撞了脑袋，他唰的扭过头，接着他看到了特里猪肝似的酱红脸色，牙买加人揉了揉鼻子，理智的闭上了嘴。
车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我听说，是大麦克崩了他……”好不容易闭了嘴的牙买加堂弟犹犹豫豫的开口，“那他为啥要咱们救他？”
“我他妈哪知道！”特里没好气的回答。
“我说……”堂弟瞅了瞅躺在后座陷入昏迷的小痞子，“咱们这么帮他，那独眼龙会不会找咱俩麻烦。”
特里从鼻子里狠狠的喷了股气：“放屁，当然！”他在座椅上不安的蹭了蹭屁股，“这是我欠他的。”那个“詹姆斯”一手掌猛地砸向方向盘，精准大力的像灌了个篮，“操！我他妈这回绝对死定了。”
牙买加堂弟低头抠着露了洞的仿皮座椅，挖出了一截海绵，不置可否。
“诺曼你他妈的要是死了，我就跟你没完！”特里歪过头吼了一嗓子，又给大了点油门。
最后，诺曼还是活了，整夜做着噩梦，吸着白面的活着。
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何竟从天坠落？你这攻败列国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
——《以赛亚书》14:12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Deadlihood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