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监守自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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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五
“盐津先生。”快去向路边杂煮摊走去，我匆忙地道歉，“抱歉，下班晚了。”
“工作辛苦了。”他推来一碗萝卜杂煮，“吃点这个暖暖身子。”
我夹起一块煮萝卜，小口小口地咬着，“这家真的很好吃呢。”
“可不是。”他略显伤感地笑起来，“我这种无所事事的老头子，也只在哪家路边摊好吃上有点发言权了。”
“请不要妄自菲薄，您还肩负着两名年轻人的培养重任呢。”
正说着，那对曾是前代青氏族成员的双胞胎就出现在了杂煮摊边。
“盐津先生。”秋人尊敬地打招呼。虽然被盐津元收为养子，这两个人还是维持着原本的姓氏，原本的叫法。
“国常路小姐。”速人向我点了点头。
虽然对许多人事都充满不屑，这对双胞胎对于曾经容留了失去王的scepter4的黄金氏族倒是颇有好感，加之同为前青氏族遗孤，对我的态度倒算友好。
“天女，他们在公司没惹什么祸吧。”盐津元愁苦地看向我。
缺乏教育的岁月中，只长了能力和身形，心智却毫无提高的这对双胞胎，成长为了相当恶劣的大人。在惹出攻击scepter4的严重事件后，盐津元不得不以收为养子严加教育的手段将他们收留下来。
自那之后，两人尝试过很多种工作，往往因速人的劣行而被开除。
如今，这两人正在我工作的那间大型会社担任保安员职务。
“开什么——”
“玩笑。”两个人保持着一人说一半话的奇怪习惯。
“那种简单的工作——”
“我们绰绰有余。”
“是的，我司对保安队的工作评价很高呢。前几天，速人和秋人还挫败了一起试图潜入公司盗取资料的商业间谍事件呢。”
我微笑着宽慰盐津元，顺便对湊速人无必要地打伤商业间谍被公司警告的后半段故事闭口不提。
湊秋人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国常路小姐怎么有空来这种杂煮摊？”湊秋人问道。
“你们投资部精英不是都去六本木高级会所的嘛。”湊速人声音刺耳地补充。
相处久了，我已经了解到，他说话带刺并不是刻意的恶意，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倒也不大在意。
“冬天吃这个很温暖啊。”我夹起一块萝卜，“我身体不好，经常感到体寒呢。”
“那就该多穿点。”盐津元严厉地打量着我风衣下裸。／露的双腿，“为了漂亮而挨冻，年纪大了要吃苦头的。”
“盐津先生太古板了。”湊秋人替我开脱，“公司里的女性不分长幼都是这么穿的。”
“对啊，我们可喜欢蹲在门口看女孩子的腿了。”
速人刚说完，就被秋人瞪了一眼。
尽管是双胞胎，这两人的性格也有着不同，秋人比之速人要更加稳重一些。
我记起了今天的正事，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推到盐津元面前。
“这怎么，不用不用。怎么能拿小孩子的钱。”他慌忙推辞，“你经常带东西来探望，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这可不行。”
“我们工资虽然没有国常路小姐高——”
“但还是够孝敬盐津先生的。”
秋人和速人也开口阻止。
“您打开看看吧。”我按住信封再度推向盐津元。
“这是——”
“体检预约。”我笑了一下，“您好像不太注意身体管理。速人和秋人还年轻，身体健壮，大概也想不到这方面。我自小体质弱，每年都有体检习惯，就顺便替您也预约了。”
“好像养了个女儿一样啊。”一瞬间，竟有热泪从他眼眶中涌出，盐津元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将信封塞进衣兜。
“那我先告辞了。稍后还有个鸡尾酒会呢。”吃完最后一块萝卜，我拎起包离开。
“谢谢你。”没走出多远，湊秋人追了上来。
“哪里，盐津先生以前暗中照顾我许久，这都是应该的。”
“不光是盐津先生，还有我和速人。”他踟躇着，“谢谢你在公司帮我们说话，不是你，我和速人大概又要被开除了。”
“哎。那也是为了盐津先生。”我微笑起来，“你们被开除的话，盐津先生又要担心了。”
“是。”凑秋人声音微微沮丧，“我会和速人再好好谈谈的。”
“而且，我个人也是有私心的。”敛去笑容，我注视着凑秋人浅茶色的头发，“之前提过的建议，你意下如何？”
他面无表情地问我，“你究竟想做什么？”
“真相，我只是在追寻真相。”我不紧不慢地向他逼近一步，“而真相，有时不是光靠嘴上说说就能得到的。”
“为什么不找速人？”
“很显然，你比速人更可靠。”我细细同他分析利弊，“我们都受到某种程度的监视，无法轻易使用能力。然而，即使不使用能力，你也是个有战斗力的人。你能够理解我要做的事，还能够协助我不足的部分。”
顿了顿，我灿烂地笑起来，甜蜜万端地喊着他的名字，“所以秋人啊，我需要你。”
一瞬间，他冷淡的表情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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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我曾经以为的漂亮，若是肯笑得灿烂一些，就会很招人喜欢。
正式进入社交场合后，我很快便发现了这事实。
而知道自己对于对方的价值，就能轻易推理出能够任性的范围。
或许是来自善于招揽裙下之臣的母亲遗传吧，我亦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这计算。
笑盈盈地举杯，我向着那名偷看了我半天的先生致意。像是得到了鼓励，他向我走来。
“就是他。”我装作取用食物，转身快速地吩咐旁边的侍者。
扮成侍者模样的凑秋人面无表情地端着空盘转身走开。
“我是xx公司的总务部经理三宇，敢问小姐芳名。”那位先生走到我身边，热情地与我碰杯。
xx公司，正是生产大部分终端的那家黄金氏族关联企业。
我所在的这间商业会社，与黄金氏族旗下的公司颇多来往。而这位三宇先生，也是不爱社交的我特意参加这个酒会的目的所在。
“国常路天女。”我像个真正的大家小姐般温婉地微笑。
“喔，这可真是巧啊。您一定能常常得见国常路大觉大人天颜喽？”他将空酒杯放在凑秋人端着的托盘上，快速地搓着手。
“只是普通的家人而已。我们这样的大家族，不是每个人都有幸与家主亲近。我也只是偶尔同大觉爷爷见过几面。”
“啊呀，那已经很了不得了。”
寥寥数语，这个人已经认定了我是国常路家举足轻重的人物，谄媚地笑着，同我话长说短。
不一会，我就连他全家人的生日和爱好都知道了。
侍者打扮的凑秋人已经转了回来，无声无息地朝我使了个眼色。
搞定了。
无心同这个人继续聊下去，我转眼瞥见以前公司的一位高管，便以打招呼为借口离开了。
“喂——”
被那位高管热情地带领着认识了一大圈业界举足轻重的名流人士，脸上始终堆砌着完美的营业性笑容。我的面部肌肉都快僵硬了。
对着脸颊又拍又捏，终于逃得生天的我步出会场，走到约定的角落里。
换上了平时衣装的湊秋人正等在那里。
“拿到了。”
他摇晃着一套复制钥匙和ID卡。
“不用给我，你自己留着即可。”我摆手示意，“接下来的任务还得由你完成。毕竟，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我可不觉得，唆使别人偷自己家产业的女人是弱女子。”他歪着脑袋，毫不掩饰声音中的鄙夷。
“请称为潜入调查。还有，那是黄金之王的产业，不是我的。”我从容地纠正他的错误认知，“而且我开了很高的价格不是吗？你和速人将来要成家立业，孝敬盐津先生安度晚年，都需要很多钱吧。”
湊秋人垂着眼，似乎不大高兴。
“是要找人员资料对吧。找个黑客侵入电脑系统不就行了。”他微微眯起眼睛，“我可是保安员，要我做偷窃商业秘密的事情，这算是嘲讽吗？”
“人员资料不属于商业秘密。况且，你只要没有偷窃本公司，就不算有违职业道德。保安员的忠诚是有固定对象的不是吗？”我耐心地说服着他的良心，“而且，那可是有专门防黑客体系的公司，黑客攻击太容易被发现了。从物理角度进行攻击，才是出其不意。哦，对了，比起电脑资料，也许会有些纸质资料更有价值。拜托你一定仔细地翻找。一晚不够，多去几晚，一定要彻彻底底的查清哦。”
湊秋人的眉头高高地耸起，看起来处于快要发火的边缘。我不再追迫，温和地微笑着等待他的决定。
“我知道了。”他重重呼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稍等。”我喊住他，将刚刚那个三宇经理全家人的姓名生日和爱好一一说来，“如果遇到打不开的密码，根据这些信息多试几次。”
“女人都像你这样心思深重吗？”
他半信半疑地将那些信息记下，忍不住发问。
“这是性别歧视哦。我可是见过心思更深重的男人呢。”莞尔一笑，我摇晃着他的GPS,“你喜欢什么样的陪酒小姐？可爱型还是美艳型？”
湊秋人怔了一瞬，突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不行！”他双颊绯红，情绪激动，“被scepter4的人监测到我在风俗店里，太丢脸了！”
“还是你喜欢牛郎店？能够做假不在场证明的选择范围并不多嘛。”
湊秋人的脸青一会白一会，终于，他紧咬牙关，“那就可爱型吧，眼睛大一点，腿长一点。”
“哦，这可跟速人不一样，他说喜欢凤眼的优雅型呢。”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他低吼着。
目送着湊秋人轻捷地翻出窗户消失在夜空中，我小心藏好他的GPS，沿着没有监控探头的小路，向预先踩好点的夜店后门走去。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监守自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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