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花藤》看花客

29、第二十九章初入都城7

　　皇甫寻自小聪颖，母妃纳兰溪又是先帝最宠爱的女人。
　　而皇甫祯的母妃是个无名的宫女，生了皇子后才赐了个如妃的封号，可惜命薄，大概在皇甫祯十岁那年，她便染病去世了。
　　先帝觉得容妃纳兰溪温柔善良，便想将皇甫祯托付给纳兰溪。巧在当时愉妃，也就是现在董太后，她的女儿死了，那个被封为姣公主的四岁小女孩突然暴毙。
　　先帝的妃子不多，就这三个，孩子也就这三个，先帝是极疼爱姣公主的。姣公主的死对先帝打击很大，又见愉妃没了孩子寻死觅活的，实在不忍，便将刚没了母妃的皇甫祯送到了愉妃那里。
　　愉妃倒也极为疼爱皇甫祯，当时两位皇子关系很不错，作为大哥，皇甫祯很照顾皇甫寻。
　　直到先帝驾崩，一直被看好的最佳皇位继承人皇甫寻，并没能坐上皇位，皇位的继承人竟然是皇甫祯。其实皇甫寻对皇位根本没兴趣，所以即便是皇甫寻没有坐上皇位，兄弟俩的感情也没有因此出现隔阂。
　　他们关系真正破裂是皇甫寻二十岁生日那天。
　　皇甫祯为他摆了大宴，宴请了所有王公大臣。
　　当天皇甫祯将穆莲纳为莲妃，大泽上下谁不知道穆莲与皇甫寻是一对碧人，皇甫寻当时就与皇甫祯翻了脸。但穆莲却说她喜欢的一直是皇甫祯，接近皇甫寻不过是想拿他当垫脚石。
　　自己一直以为可以相守的人说爱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哥哥，什么山盟海誓，什么致死不渝，全是假的。这种打击本就够残忍了，容太妃却在这时意外死去，皇甫寻也因此得了重病。
　　本来也是活不长久的，亏了当时青医盟盟主竹馨出手救他，竹馨检查容太妃遗体时发现她是中了慢性毒而死，这毒到底是谁下的也无从得知。
　　自那之后皇甫寻虽确实痊愈却一直装病，咳疾不愈，时常吐血，皇甫祯对他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他却不再领情。
　　作为大泽唯一的王爷娶个女子回去本也不是难事，何况皇甫寻的容貌也是天地间难寻的俊美。只是皇甫寻不要，说是身体差，保不准哪天就去了，白糟蹋了人家女子。所以，直到现在他还是孤身一人，并无子嗣。
　　百里启仁将皇甫寻的经历大体向念青讲述了一遍，他讲到竹馨时感伤之情溢于言表。
　　“启仁，看来那个信王爷也是一痴情之人，我总觉得那穆莲该是有难处的，还有容太妃一定也是被宫里人下的毒。”念青边说边把玩着百里启仁的头发，人长得好也就罢了，偏偏头发也长得好，乌黑顺滑，手感上佳。
　　“是呢，信王爷也是重情之人，倒是念青怎么知道是宫里人做的手脚。”百里启仁又紧了紧胳膊，他直觉得念青身子柔软，抱着真舒服。
　　“嗯，不是慢性毒么，自然是在宫里为妃时被人下的。启仁，那个竹馨是你师父么？”念青不是没感受到百里启仁在说到竹馨时身体的变化，仿佛是掉进冰窟一般，他的身体突然冷了。
　　“竹馨…竹馨…是我娘亲…念青…她是我娘亲…”百里启仁抱着念情哭了。
　　他九岁那年哭过，因为那年娘亲离开了他，自那之后他再没哭过。因为即便受了再大的委屈，再大的折磨，也没有人会在意他，可怜他，更没有人可以让他放下伪装，放下自尊，宣泄自己内心的苦楚。然而这回他哭了，在念青面前，他仿佛回到了九岁之前。
　　“启仁…不要难过，娘亲走了，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念青没想到竹馨原来就是启仁的娘亲，难怪他会难过。
　　她怔怔的看着把头窝在她颈子上的百里启仁，自己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她感觉得到他的泪水流到了她身上，她心里，热的，烫的，她似乎觉得他的泪可以灼伤她。原来，她是那么在乎他的，他疼，她也疼。
　　“念青…你一定不要离开我…娘亲她…好狠心，我才九岁…她竟然舍得丢下我。”百里启仁将念青抱的更紧了。
　　“启仁…你可不可以不要哭了，我不会离开你，你哭，我会心疼的。”念青从没想过会有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哭的那么伤痛。
　　“嗯，念青，你知道吗？十一年来，我从没哭过，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放下一切，做一个普通人。”百里启仁抬起头来看着念青，眼里还闪着晶莹。
　　“启仁，不要怪娘亲，她也是有难处的，否则，她怎么舍得丢下你。”念青掰过启仁的脸亲了一口，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珠，衬的整张脸都格外惹人疼惜。
　　“念青，你调戏我。”百里启仁被她这一亲倒是笑了，主要是他听见念青也随着他叫竹馨娘亲，“若是娘亲还在，她一定很喜欢你，可是她不在了。念青，我们明日去祭拜娘亲，腊月二十七咱们就去江南成亲，让你父母做主婚人可好？”
　　“嗯，启仁以后不要再难过，你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还有，我可没调戏你，你是我相公，我这么做怎么算调戏你。”念青见他不再伤心自己也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