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这不是时臣的错》且看人间欢喜

38、虫舞

　　干枯的藤蔓爬满了屋脊，偾张狰狞。
　　低矮成丛日式建筑，在暮色之下愈显阴森。这些间构成的院落，大多空无一人，雨水泡涨了落叶，满是腐烂的味道。
　　间桐家族，早已不是往昔的间桐家族了，直系血脉直至今日只余一人。

　　灰色的猫咪轻巧的跳上屋脊，优雅的行走。
　　越往中心院落，脚下的藤蔓愈发巨大，仔细看能看到初生的嫩芽。
　　间桐家族的宅邸与远坂家一样，位于冬木市的地脉之上，洋溢的生命之力在冬日也浸润着这些草木。

　　间桐老宅内，没有亮灯。
　　干瘪瘦小的老人半躺在摇椅上，面色死灰，仿佛早已死去。
　　但是没有，那双浑浊的眼睛再一次睁开，恢复清明的那一刹那深陷的眼窝中便露出矍铄的精光，冷漠的看着这三百年如一日的房屋和廊柱。
　　“远坂时臣……恶魔……”黏糊不清仿佛是在喉咙中呢喃，可笑得简直像是鸽子的咕咕声。间桐脏砚发出嘶哑的嗤笑之声，“比起安格拉曼纽，这样的，也可以称作是恶魔么……咕咳咳……”

　　间桐家主，间桐脏砚。
　　数百年的岁月让他失去了一切人类的情感，唯一的执念，恐怕便是活着吧。
　　不断的更换□□，以求延续早已衰亡的灵魂，但魔术的力量，人类的□□承受一月便会崩坏。不过得到间桐樱后，就不需要如此麻烦了。
　　这具衰老的躯体只是暂时的寄存，间桐脏砚真正的本体之魂，就藏在间桐樱的心脏里。

　　Assassin麦莫瑞尔听从命令，寻找暗杀Rider的Master，却失败了。必杀的一击却只是让少女昏迷，无奈之下才带着她回去找自己的主人。

　　杀不死。杀不死。
　　当然杀不死。间桐家族身为创始御三家，在制作圣杯之时提供了极大的助力。而间桐脏砚，这只古老的怪物，懂的自然比远坂时臣这个年轻后生多得多。

　　拄着拐杖，木乃伊般的身子佝偻着，推开房门。
　　“啊……”急匆匆正要从门前窜过去的间桐慎二背心一凉，刹车般停住脚步，嗫喏道：“爷……爷爷……”
　　天伦之乐从不存于间桐家族，除了间桐樱外，任何人见了间桐家的现任家主，都犹如畏惧鬼魅。衰老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的老人，偏偏一年，两年，五年，十年的这样存在着。近一年，老人深居简出，间桐慎二没想到在此时此刻，就这样……又撞到了。

　　“我……我在找樱。”间桐慎二为自己急匆匆的行为做解释。
　　间桐脏砚缓缓抬头，停顿了足足有一刻钟。
　　间桐慎二额头上的冷汗再次滴下时，脏砚才开口。
　　“樱在随我修行。这里，你不该来。”
　　依旧是黏糊衰微的声音，却吓得间桐慎二直发抖。

　　“是……是……那爷爷，我……我先走了……”
　　间桐慎二以比方才快了五倍的速度逃走了。
　　间桐脏砚转身，又进了屋子。
　　背后的门扇无声的关起。
　　逃出了院子的间桐慎二深深的呼出口气，脱力靠在树上。他抹了把冷汗，怒从心上起，狠狠踹了把树，呼道：“Rider ！”
　　四周静谧一片，毫无反应。
　　间桐慎二更怒：“Rider!你这个没用的女人！樱在哪里，你居然说不知道！”

　　紫色的灵体悄然降临，从背后捏住了慎二的脖子，低语之笑犹如情人的呢喃：“呐~说什么呢……要不是有你英明的胡乱指挥，我也不至于把自己真正的Master丢掉，你说是吧……慎二……和樱的魔力连接都被切断了呢，光凭你，好像不足以支持我的消耗……”
　　捏住喉咙的手不止是捏住，淡青色的生命力缓缓从慎二身体中渗出，在Rider手指上缠绕了一下便被吸入了灵体内。

　　Rider本是被间桐樱召唤出，但因为这一阵营的“战略”，用伪臣之书把她的控制权转移到了间桐慎二手上。
　　“圣杯战争的规则，凭着令咒才能控制英灵……呐……小子……是多么大的胆子让你对我可以颐指气使嗯？”紫色的英灵轻轻笑着，品尝那微薄的生命力。
　　手足无力，慎二连说话都困难：“你……你……”

　　“啊拉，还真是不够……我真是……非常……非常……饿了……”连舌头都是紫色的英灵舔舐了下慎二的脖子，然后毫不怜惜的丢掉他瘫软的身体，“没用的人类……哈哈哈……”
　　紫色的英灵逐渐淡化消失在空气中，徒留慎二在泥土落叶中抽搐挣扎。

　　嗯，与Servant相性严重不合，且没有掌握绝对的控制权，Master就有极大可能被Servant杀掉。
　　多么正常的场景。
　　屋脊上灰色的短毛猫淡定的路过。
　　衰败的景象直到中庭。
　　一墙之隔，墙里墙外两番世界。
　　青石地板细小沟壑的青苔都被仔细擦去，更不用提蛛网落叶了。久违的魔术气息。

　　也许与间桐家的合作，是岂止至今，时臣唯一的失误。
　　其他的，就是命运了。
　　跳到院落之中，时臣缓缓现出身形。低调的暗红色礼服，打理整齐的头发与胡须，一如生前。
　　“冒昧前来实在失礼，远坂时臣特来拜会间桐家主。”

　　“请进吧……真是好久不见……咳……”房间内的灯光瞬间亮起，间桐脏砚黏糊的声音嘶哑难听，却还是在说着，“有……十年了吧？哈。老了……记不清了……”
　　“贵人一如既往矍铄。”远坂时臣彬彬有礼，一如十年前。
　　间桐脏砚背对着时臣，靠在躺椅上眯着眼，听到这话，拐杖重重杵到了地面上。

　　仿佛是宣战的号角。
　　悉悉索索的声音，是无数虫子在啃食木头。廊柱，地板，密密麻麻爬出一大片的虫子，混杂着恶心的粘液，爬向时臣。
　　“鄙人还真是不知间桐家主也会将这样的邪道称之为魔术……”时臣只是轻轻握起手指，面前的火墙之盾便阻住了众虫之路。

　　“有效，不就可以了么。”间桐脏砚仍然在低笑。
　　火焰盾墙只是阻碍了虫子的去路，却烧不死它们。浑身的粘液给它们提供了绝佳的保护，甚至有一些虫子，扭动着身子爬上了火墙，啃食着火焰。

　　什么……时臣瞳孔紧缩。
　　火墙……在变薄。
　　远坂家族的火焰魔术本是一切虫术的克星，可是如今，有了不一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