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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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花悄然绽放，红花洗白霜，春风望朝阳。
绯曜再次醒来时，已是夜间，身上的红斑已消尽，也全然无珍珠雪蛤膏的迹象，跌跌撞撞到了紫檀木桌前，铜镜中的自己，左脸一块特大赤斑一直蔓延，覆盖了半张脸，便这般的美人脸也是毁了。
其实自己本知是这般，仍在自欺欺人，每次换皮后都会这样，已成惯事，到寐花节后能化为本身时红斑就会全部消逝掉。如被施了蛊一般，便或许是一生都解不了的蛊。
这次能保住命就已算万幸了，又怎能要求过多呢？绯曜嘲讽着自己，从床头上扯了一块贴身透气的面纱，嫣红正好遮了脸颊红斑，这般见人也落得轻松自在。
缓缓打开妆奁，平日不施任何粉脂的绯曜开始描眉画眼，抹粉施脂。白妆黑眉，朱唇一点桃花殷，恰到好处。
绯曜只是想让大家均知，她如今甚好。不仅身体无妨，想来心理也安好。并未半分伤心，些许痛心，将面纱遮面。自己的日子，便是要活出风采。
花婆婆倒也是有心人，锁在外打不开，在内却是一碰即开，或也是怕绯曜忽的醒来。不容多想，绯曜一袭绛紫出了门。
止步于大厅中，各位姐妹均在，绯曜古灵精怪地瞟着，在门外偷听。一想起偷听，还果真有股莫名的小激动呢。
“也不知绯曜如今如何了。”
“唉，花婆婆又不允进，也让人真是担心呢。”
“方才我与几姐妹好说歹说才让守在门外半天幽谷回了屋，痴心姐妹呐。”
半天...幽谷均在门外守着？绯曜心中咯噔一下，继续细细听着。
“听闻明日皇帝会来白枳村。”
“皇帝？人类中的皇帝？怎会到这般偏远地方来？”
“听闻是礼部侍郎到了白枳村，回京道于皇帝，说此地为世外桃源，便以体恤民生为由而来。”
“呵！昏庸无道。”暗香在旁啐道，使人听闻就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加上那全无神色的脸，愈发是不近人情。
“不过姐妹也不必担心，藏花谷本陡峭危险，莫多村民都不敢登入，何况他一枚养尊处优的皇帝。”锦瑶在旁笑脸安慰大家。
对视后，便舒展开眉头，喜笑颜开。方才的担忧消失尽，毕竟是不愿多添任何一人一事扰了这般安谧生活的，更何况是一介人类中的皇帝，若知是藏花谷有这些女子，便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民不聊生。
“咳咳，谁说朕来不了藏花谷呐。”一阵不自在的声从大厅外传来，硬生生装出的铿锵声。
女子们均均往声源处望去，见一抹绛紫的女子，遮着面纱，墨绿眸忽闪忽闪眨着眼。
“绯曜！”女子们不约而同喊道，猛扑上去，有扯衣裳的，有掐脖子的，有捏脸蛋的。或是在担忧她，或是在恼怒她，或是在戏弄她。
虽说这般暴力绯曜有几分消受不起，不过仍深觉有这些姐妹是这般美好，暖心便已足。驼颜染了朱颜，受宠若惊。
“绯曜姐姐，可吓坏格桑了呢。”一女孩扯着绛紫的裙摆，泪水汪汪，梨花带雨，抽噎不止。
绯曜悄然抱起她，擦拭着脸颊的咸珠，脸带微笑。
“看我不是安好如初么？莫哭了，乖啦。”绯曜安慰道，笑颜同时也传了格桑，破涕而笑，紧紧依偎在旁。
“绯曜莫累着了，格桑这丫头交于我哄便是。”锦瑶甚是懂事般，准备接过，又带几分嘲讽。
“谁要锦瑶姐姐哄啦？格桑自己下来便是。”格桑嘟起嘴，不服气回到原处。
“瞧，咱们的小公主可生气了呢，招惹不起。”不知谁，偶的发出一声，逗乐了身边的女子们，都嬉笑起来。
“你们在笑甚么？如此兴奋。”幽谷刚在榻上小憩后爬起，听闻大厅有嘈杂嬉闹声，便到门口，见女子们团团站起，嬉笑着。
绯曜一转头，面纱随柔风吹起，回眸一笑百媚生。
“绯曜！”幽谷嘶吼着冲上前去，抱住那一袭绛紫便是一顿狂砸肩处。
“幽谷...你是真想我再去趟鬼门关么？”绯曜捂住伤处抱怨着，她初次觉幽谷这般打疼自己，并非平日戏闹般。
“我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女子抽噎着，泪珠湿了衣襟。
“傻...”虽说绯曜心中还是疼惜，还是死鸭子嘴硬说出这么硬邦邦一字。“傻...”又何尝不是在说自己呢？自己也和眼前女子般，以为再也不能相见，才在花婆婆面前道出那般说辞。
幽谷抹泪，最终还是破涕为笑。无论如何，你在，便好。你在，便好。
幽谷疼惜般伸出嫩如葱白的手抚摸着面纱，以及妃红面纱后面那脸，甚是心痛不已。绯曜甚为具默契地捂住她的手，温情彼此传递着，面视而笑。
只多心人才会注意，一女子在远远一旁望着，眼中满是温情，暗香。一个连情感都不能表达的苦命人，便只能孤立于那处，默默守望，都很幸福呢，幸福，足矣。
“绯曜...醒了？”门外，一老者问道，满是慈祥，笑满带是沟壑。
绯曜知趣地走过去掺起。
“是呢，也多亏了花婆婆妙手回春，才挽得绯曜一命呐。”绯曜夸赞道，不过也算实话，若非有这么一位长者在旁照料细致，自己也是无论如何都熬不过去的。
老者点头，满是欣喜，并非因一时夸赞而得意，只因女子已醒来。不过她也知，她本命不该绝，应是长命者。上天是不会允存有百般故事者无故离开的。
“对了，想必你们已听闻明日有皇帝来白枳村之事。”老者拄着紫檀木拐杖郑重说道。
“明日最好均莫外出，道理大家都已心知肚明。”花婆婆叮嘱道，她也惧，毕竟若要她舍了其中任何一姑娘，她都是不舍的，从幼时便伴她，均似闺女般疼爱，若忽的一日不见，又怎能安心？
“谨遵教诲。”女子们均谦和地回应道，可谁人不想去见见那传说的皇帝呢？也不知他是否真如故事中讲诉的那般。
虽说是对外界世界无比好奇，也知是不能逾越的，再加上那般说道“昏庸无道”想来也并非什么好货色罢。莫是见了脏了眼，便以后真是断了红尘念想。
各自也均回了屋，花婆婆硬是硬生生拉着绯曜给她又一次擦了珍珠雪蛤膏，花婆婆果真是愈发像个孩子了，似个孩子般重复着二次，不愿松手，要是整理得干干净净，才肯罢休。
清晨，白枳山笼罩着一层薄纱，乌蒙惹人贪睡。
“咚咚。”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绯曜慌忙起身，开门，幽谷。
她一袭樱草色，似蓓蕾绽放，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朱颜略显妃色，甚是媚人。
“怎么？”绯曜嘴角抽搐地问道，她从未见过这般的幽谷，这般起床甚早，这般略带羞涩，这般淡抹的幽谷。那个平日大大咧咧，素面朝天，日上三竿不起床的幽谷难不成被自己昨日一吓而飞走了么？
“绯曜，陪我出门，可好？”幽谷瑟瑟缩缩说道，略带几分难为情。
绯曜深感疑惑，但还是让她先入厢房，难不成她大清早的竟被人附了身？或是自己失了忆？绯曜想想就不对劲。
“你今日找我何事？”绯曜起了莫大疑心问道，开了妆奁，梳洗起来。
“我...我...”幽谷忸怩不安起来，绯红了脸颊，甚是娇媚。
“说。”绯曜带着些许的不耐烦，从雕花柜中拿出碧绿琉璃裳裙，为了映衬幽谷的一袭樱草色，也硬生生地扯出褐色面纱来。
“我想去...想去见一人。”幽谷在身后难为情说道，羞涩不已。说完后自己都傻笑起来，憨憨的。
“何人？”绯曜倒是没心思去猜测，斩钉截铁说道。
“一介村民罢了。”幽谷不自然说道。可绯曜又非傻，平日能来藏花谷村民已少之又少，能见到机遇更为极少。
况且若真为一介村民怎能惹得幽谷这般，最多也是好奇与有趣，不会有这般的手足无措。
“村民？...你确定？”绯曜故作挑逗般问道，她已知事非如此简单，可幽谷不愿说，取笑她道。
“哎呀！就是一介平凡村民啦，你陪我找便是了。”幽谷愈发满脸绯红，愈发烟视媚行。
“我可当你知心，才来找于你，怎可这般。”幽谷手足无措地解释道，讨人喜爱。
绯曜不免也猜出几分，寐花节时分还取笑于自己是“月下思郎”，如今却是她自己先春情朦胧，堕入爱河。果真是造物弄人呐。
可究竟世间何许人能赢她心？世间何许人能进藏花谷而全身而退？是否也如古书中所记“一见钟情”？或是已定终身。绯曜也不免猜测到兴奋起来。
君若许吾一生一世一双人，吾便伴君半醉半醒半浮生。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