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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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
“师傅，您感冒了？”
“没有，没有。可能是有点着凉，休息一阵就好了。”观世音笑笑摸着善才童子的头安慰道。
“那您可一定要好好休息！千万别累坏了身子！”
“乖，放心吧。”说完，开心的在小善的额头上宠溺的亲了一下，心下却想：可恶的小白蛇！居然敢骂本座！…………唔……小善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呀……嘿嘿……啊！不行！人家的木吒还流放在外呢！木木啊~~~~你快回来啊……师傅知错了……为师再也不敢啦…………
双手举向空中，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于是，紫竹林中每天必上演的独角戏又开场了…只是除了观世音自己不知道外，大家早就习以为常的各干各的，只有纯洁的小善——唯一的观众，一脸崇拜状的仰望着莲花台上的师傅，内心汹涌澎湃：
“师傅！您绝对是天界唯一的偶像派+实力派！我永远支持您！！”
………………
而此时，本文的真正主角，白肃贞（突然出现在作者身后~~某白少：“您还记得我是主角啊~~~~~”……杀气腾腾……），已经游遍了江南这个人间天堂，览尽了水乡秀丽景色，终于在迷路迷得觉得人生渺茫之时，寻到了让自己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恩公的住处……
“许府……”
盯着悬在正门口的门匾，白肃贞的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齐翻滚着涌上心头。十几年的春夏秋冬好似一幅长长的卷轴展开，这些年来经历的动荡，不安，彷徨，失措，无助，无奈全部一丝不差地回放在自己的脑海。而如今，经过了各种磨难，这姓许名仙的恩公终究是让他找到了，就在这扇大门的后面，只要叩一叩……
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右手颤抖的伸向铜色的门环……
“这位姐姐，您找谁？”
一个清脆的童音自身后传来，却让白肃贞不禁哆嗦了一下……姐姐…？应该不是在喊我吧……我堂堂七尺男儿，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怎么看也不应该被看作是女儿家啊！带着心中的疑惑，缓缓转过身——一个八九岁年纪的小童，身穿灰布衣裤，头上顶着一个小小的髻，齐齐的刘海下闪动着一双晶亮有神的眼睛。而此刻那双眼睛正直直的盯着面前白衣翩翩的“姐姐”。
心中“咯噔”一下子，脑子里这火气就开始有点往外窜，虽说对方还是个小童，可这眼神儿分明就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了！连男女都分不清，这孩子以后不是个青光眼白内障也得是个低能儿什么的！
“姐姐？”又是一声。
“姐姐啊…”还在喊……
“姐姐?”
“啊！！！烦死了！！！什么姐姐姐姐的！！小子你看清楚！！！我是男的！！是男的！！！才不是什么姐姐！！人这么丁点儿！眼神这么差！！你父母没带你去看大夫吗？！”
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千年后的钱塘江西湖边，一条蛇精正对着一个黄发小儿大声咆哮，引得路人频频回头，互相之间交头接耳：“一个大姑娘家欺负一个小小子…这谁家的闺女这个？那么没规没矩！看将来能找到婆家才怪！”
可怜的白少爷啊！明明被冤枉的是您，这下倒好，全成您的不是了。
要说他白爷好歹也是潇潇洒洒地活了一千多年的半仙，除了在修炼中被师傅骂过，哪里受过这种气，身为蛇族精英分子，他不允许自尊遭到如此这般践踏。于是想也没想的冲下台阶抱起孩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入了许府旁边的巷子中，直到再也看不到刚才那些嚼舌根的路人。被他夹在胳膊里的孩子倒也不吵不闹，就那么任凭他夹着自己一路狂奔，不仅没有害怕，反而那表情中还带了一抹看不见的狡猾的笑。
…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当意识到“哎？差不多够远了吧？”的时候，白肃贞夹着胳膊下的孩子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
要命！好像迷路了……
心里敲着小鼓，一脸的不安完完全全地表现在了脸上。迷离的眼神，更加诠释了内心的主题思想：怎么就忘记自己是路痴呢！
一边后悔刚才没看清路就一头冲进七拐八拐的巷子，一边又在努力回想来时的路——好不容易找到那许府，这一跑不要紧，凭自己认路的功夫，下次再想找到指不定又得猴年马月了。要是再拖个三年五载的，我这千年修行也拖不起啊我。想着想着，白肃贞开始有些烦躁地在原地打起了转转，早就忘记了胳膊下还有个小孩被夹着动弹不得。
“…哎…那个…姐姐？”
……………………
“姐姐~~~~~~~~~~~~~~~~~~~~~！！！”
“哇呀！！吓我一大跳！！干吗？！”
低头正和孩子的脸对个正着。只见他正努力抬起头，把双手卷成筒状摆在嘴前用来扩大自己的音量，大眼睛依旧扑闪扑闪地望着自己，模样甚是可爱。白肃贞突然心中一荡：哎…？这小东西还蛮可爱咩…唔…这种时候我在想什么啊！！我不会恋童癖吧……=[ ]=
“嗯！…咳咳…！你叫我干吗？！”松开胳膊将孩子放下来，自己则一屁股坐在深巷中某户的石阶上。完全没发现人家叫自己“姐姐”，自己还很痛快地答应了，还追问回去叫自己干吗的白大少，貌似大脑已经一片混乱，看来迷路这种事果然能害他担心不轻。
“嗯…没什么啦。不过我看姐姐你好象有些担心的样子哎~~出什么事了吗？”孩子一脸关心的问道。好像他才是大人，白肃贞是迷路的顽皮小童。
“能有什么事！！我白大少爷天不怕地不怕！就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我也……………………我……………………”
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到最后孩子只能将耳朵凑到白肃贞嘴边才能听清楚他讲得话。
“咳…那个什么……好…好像……迷…路了…………”
最后那三个字细得像蚊子叫，孩子下意识的大声问道：“好像什么？！”
白肃贞本来就为身为大人还必须得向小孩承认自己迷路了的事而感到羞愤，听他这么一问，以为这孩子要拿这个取笑自己，面子上就更挂不住了，红着脸冲着孩子的头就是一拳，“靠！！我说迷路了！迷！路！了！！这下听清楚了吧？！”说完就抱着胳膊把脸扭向一边，不再看他。
孩子也没生气，也没有笑他，揉揉自己挨打的小脑袋，可怜兮兮地带着哭腔说道：“人家好心问你嘛！姐姐你还那么凶…打得人家头好痛哦！本来还想带你回刚才的地方顺便请你去我家坐坐的…呜呜呜……”说着，用一双小手握成小拳头，边挤眼角边偷偷看白肃贞满脸的窘迫。
果然，刀子嘴豆腐心爱逞强却又好骗的白大少上了钩，顿时慌了神。自己从没和小孩子打过交道，这下不仅打到交道不说，还因为自己下手没轻没重地把人家孩子打哭了，这要是让孩子爹娘知道了，再告到衙门说自己虐待儿童，挨板子到没什么，蛇族和天界的颜面岂不是全让自己丢尽了！不行不行！说什么也得先把这小东西稳住。
白肃贞暗暗下了决心，背负着不给天界众仙抹黑的重任，立刻把表情转为和颜悦色，凑上前去笑眯眯的说：“哎呀~你看怎么说哭就哭了呢？小脸蛋都哭花啦。来来~~姐姐…哦，不，哥哥给擦擦…乖孩子要听话。”
“哼！”孩子一扭身，甩开了正要为自己擦眼泪的白肃贞的手，继续再一旁呜咽地哭着，时不时地鼻子还“唏溜”一声，表示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严重打击。
眼看着越哭越来劲儿的小童，就差坐在地上翻滚打闹，白肃贞脑袋一个变作两个大。回想一下今天的遭遇，这心里的委屈和火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堂堂白大少爷就说是活了个千把年吧。啊，作为天界蛇族，我这年龄我也算还是处于青年阶段啊我！凭什么一个人界小破孩儿我就得顺着他啊我！我这暴脾气的嘿！老子我还不伺候了我！！
心里这么一盘算，可舒服多了。
眉毛一皱嘴一咧，几乎快要鼻孔朝天，平时的俊美形象立马全无，地道一副小地痞样。心里琢磨着吓唬小孩儿就得来点狠的。
那边孩子看他变脸看得直发楞，愣到连装哭都忘了…可悲的是白大少爷没发现……
“小子…你到底想怎么样？！嗯？！可别惹急了我~~~我白肃贞可是不吃你这套的~~”恶狠狠的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句话，其真实程度直逼观世音“天界第一实力派”的头衔，就连白肃贞自己都吓了一跳，是不是演得太过头了，可别真吓坏了这小不点儿。
可惜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完全多余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好好笑！！哈哈哈！！你的脸…你的脸刚才好像一条蛇哦！！”
孩子笑得坐在了地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白肃贞的脸，这次眼睛里是真的流出眼泪了，只是完全是因为过于开心——“喜极而泣”。
白肃贞摸着自己的脸，刚才的地痞表情早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茫然。他甚至在认真回想刚刚是否真的因为太入戏而使自己不小心露出了原形……
“好啦！不气姐姐你了。我带你回到刚才的地方吧。”
抹抹还荡在眼眶里的眼泪，孩子眨巴一下大眼睛，灿烂的笑道。可在白肃贞眼里，这孩子简直就是个小恶魔，可恨度亦可以和观世音平起平坐了……（此时紫竹林的某菩萨：“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
没有等白肃贞回答，孩子又开始问起来：“我刚才看姐姐要敲许家的大门，可是要找谁吗？”
被他这么一问，一直处于石化状态的白少爷才醒过闷儿来，于是糊里糊涂地答道：“我要去拜访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哦？那你们可曾见过面？”
“…这一世还未曾谋面…”
“哈？什么意思？”
“…没什么…”
“那个人是男是女？”
“…不知道…”
“年龄呢？”
“…也不晓得…”
“……”
…………
“那个人还活着吗？”
“…大概吧…”
……………………
孩子已经开始站不稳了，伸出手遥遥晃晃的拍着白肃贞的肩，满眼的无奈：“姐姐啊…我是帮不到你了…你还是自己找吧……”边说边推开了他们身后的那户人家的门。白肃贞还没反应过来，就因为后背忽然失去了支撑自己身体的依靠物，而一下子躺倒进门去。后脑勺临着地之前，似乎看到了朱红的门上挂着写着“许府”二字的门匾……
“少爷啊！！！！您可回来了！！！！真急死乳娘了！！！！”
充满底气的女中音伴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急切的向门口方向靠近。白肃贞暗道一声“不妙”！正欲起身闪躲，忽觉眼前一黑，紧跟着就是千斤压顶的重量直袭自己的脸……
“少爷啊~~！您可千万别再离家出走了啊！！呜呜呜~~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等乳娘去那边见了老爷和夫人可怎么交待哟~~~！！！！呜呜~~…”
………………
“……哦。我知道了。孩儿不懂事，让乳娘担心了。以后定不会再离开乳娘半步，还请乳娘放心。”被那个中年妇女宽阔的臂膀拥到几乎喘不过气，孩子还是尽量保持平静的说道。
“呜呜~~那就好啊！那就好啊……少爷真是懂事了！老爷和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也会宽心的…”
“……………………”
“哦…大嫂…麻烦您从我脸上下来行么？您这份量可不轻啊……”
脚下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妇人被吓得又是一个低吼，继而从白肃贞的脸上蹿了下来。
“少爷，这…这位是？”妇人声音微颤着问道。
“你是这里的少爷？没想到你这个小子还是个大福大贵的命。”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土，看了眼一旁正欲张口的孩子，白肃贞继续说道：“不好意思，我是来找人的。这里是许府没错吧？”揉揉差点被踩断的鼻骨，自顾自地盯着面前这个自称那孩子乳娘的女人问道。
“是的…不知这位公子找哪位？”妇人的声音依旧颤巍巍。
“许贤，许翰汶。”
…………
“我就是…”
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起伏的三个字，却让白肃贞几乎想哭出来。跨越千年的恩情啊！！今天终于可以报完了事了！！我的神啊~~~！感谢您终于眷顾我了啊~！！！等肃贞报完了恩回到天界一定给您多烧几柱香！何止烧香！一定带着人间的土特产上门拜访您！！！
调整呼吸，待心情略微平静下来，白肃贞转过头，正欲寻那答话之人，却发现看向自己的人站了满满一个院子。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白肃贞重复道：“请问许贤，许翰汶……”
“就是我。”
………………
压低自己的视线，定格在一张八九岁年纪的男童似笑非笑的脸上，可怜的白肃贞白大少爷再次瞬间石化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